“卧槽!你妈的又来!”她丢下啐骂声,调头撒丫子就跑,躲进一家旅店里。
四个人让她一惊一乍给搞得晕头转向。
天色忽然暗沉,傻在原地的几人让一大片阴影给罩住。
井佩佩抬头,不见苍穹,反而是看到了一大片十分有层次感的皮毛。
飘逸的兽毛以漆黑为主,尖端缀着金丝,缥缈的黑雾缭绕在一撮撮毛发间,缓缓向外扩散渗透。
深巷中迸发出一声长且凄厉的惨叫。
井思杰等人根本没有看清出现的是什么东西,就被吓得四散逃开,抱头鼠窜。
他与井佩佩连滚带爬地跑进距离最近的一家旅馆内。
“住店?”柜台后,店主正抓着键盘一顿输出,噼里啪啦的敲键声几乎盖过了他没精打采的问话声,目光聚焦于电脑屏幕中,没有分给来客丝毫半分。
井思杰躲在空调后探头朝外张望。
皲裂的水泥路中央躺着半具被牛仔裤包裹的下肢,上半身不翼而飞,切口如熟透的瓜瓤,红至发黑的血肉里露出碎裂的骨头,碎肉溅得周围到处都是。
玻璃门外的一幕吓到他腿软,跌坐在地。
店家不耐烦地摔下鼠标:“干什么呀!”他起身提了提裤子,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瞪了井思杰一眼。
当他看到街道上那半截身体后,惊叫着往后趔去,一屁股坐到了井思杰身边。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水珠从天而降,穿成细密的银丝,在雨水的洗涮下,地面非但没有变干净,血水反而溢散开来,给灰黑的地面涂抹上赤霞。
血红的地垫铺满整个酒店过道,脚步落在那柔软厚实的地毯上,悄声无息。
马西京站在528号房间门外,抬起的手还没有落到房门上,蓦地僵住了动作,整个人像是让一把无形的钉子给钉住了一般,机械地转过头去。
转角处出现一抹瘦削颀长的虚影,下一秒,他的手腕就让人给捏住了。
“蹄子还要吗?”
马西京欲哭无泪,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根本不去看双阴霾密布的眸子。
怎么就点背儿成这样?想过来看看肖澜央起床没,正巧让姚迟这神出鬼没的主给撞个正着。
面前的那道门于姚迟而言形同虚设,他将马西京甩到边上去,形体又淡化作一团虚雾,潜水一样没入门中。
午后,风势渐大,呼啸着将暴雨拥撞向窗璧。
肖澜央在雨声作乱中转醒,悠悠睁开双眼。
酒店客房的床过于松软,睡惯硬床的人反感不适,身体在床面上找不到支点,睡梦期间自然而然地趴进一衣带水的怀抱之中。
同床共枕这点儿小事,一回生二回熟。
受到专业训练的肖澜央已经能心平气和地应对此类事件了,找好角度,一脚蹬在姚迟的小腿上。
自以为是狠踢了一脚,被踹的那个人皮糙肉厚,没试到疼。
那点儿力道还以为他在踩奶要吃的,一下子就将被中不老实的那条腿制住,脚踝捞在手中捏了一把。
“没东西喂你了,别乱踩。”他沙哑的嗓音,压得很低。
少年仍旧紧闭双目,眉头纠皱,眉宇之间添染病态,失了几分恣意狂妄。
加之他眼下突兀的一尾青乌与朱颜褪去唇瓣,让人一眼就能瞧出他目前精神低靡。
没由来的心烦意乱搅乱了肖澜央的思绪,到现在还不清楚姚迟消失那段期间跑去了哪里,又做了什么,更不用提如何化解不明症状。
要是有蹊径,也不会落到跟姚迟讨亲讨吻的地步,自己都还被困扰着的。
肖澜央窝在姚迟侧怀不再有动作。
一直等到感觉他差不多彻底睡过去后,才蹑手蹑脚地掀开被角下了床,跑去隔壁房间找马西京取经。
530号房间的门是虚掩的状态,门内,马西京正和人聚在一起打扑克。
肖澜央贸然闯进来,让今天刚受过惊吓的马西京神情惊变,手里抓的一把好牌差点儿给扬出去。
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后,马西京吆喝道:“哎哟!你怎么带着一股祸害味儿就来了,三个六带一对儿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