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盐巴悄悄问道:“现在怎么办呀?”
白盼又拿出几张符纸:“你能看见她,说明已经变成恶鬼了,要想赶恶鬼离开,得先化解她的执念,我把她困在墙上,省得乱跑,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吧。”
然而厨房的墙壁让老阿婆排斥万分,宁愿魂飞魄散,都不肯靠近,白盼便让她挂在客厅的悬梁上,当个吊死鬼,顺便封住了五脏六腑,让她什么都说不出口。
一切做完以后,已经凌晨四点。
小盐巴明知道老阿婆已经死亡,一缕魂魄可能因为执念加深导致思维混乱,有些话不能信的,但还是忍不住想。
那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真的已经不是人了吗?
老阿婆说的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睡吧。”白盼侧过身,伸出手,抚摸着他的眉心:“再过一会就天亮了。”
小盐巴愧疚极了:“都怪我贪小便宜……”
最近都睡不好哩。
白盼挑眉,凑近道:“不想睡觉,不如我们干点别的事?”
温热的呼吸喷在鼻翼上,小盐巴的脸“砰”地一下红了,他用被褥蒙住脑袋,结结巴巴道:“睡……睡觉。”
白盼躺了回去,不咸不淡道:“嗯,睡觉。”
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太阳高高挂在上空,清冷干燥的凉风拂过,带了点冬天的寒意。
自从老阿婆被束缚在客厅,就恢复了一段时间的平静日子,晚上四个影子打闹嬉笑,渐渐的,倒也习惯了,女孩丽丽依旧每天都会到楼下,定定地往上看,白盼说她有影子,不可能是鬼,小盐巴也就放心了。
窗外的树木已经光秃秃,枫叶掉得差不多了。
警察在他们发现罐子时上过门后,就再也没来过,老阿婆似乎没有家人,失踪将近一个礼拜,也没有人发现,更没有亲人拜访。
丽丽的母亲,张女士倒偷偷上来过几次,她看上去纠结犹豫,每次上楼,只是站在老阿婆的家门口,透过缝隙,悄悄看上几眼,过个一两分钟,又回去了。
这天中午,列阳高照,张女士又站在老阿婆门口。
她探出脖子,使劲想要往里望去,可惜屋里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张女士迟疑片刻,抹着血红色的指甲轻轻把门推开,试探着伸出一只脚,踏进房中。
她很快就出来了,满头大汗,似乎受到严重的惊吓,小幅度的颤栗。
小盐巴注意很久了,出来时,便站在她身前,问道:“你也看到了吗?”
张女士本是精心打扮过的,穿着一步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控制不住过度惊吓的身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她像是看鬼魅一样看着小盐巴。
“你也看到了吗?”小盐巴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
第93章 (二更)
“你怎么在这里?”张女士勾起一抹难看的微笑,她的脸部由于害怕还在不停颤动着。
小盐巴指了指对门,反问:“我就住在对面,你说呢?”
张女士的眼中闪过一抹显而易见的心虚,很快被掩饰过去,她站起来,拍了拍裙子后摆的灰尘,勉强做出雍容华贵的阔夫人模样,说道:“门没关,我还以为里面遭了贼。”
说罢,急匆匆的就要离开。
小盐巴才不吃那套,抓住张女士的手臂道:“不行,你把话说清楚才能走。”
小孩瞧着瘦弱,实际力气颇大,张女士皱着眉想要甩开,但效果甚微,无奈只能停下脚步,不满道:“你到底想要我说什么?”
“你认识房里住着的老阿婆,是吗?”
“对……”张女士烦躁地挠着自己的头发。
“为什么出来的时候这么害怕?”小盐巴走近一步,气势咄咄逼人。
“说了你就会相信吗?”张女士面部狰狞,咬牙切齿地质问。
“你是不是看到了罐子里的尸块?”
张女士猛地抬眸,细细地打量他,狂喜道:“你也看到了,你也能看到,对不对?”
“嗯。”小盐巴点头:“我看到了。”
此时此刻,张女士的神情宛若久经沙漠寻觅到一股甘泉,干涩发苦的嘴唇微张,反抓住他的肩膀道:“那你一定能理解我的苦衷……”
小盐巴排斥道:“我不会去理解一个虐待女儿的母亲的苦衷。”
张女士微愣,不敢置信地为自己辩解:“你说我虐待丽丽?怎么可能?我怎么会虐待她?我怎么敢——”
这番话说的有点奇怪,仿佛在畏惧着自己的女儿,她无法用简短的语言把过程全盘托出,于是提议干脆找个咖啡厅,坐下来说。
小盐巴对她的感观不大好,警惕道:“回家说吧。”
“家?哪个家?”
显然,张女士对自己的家过于排斥了,宁愿装傻充愣,也不肯回到自己曾经和父亲住过的小屋。
小盐巴生气道:“不愿意就算了,我们要退租。”
“别——”张女士神色微变,犹豫了好一会,才松口道:“我来就是了。”
白盼悠哉悠哉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购物节目,身旁飘荡着老阿婆凝聚了一半怨气的魂魄,她翻着白眼,吊着脖子,在空中一荡一荡,张女士能看见罐子里的尸块,幸好看不见死去的恶鬼,不然才刚进门,也要被吓得不轻。
见有客人来了,白盼趴在沙发上,柔软的银发滑落,下巴搁着手臂,眯着眼打量小孩,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什么时候学会勾搭漂亮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