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几个月,我一直在暗中寻找那个被流盆的孩子,“叹了一口气,宁老太太沉吟道:“下游找出去近百里,始终一无所获。直到后来,素茹给我送来了信,说她当日落水后为夫君所救,顺利脱险,她夫君乃是云台山的山神,她以后不会再回来了,又拜托我继续打听她孩儿的下落。”
“我便去云台山找他们,”宁老太太叹气道:“去了好多次,终究也没找到。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那封信是素茹为了安慰我,提早着人准备的了,没想到真的,一百多年了,你们终于是回来了素茹素茹她可好?”
看着宁老太太潮湿的眼眶,宁秋鹤尽管不忍心,还是摇了摇头,道:“母亲早逝,在我五岁上就病殁了,爹爹也跟着去了。”
厌离闻言浑身一震,宁秋鹤退后一步,拉住了他的手,只一瞬,厌离便用力反握了回去。
“也好,也好,那我们很快便能再聚了。”宁老太太愕然过后,露出释然的神情,点头道:“本来我还想着,没找着她的孩儿,将来到下面去了,如何有脸见她?现下见到你们兄妹,我也没啥遗憾了。我知道的,也已经告诉你们了,这些事儿,终究不用带进棺材里。”说罢颤巍巍的手从袖口里摸出一封又黄又皱的书信,递给宁秋鹤,道:“她的信,你们也拿去吧,就当是留个念想。”
宁秋鹤与厌离告别了宁老太太,回到客店,展开书信细看。信中所道与宁老太太说的所差无几,大意就是说当日的白衣男子其实是云台山的山神,当日落水以后就为他所救,夫妻二人寻找被流盆的孩儿,沿着渭水数月无果,已不抱希望,但还是摆脱姐姐代为打听。二人将到别处去生活,此后大约无再见之日,若他日寻得孩儿,请代为照顾云云。
宁秋鹤伸手将书信收起来的时候,一滴温热的泪落在她白玉一样的手背上,一抬头,发现厌离低着头,已湿了双目。
“原来我不是被抛弃的啊”厌离努力扯起嘴角,却比哭还难看。
“厌离”宁秋鹤有点无措了。
“爹娘,他们可有提起过我?”厌离抬手擦了擦脸,轻声问,随即又道:“罢了,他们走的时候你才五岁,估计也不记得了。你可知道他们如今葬在何处?”
“在归山,你若有意,我可带你前去。”宁秋鹤点头答道,忽而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皱眉苦想,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