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私欲,只因为贪念,这些英雄的后代,就成了别人眼里杀戮的对象,他们开始了逃亡。”
“他们背负着先辈的荣耀,背负着人族的荣光,却遭到人族无穷无尽的追杀,长达十万年的追杀,令他们人数锐减到了一个可怕的地步,有些不悔军团留下的家族都彻底灭门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圣师是他们,又当如何?”
说到这里,禹秋白反问了罗烈一句。
一句话就让罗烈无法回应。
是啊,你本该辉煌的家族,本该被人仰视的,却因为家族中的强者们为了拯救人族而战死,家族沦落,被拯救的人却反过来要杀你们夺取宝物,要扼杀你们可能再度壮大起来,这样的恩将仇报,你该如何面对,你还能够胸怀若谷的不去计较,仍旧为人族而战么?
你行么?
罗烈知道自己给不出答案,因为他不是尧舜禹三皇,他没有那种大胸怀,他有私心,有恶念,若是他的话,他当如何?
禹秋白声音有些哽咽的道:“他们不想死,他们也不想背叛人族,他们知道人族终究会出现仁皇来为他们解脱的。”
“他们在煎熬,一代代的支撑,等来了尧皇,等来舜皇,等来禹皇,可那又怎样。”
“上古三皇,仁义宽厚,连天下诸族都要敬服,心甘情愿的臣服,却拯救不了他们。”
“因为有更大的大人物发话,必须要他们死。”
大人物?!
罗烈豁然抬头,看向禹秋白,低喝道:“大人物是哪一个!”
禹秋白摇头道:“我这样的小角色如何会知晓,这要去问禹皇了,他们才会清楚的,我只能说,人族远没有圣师想象的那么简单,这个世界也没有圣师想象的那么简单,有些人只是站在幕后,无情的发布着一道道让人寒心的命令,他们的眼里,我们就是他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想要吃肉的时候,杀了吃掉就是。”
罗烈听的有种遍体生寒的感觉,他从未想过会有这样的一番言论。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禹秋白。
禹秋白一脸的伤感,道:“很多事情,说出来,会让人绝望,让人心寒到心死,当知道真相的时候,所谓的忠诚,所谓的坚持,都变得那么可笑,那么悲凉。”
“于是,遭遇灭顶之灾的他们,为了活命,他们选择了背叛人族,他们从曾经近百万人的大家族集合体,变成了几千人。”
“他们要活命,只能选择背叛;他们要报仇,也唯有背叛。”
“连尧舜禹三皇都搞不定,除了成祖还有别的办法么?”
“成祖?呵呵,那是奢望。”
“所以他们只能苟延残喘,忍受着一个个亲人在眼前死去的仇恨,卑微的活着。”
罗烈听的心寒,心酸,心冷。
他知道,人族定然还有从未出世的底蕴,看看号称已死的红云老祖出现了,看看号称灭亡的天帝东皇太一出现了。
那么还有多少?
另外又有怎样的大人物要扼杀不悔军团的后人,如此穷凶极恶的他们,想干什么。
禹秋白看向周禁,眼中泪光莹莹的道:“周禁,你可记得,当年你还只是一个家族的家主,你身边带着不悔军团残留的后代的几千人逃亡在千里一线天。”
被禁锢的周禁一脸漠然的道:“记得。”
“当时有多少人。”禹秋白道。
“三千八百一十七人。”周禁随口就报出了数字,显示出这个印象有多少,即便是过去无数岁月,仍旧记得。
禹秋白声音哽咽的道:“可还记得,第一个失踪的人。”
周禁陷入了久远的回忆中,喃喃的道:“当然记得,那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他孤苦无依,却因为逃亡,刚踏上千里一线天,就遭到天地之风的席卷,卷入无尽的深渊,我还记得当我去救他的时候,他却说,他解脱了,可以去见他的父母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落下去,却无能为力,我发誓不再让一个人死,可是当走完千里一线天,却只剩下不足一千五百人。”
禹秋白两眼一闭,泪水流下,轻声道:“我就是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