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是是是,我知道,但这只是为了方便我们离开蜀国,更何况你爹现在是蜀国通缉的重犯,你也不想他被人认出来又给抓了回来吧?”耐着性子,东方易给他解释。

荆溪扭头,看向项倾城躺在榻上的样子,低低一叹,伸手解开衣带,就打算脱衣服,一旁的柩澜枢见此,眸色一冷,东方易轻咳一声背过身去,装作没有看见。

不管是男是女,只要找到了婆家,这身子就只有婆家人能看,这个道理东方易还是明白的。不过荆溪找到了婆家,床上那个就没找到婆家了吧?这衣服还不是得帮他换?

女人的衣服,荆溪没有穿过,一件件套在身上完全不知所以,扭头朝一边看去,见东方易掀开项倾城身上的被子,双眉一拧,荆溪随即大喝出声:“住手!不许碰我爹!”

东方易一怔,扭头,一脸不明的神色朝他看去,那知道荆溪却是黑着张脸,瞪向一旁椅子上,那闭眼假寐的鹤云霄,恶狠狠的道:“王八蛋,你给我爹换衣服!”

如此称呼,让那闭眼假寐的人眉头一跳,冷冷睁开双眼,只瞧见荆溪一副理所当的样子怒瞪着他:“要不是你来晚了,就不会害我爹受伤,到现在都昏迷不醒!你要负责!”

感情项倾城受伤,还成了他错?

要不是他们先解决看那些弓箭手,随便一动三个人都会被人射成箭猪,还救人?不过很显然,荆溪一点也不体会他,见他不动,双眼杀气氤氲,就死盯着那王八蛋不放,连眨都不眨。

只差没有扶额的鹤云霄心里有个预感,他要是不负责一下,估计未来这长达半年的时间里,荆溪可能都会一脸杀气的很瞪着他,最后不情不愿,鹤云霄还是起身朝着床榻那边走去。

项倾城到底是什么地方让荆溪这么认死理的喜欢他?

侧身在床榻边坐下,碧蓝的眸,看着这男子昏迷的摸样,鹤云霄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得认命,伸手解开项倾城身上裘衣的衣带。

剥开的衣裳,露出这人纤瘦的骨骼肌理,缠在他身上的绷带,将肩背上的伤口覆盖起来,穿过腰间,又在腰上打了一转,这人胸上的肌理并不似司马萧逸那般健硕,当然更比不了鹤云霄的强健,他的腰腹很细,给人的感觉也十分柔软,没有半点多余的脂肪,□在外的肌理,接触到了冰凉的空气,却是被冷得泛起的白玉之色,被屋里油灯的光亮一照,隐约之间宛似琥珀石玉一般。

伸手将人从榻上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扯过东方易递上的衣服给他换上,每一次的接触,都能让鹤云霄感觉到那淡淡的墨香气息萦绕在鼻尖,这人……不但长得宛如纤纤君子,连这身上也透着墨迹香气……

给人换好衣裳,已快接近破晓之时,将人抱入马车,这五人分为两路先后离开蜀国京都,昨日项寇等人在刑场行刑之后,李子龙没能回去,李淳便知有异,大晚上就封锁了城门,对这出入的百姓严加盘查。

先行混出城去的东方易,在事先安排的地点等待这四人的到来,而鹤云霄坐在马车里面,怀里搂着一身女装,长发披散直到现在都不曾醒来的人闭眼假寐,而荆溪却打扮得更个懵懂单纯的小姑娘似的,靠在柩澜枢身上闭眼睡去。昨晚上他一直守着项倾城,都没能好好休息,这会快要离开,到忍不住困意打起盹来,柩澜枢也未多言,一身衣裳就跟那商人似的,伸手将人轻轻揽住。

马车摇摇晃晃,刚到城门底下,就被蜀国盘查士兵拦了下来,车里的两人听着马车外小厮跟那士兵的对话,两人神色谢意,没有半点异色,片刻却是车门被人打开,鹤云霄懒懒睁眸,就瞧见那横眉怒目的士兵,直盯着他们看:“下车!下车!我们要抽查你们的马车!”

被人打扰,荆溪才刚睁开双眼,柩澜枢随即扭头低首在他耳边轻语,荆溪皱皱眉,没有开口,却是跟着柩澜枢跳下马车,结果因为还没睡醒,两眼一花,脚下踩了个空,差点一头栽了下去,幸好柩澜枢手快,及时一把将他抱住。

看荆溪这笨拙的样子,那士兵眸里透着点点鄙夷,扭头见马车里面的鹤云霄没有动作,那士兵脸色臭了:“小子,没听见我说的话吗?赶紧下车!”

“对不住了兵爷,我夫人才刚小产,身子弱,受不得寒,兵爷若是想查就直接查吧,我这马车也就这么点大,实在也藏不了什么”淡淡勾起嘴角,鹤云霄说话的同时,垂下的眸,还看向自己怀里的人,伸手拉了拉那盖在“她”身上的被褥。

那盘查士兵皱了皱眉,一双漆黑的眼珠子,将马车里面仔仔细细看了彻底,未见半丝异样,最后目光停留在鹤云霄与他怀里人的身上,眉宇紧拧,却是拿起手里的一纸画像,细细对比查看。

马车外,荆溪看着这士兵的动作,心里冷汗直冒,忍不住抓紧了柩澜枢的衣衫,柩澜枢面无异色,只是淡淡的侧眸,看了一眼那画像上人。

画中人白描勾行,一眼便可看出是个男人,而此时马车里,鹤云霄怀里的人却是个“女人”有些宽大的衣裳,穿在那人的身上,更显得他身形的娇小,散开的发披肩而下,几乎遮去了他的半张容颜,额前碎发垂下,低垂的首靠在鹤云霄的怀里,露出的侧颜显得苍白之色,再加之鹤云霄对其那般的搂抱之态,亲昵而又自然,全然不觉得有何不妥,这士兵看了半响皱皱眉,却是突然扭头,朝一旁的柩澜枢和荆溪看去。

荆溪被他一瞪,心里害怕,直往柩澜枢身后躲去,士兵见他这样,哼哼鼻音,一挥手就回了岗位:“放行!”

“多谢兵爷”

听得这两个字,驾车的小厮一喜赶忙道谢,柩澜枢也是在那士兵不屑的目光中抱了抱拳,继而跟荆溪翻上了马车,车门一关,小厮一挥马鞭,马车随即扬长而去,直朝城外奔去。

☆、第三十六章:倾城乱,云霄怒

出了城门,荆溪这才大大的松了口气,鹤云霄好似不觉如何,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便又扭头对驾车小厮吩咐要其加快速度,午时之前必须赶到码头,小厮得令,马鞭挥得更加用力,原本还算平稳的马车这下顿时变得颠簸起来。

“嗯……”

躺在榻上的人,似乎被颠得狠了,皱皱眉,却是出了声响,荆溪一喜忙扑上前去查看,谁知道鹤云霄却动作利索,坐到那人身边,拿了垫子,放到他的头下,这才缓解了他的不适。

见得如此,柩澜枢皱皱眉:“这般日夜兼程,不知项倾城这身子熬不熬得住”

“熬不住也得熬,再说一会我们便行水路回去,到了船上会安稳许多,目前的这段路,就只能先忍一忍了”

得言,柩澜枢不再说话,荆溪却皱眉看向这开口的鹤云霄,语带责备:“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我不是早就让云雀给你带信去了吗?结果你还害我爹受了伤!五舅舅跟姥爷也没有了……”

听这话,鹤云霄叹息出声:“我已经快马赶了过来,能救出你爹就不错了,你要在这么闹腾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鹤云霄的威胁他才不怕,他只知道他爹没醒来之前,这个男人都是王八蛋。

柩澜枢看他一眼摇了摇头,他与东方易倒是早就赶了过来,只是一直没找到荆溪,直到项寇父子行刑那日,听见有谁大喊黄瓜什么的才注意过去,来的匆忙,三人之间又没有什么布置,不想被人射成箭猪,就只有在项倾城缠住李子龙的时候,解决那些弓箭手,可最后还是晚了一些,至于那些被莫龙带去的人,大多皆赴了黄泉,死于乱箭之下,人马都不能幸免,只有零宿在看见项倾城被鹤云霄救下的那一刻,却是不见了踪迹。

烈日当空的巳蛇之时,这狂奔一个上午的马车终是停在了京都外的码头之上,在这里有东方易与柩澜枢早前便已备好的船只,四人才刚上船,船只随即杨帆而起,比起马车的颠簸,这船简直要安稳了不知多少倍。

而那个昏睡了一日一夜的人,醒来时,见得四周这陌生的景象,心里狐疑顿生,大脑空白的他,翻身刚坐在床头,身后的肩背上随即传来阵阵疼意,虽不严重却让人眉宇微拧,自己为何在这的疑问,才刚一闪而过,混沌的大脑赫然想起的,却是刑台轰隆炸开的那一幕,当他赫然转身看去之时,眼中的视线,瞧见的却是自己父亲和五哥,那淹没在火光之中的摸样,那双双看着自己的眸透着诧异和满满的担忧,唯独没有惊恐……

心脏好似紧紧缩成一团,他惨白着脸色,伸出的手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心口。

他……还是没有救出自己的父亲和五哥,却还眼看着他们被那火光吞噬,项府没有了,往日的兄长不是死了,便是下落不明,如今连母亲也不知身在何方,又被谁人所劫,这一切为何来的这么突然?

深深的呼吸吐纳,想要将心里的郁气一吐而光,强行忍下的痛,他起身下床,朝着门边走去,房门外哗哗的雨声回响不断,他才拉开房门,抬起的眸,看见得却是那人立在自己屋前的身影。

“咦?原来已经醒了?”

站在门外,鹤云霄瞧见这本该还在熟睡的人突然拉开房门,微微一愣,才刚开口之际,项倾城却突然冷声而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爹和五哥呢?”那一场爆炸,他记得自己被李子龙打得砸了进去,他没事,那父亲与五哥也该是……

“死了”没有半点迟疑,鹤云霄脱口而出,项倾城在听见这两个字后,神色一凛,伸出的手却是一把揪住了鹤云霄胸前的衣襟,脸上寒霜密布:“你为什么会在蜀国!”眼前的鹤云霄该是南晋之人,他应该身处南晋大军才对,此时却出现这里,又巧遇自己家变之事,难道:“你与李淳等人是一路的?”有可能吗?

看项倾城这早木皆兵的样子,鹤云霄耐心顿失,心里起了愠怒的他,眯了眯自己的双眼:“我若与那些人是一路的,你早已命丧黄泉,那还能站在这里对我质问?”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为了荆溪他才不想管这家伙。

看鹤云霄隐隐动了怒意,项倾城闭口,不再多言,两手一伸赫然将人推开,就想朝外走去,未料才刚行了两步,手腕一紧却被那鹤云霄突然抓住:“去哪里?”

“与你何干?!”用力一把甩脱鹤云霄抓住自己的手,项倾城举步继续向前行去,可当他脚下的步子,踏出这仓内之时,才发现,漆黑的四周水声环绕,遥遥相望,竟看不见一丝陆地,漫天洒下的大雨,打在甲板之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声声不断。

他……这是在船上?他们要带他走?

尾随他脚下的步子来到这舱外的甲板上,鹤云霄面色微黑,冷冷看着他衣衫单薄的样子,朝着甲板前端走去,雨势不小,而他自己又身上又还有伤,心底咒骂一声,抽出一旁的油纸伞,鹤云霄举步朝他走去:“我们现在已经出了京都,正在前往寒江的路上,你要是想跳船游回去,我不拦你”

啪!

鹤云霄话音才落,那站在船头,身上惹了湿意的人赫然回身,一抬手硬生生的打掉了鹤云霄握在手里的油纸扇,将鹤云霄给惊在了原地。

后退的步子,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项倾城双眉紧拧,一脸的恨恨之色冷看着他:“你凭什么把我带出京都?又凭什么来干预我的事情?!你以为你是谁就可以随便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一声比一声还重的质问,到了最后直接成了怒吼,生平不曾真正动怒过的鹤云霄,却被眼前的这人激得心口一绷,当下也不管他是不是病人,伸手一把揪住他身上单薄的衣衫,就将人给拧了起来,狠狠逼视着他的双眼:“凭什么?你这条命是我冒着危险救回来的,自然得由我说了算!项府被灭,项寇已死,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项倾城?还是当日的二路元帅?开玩笑!!!”口中低骂出声,同时鹤云霄扬手一甩,就将项倾城这身体朝着甲板之上重重仍去,身体落地击在甲板上面,发出了闷闷的声响,鹤云霄垂眸冷眼看他,口中依旧毫不留情:“你这个初生之犊有什么能耐在这跟我叫嚣?你若真是有恨,那就跳下船去,游回京都去找那些让你人家破人亡的混蛋报仇!在我这你逞什么能耐?要不是你毫无章法,胡乱行事,项寇跟项凌青会死的尸骨无存吗?要说李淳是凶手,你也是个帮凶!!!”

为什么要生气?这件事跟自己又没有屁关系,可鹤云霄也不知道,他只感觉这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就跟堵了个大石一样……难受。

哗哗的大雨落个不停,仅仅只是片刻,两人身上的衣衫便已全部湿透,挣扎着爬起身来的项倾城,在听清楚鹤云霄对自己的喝骂之后,赫然抬眸看他,可是雨太大,他看不清楚鹤云霄的摸样,双眼的眼眶,在清清楚楚听得这最后一段话时,却有些奇怪的发热,好似有什么东西从眼眶里面溢了出来,又好像没有,只是心……恍如被人拿刀狠狠扎刺一般。

父亲和五哥当真是因为他的行事,才死的连尸骨都没有吗?可是不这么做他又能怎么做?天牢守卫重重,想要从里面救人出来并不简单,而他唯一的机会就是法场劫人,可是……前后埋伏早已让他力不从心,是不是正是如此所以他也成了帮凶?

好混乱,乱得他自己都摸不清楚了。

但是……

“就算这样!我的事也轮不到你来管!”他要回去报仇,他不要离开京都,他的事只有他自己才能说了算!

没有想到项倾城性子这般倔强,鹤云霄微微一愣,眸色泛着少见的杀意,那由心里衍生出来的情绪,也不知道到底是怒还是恨,复杂得让人不知所以,恍惚间只是觉得眼前的人这个人,与自己的曾经那么相似,相似到让他想要一刀狠狠砍下去。

被争吵声引来的人,站在仓内,看着甲板上那两人一身湿透,全都一副怒不可遏的摸样,想要上前,却又都不敢动作,最后都只有楞在原地,睁大双眼的看着那两人。

不等项倾城话音落下多久,鹤云霄双眉拧成一团,却是突然伸手一把死死掐住项倾城那细长而又冰凉的脖子,咬牙低语:“不是因为荆溪,我对你的事根本就懒得插手,但现在我既然管了,就会一直管下去,从在刑场把你从那爆炸声里救下来的一刻起,你的命除了我,没有谁能有资格多说半个字!你自己也一样!!!”语毕,扬手一甩,将人再次重重仍了出去。

砸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体内的内伤发作,还是肩背上的伤口让他身体乏力,最后只能这般爬在地上,听着那人愤然而去的脚步声响,消失仓内。

从没瞧见鹤云霄发过这样的脾气,荆溪站在一旁,直到鹤云霄的身影回了房间,这才一脸焦急,不顾大雨朝那爬在地上起不来人跑了过去:“爹!爹你怎么样爹!……”伸手将人从地上抱起,开口喊他他却没有一点反应。

——要不是你毫无章法,胡乱行事,项寇跟项凌青会死的尸骨无存吗?要说李淳是凶手,你也是个帮凶!!!——

帮凶?他是吗?

任荆溪抱住自己的人,睁着那一双宛如蒙上层霜的眸,直看着天上落下雨,雨珠砸在眼睛里面,虽然不疼,但是好冰。

他不是帮凶……不是帮凶……

☆、第三十七章:伤心人,初允诺

随着鹤云霄的脚步来到他的房间,东方易淡淡蹩眉,伸手推开房门,瞧见鹤云霄那一身湿漉漉的样子,就这般站在窗边,垂下的眸直看着窗外。东方易渡步上前,来到他的身边,依着他的视线看去,瞧见的是甲板上那被荆溪抱住的人,好似没了什么意识。

“很久没见你动过这么大的怒了”

“有多久?”虽然在问,可鹤云霄那垂下的眸,看向的却是甲板上,被柩澜枢抱起的人影,直径送入甲板之内。

空荡荡的甲板上,一时间只有那跳动的雨珠在啪嗒啪嗒的响着。

“十年”挑眸看向远处,东方易毫不犹豫的吐出这两个字。听不到鹤云霄的回答,东方易淡淡蹩眉继而又道:“十年了,还是一直没能放下?”

“找不到凶手,可能永远都放不下”轻叹,鹤云霄这才开口,微拧的眉,隐隐透露出了他心里的烦乱。

是呢,十年以来,他很少动这么大的怒意了,一直以来,对什么几乎都不温不火,可看着那项倾城,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蹭的一下,火意就全都冒了出来。

“他比我好”抬眸看向那大雨倾盆的夜空,鹤云霄眉宇深拧一分:“至少他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知道应该去找谁算这笔账,可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对着自己的弟弟,更不敢让他知晓以前发生的事……也许就是这一点,所以他心里对这项倾城才起了无名的火。

夏日的雨季,显得有些阴晴不定,白日的时候总是天气放晴,可一旦入夜之后,大雨也随之而来,如此的反反复复叫人愠怒之余却又无可奈何,而昨夜经那大雨一淋,项倾城被柩澜枢送回房间之后,便发起了高烧,中间未曾醒来。

行驶的小船之上,除了东方易懂一点点的岐黄之术,其他人则完全的不明所以,逼不得已小船只有暂时靠岸,也幸好此处距离蜀国京都已远,在行几日便可离开蜀国境内,短暂的停歇,倒也没什么影响,可是当鹤云霄与东方易将药买来之后,却得知那个还在发烧的人居然不见了踪影,整条船上,就只下荆溪一人。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看爹睡着了,就跟枢将军下去吃食,可等我再上来的时候爹就不见了”看着这两个终于出现的人,荆溪一脸的慌乱满是担忧,再一想到如今蜀国对他的缉捕更加惶恐不安:“怎么办?他是不是被人抓走了?爹他还生着病,身上的伤又没有好,要是被抓了肯定跑不掉的!”

“别急,我看这屋里没什么异样,估摸着该是他自己走的”看荆溪这一脸焦急的摸样,东方易淡淡皱眉,扭头看向鹤云霄:“云霄我们出去找找”

“不去”面色一沉,鹤云霄断然拒绝:“他既然想走,那就让他走,要是他当真死在外面那也是他咎由自取”再说依项倾城那功夫要死也没那么简单,虽然他有伤还病者但是……

“王八蛋!”鹤云霄话音还未落下,荆溪就已经气得身体发抖,看鹤云霄说着还转身打算离开,荆溪当下气得脸色发青,两手抄起桌子就毫不留情的朝鹤云霄头上盖去,东方易看的脸色一变,刚想开口,彭!那张桌子狠狠砸在地上被摔了粉碎。

而那不知何时闪到一旁的鹤云霄,垂眸看向那瞬间毁坏的木桌,挑挑眉,额头难得黑了几分:“你这小子未免太狠了吧?”这一桌子盖下来,死是死不了,但起个包还是可能的。

荆溪才不管他,愤愤的脸色,牙根咯咯直响:“鹤云霄!要是我爹死了你也别好过!他既然想回京都那我就跟他回去!他想去找人报仇我也陪着他!反正死在外面都是我跟我爹咎由自取的,不要你来管!”一句话吼完,两手狠狠的一把推开鹤云霄荆溪拔腿就跑。

看他这气得炸毛的样子,鹤云霄想都不想,在荆溪刚从自己眼前闪过之际,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后襟:“去哪?”

“关你屁事!”荆溪挣扎,想要一巴掌给他打去,挥开他的那只手,可被人从后面拧住的被动,让他根本就动弹无力。

无奈的长叹出声,鹤云霄将荆溪拧到了自己跟前:“荆溪,项倾城不是你爹,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爹姓鹤……姓鹤!

“他是不是我爹关你什么事?”荆溪皱眉,看着鹤云霄的样子,像只龇牙的小狗。

见荆溪完全不理会自己的话,鹤云霄无奈,却又不敢跟他提太多,最后只能松手转身下了楼:“我和东方去找他就是,你要是乱跑,到时候见不到人可别怨我”

项倾城到底有什么地方,能让荆溪这么喜欢他?还将他错认为父?为什么?

怀着这样的疑问,鹤云霄与东方易两人下了小船之后便分头去找,幸得他们现在虽然还在蜀国国境,但好在这小船停泊的乡镇比较偏远,就算京都那边的通缉令发了下来,追捕也没那么严实,但就是因为这样的不严实,项倾城想要回去,就更加简单。

要离开这乡镇,除了水路,那只有陆路骑马翻越他的山岭而过,思及于此,鹤云霄弄了匹马,吁马而行,一路朝着这乡镇的关口奔去,果然远远的,当真是叫他看见了那人芊细修长的身影。

那人长发披散的样子,一身浅色素衣被关口的数名衙役围捕,关口的木栅栅板上还贴头通缉告示以及他的画像,可他全无半丝怯意,伸出的手夺过其中一名衙役的兵刃,反手一挥,剑气弧月般的飞荡而出,随即便将身边那群围击他的衙役,割断咽喉到底而亡。

四周的百姓早已吓得不见踪迹,只有他傲然的身影立于那里,一身冷御的气质,好似超脱了这凡尘一般,偏那一双剪影的眸,在看向地下的尸体时,却又宛如惹了红尘夙愿。

拉住缰绳,制止了马蹄的上前,深邃的碧蓝之眸,见得那人移动的身影似是欲想朝前行去,鹤云霄无声轻叹,纵身一跃,却是施展轻功朝着那人向前行去的身影而去。

衣衫猎猎的声响,隐约从身后随着风声传来,项倾城面有愠怒,眉宇轻拧,才刚回身看去,却见得那人朝着自己而来的身影,才刚看清楚他的样貌,顿时间,项倾城只觉得自己腰间一紧,跟着便已双脚离地,被人带了起来。

“鹤云霄!我说过我的事不要你来指手画脚!”被人带起的身体跃向高空,腰间被一只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根本就不给他挣脱的空间。

将人搂住,带回马背之上,让他与自己面对面的坐着,鹤云霄在他刚想反抗之际伸手点了他身上的穴道,动弹不得,项倾城心里更怒,那一双剪影的眸,寒意深浓直看着他:“鹤云霄!你凭什么管我!”

不理会他这气煞的摸样,鹤云霄两手从他腰间穿过,拉了缰绳调转马头,马儿撒开蹄子,慢悠悠的往原来的路走了回去。

看他不理自己,项倾城心里怒火难纾,可此时却又动弹不得,不想看见这人,无奈之下项倾城只有恨恨闭了自己的双眼:“不是你家破人亡,你参合什么?我自己的家事为什么我不能自己去解决……你一个外人为什么总爱三番两次干涉与我?”

垂下的眸,看了一眼眼前这低首闭眸的人,那将双眼盖住的眼帘底下,浓密的睫毛又黑又长,碎发下的鼻翼宛如白葱,许是因为发着高烧的关系,他的双颊之上透着淡淡的绯云之色,挑眸看向远处,鹤云霄忽而淡淡起唇:“其实……你比我好……”

突然说出的话叫项倾城不解,微微睁开的眸,透着几许怔愣之色。

目光看向远处,鹤云霄又淡淡续道:“至少,你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知道自己将来要去找谁,可我连自己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更何况什么报仇呢?当初我也像你这样一门心思想着要为家人报仇,横冲直撞什么都不管不顾,可也就是因为我的冲动,吓坏了荆溪,我还记得,那天他被我吓出了病,好几日的时间一直高烧不退,好不容等他烧退了,人也清醒过来了,可是……他却不认识我了……”想到自己当初的冲动,鹤云霄不由得眉宇微拧轻叹出声:“你想要报仇我不拦你,但至少你也得先把身上的伤养好,活着回来,不为任何人,就为了你的家人,我想他们在九泉之下,也不希望看见你为了他们的事而死于非命的,虽然我奉信人活着只为自己,但又不可否认,人生一世没有羁绊牵挂,又何来的自己?”没有羁绊,没有牵挂的人,这不是人只是行尸走肉,当一个人什么都不在乎之后,他还会有什么?又会是什么?

项倾城没再说话,垂下的眼帘遮住了他眸低的光华,深沉的思绪叫人看不穿他的心思。

鹤云霄垂眸看他一眼,见他好似闭了双眼,深深的呼吸,又重重的吐纳出来,再睁眸时,脸上的神色显然要平静许多,淡淡勾了嘴角,鹤云霄不动声色的解开他身上的穴道,同时亦道:“好好把身体养好,等日后攻下蜀国,我帮你报仇,将李淳亲自抓出来!”这突然的话,让项倾城心里猛然一愣,开了口想说些什么,那知道鹤云霄却是突然扬手一挥马鞭,马儿吃痛当下撒开蹄子就跑。

项倾城一时不擦,身体猛然朝前倾去,两手反射性的一把将鹤云霄的腰间抱住,侧耳紧紧贴在他的胸口,从那里,项倾城还能听见那扑通扑通的心跳,强健而又规律。

鹤云霄说的,他又何尝不知道,只是心里的难过,叫他刻意去忽略了那些东西,仅凭一时冲动而动,这般回去,确实是羊入虎口什么都做不了,可不做什么他又觉得自己好没有用,现在京都那边李淳就是等着他去自投罗网了吧……三姐贵为王妃,李淳不能轻易动她,只是大哥……只怕没有这么平安,不知他能否化险为夷。

作者有话要说:破记录的慢热啊有木有==

☆、第三十八章:相信难,我担保

上回与东方夕墨的那一场战役,南晋军可说是大获全胜,但这东方夕墨却不知所踪,大军攻下南宁一路而下,一月之后来至寒江口,由北堂浩指挥作战,王蒙与赵灿祥领兵而出,这一役中,被贬为卒的胡逸云为将功补过,身先士卒,冒险深入敌军,打开城门将大军放了进去,这一战鸡鸣之时便宣布结束,多日来的征战,大军将士疲惫不堪,更别说还有那些伤病人员需要治疗,暂停的战事,让众人将这寒江口当做了暂时栖身之地,大军休整于此,近期之内可能都不会再有战事发动。

而鹤云霄与东方易等人来到这寒江的时候,刚好是大军驻扎的第三天,司马萧逸听说这人回来,心里一喜,便直径去了大营见他,可谁知,当他撩开帘账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他与东方易,柩澜枢和荆溪等人……还有另外一个人。

“洛熙?”眉宇微拧,司马萧逸的眸透着几分诧异之色,完全没有想到鹤云霄去找荆溪竟会将这人也给带了回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项倾城看他一眼,也是面色微沉,但撇开的视线却不看向司马萧逸。

荆溪站在一旁,听司马萧逸那声音,心里说不出感觉有些不悦,好像他爹就不应该出现这里似的,当下淡淡蹩眉凉凉回到:“他是我爹,我在那里我爹当然也在那里了!”

司马萧逸听闻这话,还没开口,主营中的王蒙却是突然冷喝出声:“项倾城乃敌军主帅,与我军本来就是势不两立,这才多久居然愿意投诚我军?实在居心难测!”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的北堂浩双手抱拳,一脸正气的摸样恳请:“副元帅!末将觉得理应先将此人收押,待查清楚之后再行定夺!若是贸然让他留于我军,实为我军之忧!”

身后王蒙的话,明显让项倾城有所不悦,微微侧眸的他,面若寒霜淡淡回了一句:“我并没有投于南晋,来这里只是答应了荆溪不会走”现在要说谁能牵动他,估计只有荆溪了吧。

与王蒙站在一起胡逸云听得这话,眉宇紧拧的摸样显然与王蒙一样,对项倾城的身份抱有各种怀疑。至于北堂浩,自上次一役见过项倾城的身手之后,他对这人倒很是感兴趣,而此番鹤云霄还将人带了回来,他又怎么会这般轻易将人放过呢?

“此事我自有定夺,不管倾城是不是蜀国人,来者是客,又岂有怠慢之理?若是倾城愿意可于军中住下”

“副元帅!”北堂浩的话让一旁的王蒙听了脸色一黑,才刚开口北堂浩却又断然打断:“荆溪,倾城一路风尘仆仆而来,你还不带他去休息吗?”

“哦!所以说副元帅就是大好人啊!”荆溪一喜,看向北堂浩的样子,一脸笑意却又带了几分嘲弄的意思,冷心袔立在北堂浩的身后,见得荆溪那明显就是暗讽王蒙是坏人的样子,心里忍不住失笑出声,谁说他是傻子了?

看荆溪拉着项倾城朝帐外走去,路过王蒙身边的时候还斜斜看他一眼,重重哼了一声鼻音,鹤云霄嘴角失笑,随即扭头又朝一旁的北堂浩看去:“那我也先走了”

北堂浩点头:“枢和东方你二人也去稍作休息吧”

“告退”

相比鹤云霄那随意的样子,这二人还是很给北堂浩面子的朝他抱拳,出了主营,三人各自朝着一方而去,司马萧逸站在原地,蹩眉看着他们相继离开的背影,错眸又朝北堂浩看去:“将项倾城这般冒然留下,会不会于我军不利?”王蒙听他这话当下就点头附和,胡逸云虽没说话,却也态度明显的直盯着北堂浩看。

“九殿下放心便是,我看倾城这人坦荡磊落得很,不似那般小人”

相对于北堂浩那对项倾城放心的摸样,司马萧逸却是眸底疑色翻转:“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者,我之前也曾见过这人,可那时候他弱质芊芊完全不会功夫,但一眨眼他居然变得如斯厉害,连我与胡逸云都不是他的对手,蒙瞒过我的双眼,可见此人并不简单”他从小在民间打滚,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回宫后又周旋于各个兄弟之间,看人,他看得不少,可第一眼他居然没看出来这项倾城居然是装的,要他不怀疑也难。

对此北堂浩也只是淡淡一笑:“我看着项倾城似乎比荆溪也大不了多少,弱冠之年,谁人没有个玩闹心性的时候?九殿下只怕有些过于忧虑了”

“但此事不觉凑巧了吗?”这一次开口的,却是一旁的胡逸云拧了眉,只见他一副怀疑之色只看着北堂浩:“他才刚与我们交战不久,一眨眼便成了蜀国通缉犯人?莫不是有什么预谋所以才利用荆溪那傻瓜想混入我大军?”

听见胡逸云对荆溪的称呼,北堂浩虽无任何反应,可他身后的冷心袔却在瞬间面有不悦,看样子,是心里在压抑着怒意。

“倾城家里事变,父亲和兄长都被斩首午门,蜀国现在又正在通缉他,一个被他国家君主舍弃践踏的将士,我想,他没有必要还要为这样的君主去效忠什么”不是这样项倾城也不会随他们回来,因为他感觉的出来,在这里的只有荆溪是最在意他的人。

“如此,才更加让人怀疑,他项倾城会不会为了洗刷家门冤屈,而混入我军伺机盗取军纪……”

“不要把谁都想得这么卑鄙!“王蒙话没说完,一旁冷心袔终于耐不住怒意赫然出声,一时间,主营的人全都扭头看他,不觉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妥,冷心袔眉宇紧拧,冷冷看着眼前的这几人:“项倾城的事之前鹤云霄与东方易已交代清楚,我相信没有人会为了建功立业而拿自己家人的性命来当玩笑,如副元帅所言,项倾城既然来到我南晋便是南晋客人,假若他愿归顺我军更好,若不愿意他也不会再是我们的敌人,而你们有必要在项倾城才刚到这里的第一日,便对他诸多猜忌怀疑吗?说句难听的话,若换做是我,我也不愿投诚!”兵之上者,乃为不战而屈人之兵,可眼前的这些人全都做些什么?他的所言所行看了真叫人火大。

冷心袔这话,说得王蒙跟胡逸云脸色发黑,神色明显的阴霾起来,可还不等二人开口,司马萧逸又皱眉来了一句:“如若事情当真如我所想的一般,这项倾城是有备而来,届时我大军军事外泄,此等后果有谁能承担?”

一句话,就将冷心袔问在了原地。司马萧逸说得也不无道理,毕竟这里的人与项倾城相交不深,有谁、

“我担保!!!”

陷入了短暂静寂的主营,突然响起的声音透着几分青涩的稚嫩,众人一惊赫然扭头看去,只瞧见那之前离开的荆溪此时赫然立在营帐门外,而他们口中讨论的那人,此时亦是立于荆溪身后,平静的面色,不见半丝异样,好似他根本就不知道这里刚才发生什么一样。

面色微黑,荆溪直接大步走到司马萧逸面前:“我敢为我爹做担保他绝对不是小人!”

司马萧逸皱眉看他,并未开口,反倒是一旁的胡逸云讥笑出声:“你?你都还差一个人担保,你凭什么去担保别人?”

一句话将主营里的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荆溪是鹤云霄的人,因得鹤云霄的关系才能入的火头营,若是荆溪有问题,只怕……鹤云霄与东方易这两人都难洗清白。

咧嘴一笑,荆溪面上的笑靥宛如那盛开灿烂的琼花一般,直朝那胡逸云看去:“其实我觉得你也没那么聪明啊,要说我有问题的话,指不定这北堂元帅也有问题哦,明知道我跟云霄和东方是一路的,北堂元帅还那么相信云霄,你说北堂元帅会不会跟我们是一路的?对了对了,这样来想的话指不定枢将军也有问题……哇……这整个南晋大军我看还真是危险啊!”

“你!”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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