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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子]对牛谈情作者:叫我小肉肉

第12节

萧凌远其实跑得并不远,只是凑巧刚才自己的位置被人群挡住了罢了,被张阿牛这麽一吼,手上的玉佩刷拉一下掉在了地上,碎成两半,脸色也不好看了。

“你……这麽凶做什麽……我又没跑远……”萧凌远这是第一次被张阿牛凶成这样,他不知道刚才张阿牛找不到他都著急成什麽狗熊样了,现在冷不丁地被那麽一凶,心里委屈得不得了,一阵酸涩感从肺腔涌了出来,脸色苍白,挺秀鼻子都泛红了。

“两位公子,你们吵架归吵架,把我的玉给弄碎了,可是要原价赔偿的。”

萧凌远的好心情全部被这混蛋给弄没了,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扔给老板,气鼓鼓的,头也不回地往前面走。

“喂先生你站住!”张阿牛背上背了个大包,手上两杯酸梅汤,先生疾步往前走,他也顾不上酸梅汤洒出来了。,跑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走。

“放手!我不要同你说话!”扫兴,没有比这家夥更扫兴的人了!

“你不听话,到处乱跑,害得老子找不到你,还有道理了?”张阿牛也是被他气到了,可看先生被气恼的小模样,口气自然而然地柔了下来,只是质问了一句,没有刚才那般凶巴巴了。

“我哪里到处乱跑,而且,就算我到处乱跑,你就能凶我了?”萧凌远一开始别扭地别过脸不肯看他,被他抓得太紧了,气得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我我……”张阿牛有一百张嘴都说不过这个蛮不讲理的娇蛮先生,唯有一口火气往肚子里咽的份。深叹一口气,耐著性子哄他道:“好,凶你是我不对。你先别生气了,气坏身子就不好了。”

“你也知道我不能生气?刚才谁大声朝我嚷嚷的?”

“哎呀,我错了还不行麽。好了好了,我也是找不到你人,著急的。你看,这京城我人生地不熟的,又怕你出了事,才会不小心语气重了。来来,这边坐下,坐下再说。”边上正好有个石凳,张阿牛也不顾人来人往都有人瞧著,连拉带拽地把萧凌远按到了石凳上坐著。

被男人这麽凶,萧凌远心里那口气还是没顺过来,委屈兮兮的,头朝著另外一边不肯看他。

“不气了啊?阿牛哥错了,应该好好地问你,不应该一上来就吼你。你看,我买的酸梅汤只剩一半了,两杯都给你喝,你不生我气了行麽?”

先生对他不言不语,简直比对他拳打脚踢还让张阿牛难受。张阿牛心里安慰著当男人的总要让著自己媳妇儿,更何况媳妇儿肚子里还有著自己的娃呢,这般想著,不自觉又狗腿起来,献宝似的把撒得只剩两个底的酸梅汤给先生递去。

“没胃口,不喝!”

“不能不喝,这天那麽热,你生我气也不能渴著我们的宝宝是不是?”

“张阿牛!你少拿孩子做借口,刚才你凶我的时候怎麽不担心吓著宝宝了?”

“哎呦,我的好先生,我都说我错了,以後不敢了。你乖乖地喝了酸梅汤,阿牛哥再带你看杂耍,嗯?”

这般好言好语的,哄了先生很久,就差当街下跪赔不是求原谅了,萧凌远的脸色才缓过来,勉勉强强地喝下了酸梅汤,看男人当真著急得满脸的汗,留下了一口,给他递去:“你也喝。”

“哎!”高高兴兴地就著先生的口水,咕咚两口喝完,张阿牛估摸著先生这是不气了,帮他擦擦脑袋上的汗,道:“你接下来不许离开我半步了,刚才真的把我的魂魄都吓掉了。我怕你被仇家给抓去报仇呢。”

“想什麽呢!光天化日之下,谁敢抓人……这是京城,又不是荒郊野外。”萧凌远横了他一眼,心里倒是知道刚才真把男人给吓到了,语气也软了下来,手偷偷地伸进他的手掌心,柔声道:“我刚才……刚才见那摊子上玉饰好看,想选两个,和阿牛哥一人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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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阿牛心里一热,反握住先生软软的手道:“这是不是就是书里说的定情信物?先生想给我送定情信物?”

“什麽定情信物,只是见你没个像样的饰品。我家里的虽说名贵,但多食是御赐的,不方便送你,而且……而且我也想亲手挑一个,再刻上字……”

“那还等什麽,趁著人还没收摊,咱们选两个一模一样的,你一个我一个,这样别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我媳妇儿,我是你相公了!”张阿牛被先生的主动乐得见牙不见眼,站起身来,拉著先生的手,就往那小摊处去,也不管萧凌远光天化日之下被他这般牵著,脸俏红俏红的,浑身不自在。

“哎呦,两位公子又来了!”玉饰店老板眼尖,见他们回来,知道那月色衣裳的公子是有钱的,刚才赔那块小玉佩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忙谄笑著招呼他们。

“是,老板,嘿嘿,刚才不好意思了。我们要买玉!”

“没事没事,你们看还有啥要的麽?小店的玉可都是能刻字的,送人自戴都好。”

“这我不懂,要问他。”张阿牛把他身後的萧先生扯上前来,在他耳边悄声道:“媳妇儿,你说,刻什麽好。”

张阿牛这混蛋,就是被自己要送他定情信物给乐昏了头脑。萧凌远红著脸,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和老板解释了……

本来,张阿牛没咋咋呼呼的,他还能让老板刻个暧昧些的字,老板许是会以为他是送给自己娘子的,现在这大嗓门原原本本告知老板,这玉是他们两人戴的,他哪里还敢刻露骨的字?不都被老板知道了?他才不要!

“公子,刚才您看中的两块我还给您留著呢,您看看是不是这两块?”

两块莹润的暖玉,虽说算不得极品,但刻上了字,当当男人的饰品,确实算得不错。萧凌远接过手来,点了点头,咬了半天的嘴唇,在男人和老板期待的目光之下,才鼓起勇气道:“这块,刻一个远方的远,这一块,刻个牛,这样就可以了。”

刻名字,也没什麽暧昧的地方,老板应当不会做过多的联想。大不了,大不了他把刻自己名字的给张阿牛,再把有张阿牛名字的那块自己佩戴嘛……

“好!,马上就好。”

这老板玉上刻字是祖传的功夫,特质的小刀在玉上龙飞凤舞地划弄了几下,又用清水林淋在玉上,最後擦拭了干净,两块刻著彼此名字的玉便大功告成了。

“我要这一块。”张阿牛虽说识不得几个字,自己的名字还是知道一二的。他先下手为强,把刻有先生名字的抢进了手里,往自己怀里一塞,一副不愿意被人觊觎宝贝的小气模样,真是让萧凌远又羞又想骂他,笨成这样,老板看他们的眼神都不对了。

匆匆付了钱,拿走剩下一块玉佩,萧凌远也觉得,做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应该带著这头大蛮牛来,他简直就不解风情到了极点,没有人会比他更不解风情了!

“嘿嘿,我和先生有了定情信物了,我太高兴了。”太阳快下山了,夕阳余晖之下,张阿牛一路都在美得冒泡,这是先生送他的第一个礼物,是代表他们关系的信物!

萧凌远本来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见他美成这样,还是忍不住,道:“我都是你的人了,难道没有这信物,你就不高兴了?”

“不是啊,我当然也高兴。可是这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就是高兴。”

整个就是一个傻乐的家夥。萧凌远翻了翻白眼,无奈道:“那你可要记著了,你收了我的东西,便是我的人了,可不能胡思乱想,敢有别的念头,玉佩就还给我。”

“怎麽可能有别的念头!”张阿牛死死护住玉佩,信誓旦旦道:“我张阿牛生是先生的人,死是先生的鬼,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萧凌远一下笑了出来,露出甜甜的酒窝,张阿牛看著他的姣好的侧脸都快看痴了。两人玩了一下午,就这麽一边说著情话,一边往家里赶,谁也没想到,快要到家门的时候,就见萧家的大门前,一个衣衫简陋,肚子奇大的男子,从马车上下来,往萧家大门走了几步,突然摔倒在地,不省人事。

“二哥!快来人啊!”萧凌远脸色大变,扶起面色惨白的俊朗男子,大声地叫人来帮忙。

门口的侍卫反应很快,马上过来扶住萧凌远和倒地的男子,但男子脸上脏兮兮的,衣衫也只是比乞丐好上一点,他们实在看不出他的身份。

“还愣著做什麽?这是我二哥!快把二哥抱房里去,请大夫,还有,请大哥来。”

吩咐了侍卫去做事,萧凌远和张阿牛也紧张地看著侍卫把人给抱进了房间,自己也跟了过去。

“怎麽回事?”萧凌孤正在书房,听到自己的二弟突然出现,还晕倒在家门口,忙赶了过来。一进门,看见萧凌帆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薄薄的被子,可以清晰地看见他肚子比一般男子隆起一些,心道不好,他的二弟这是怀了身子,只身回了家?

“大哥,我和阿牛哥晚上回来,就看到二哥了,他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连两步都没力气走,前面就是家门了,他得受了多少苦才能沦落成这般地步。”萧凌远眼泪止不住地流著。他的二哥,大耽朝最年轻,最战功赫赫的将军,在边关杀敌无数,因为他,才让大耽朝的百姓不用害怕火鹤族和其他蛮族的侵扰。

可今天,他却有如一个丧家之犬,大著肚子,昏倒在自己面前,萧凌远无法想象二哥经历了些什麽,一路又是怎麽守著自己肚子的秘密辛辛苦苦地赶回来,只要一想,心里就疼得难受。

走到床前,迎梅已经帮萧凌帆擦净了脸,萧凌孤看著二弟脆弱的睡颜,握起他的手,道:“没事的,你回家了。一会儿大夫就来看你了。”

萧大夫後脚就急急地赶了过来,萧凌孤让位给他帮二弟诊治。

屋里静得没有一个人说上一句话,都在默默地等著萧大夫的结果。萧大夫眉头紧锁著,把萧凌帆的胳膊放进了被子,站起身来,道:“大少爷,三少爷,二少爷他只是劳累过度,又因为孩子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才体力不支昏厥的。他身子底子好,孩子也很坚强,暂时没有流产的危险。只是我看他这肚子和脉象,孩子都有七个月了,你们准备好他下下个月应该就会临盆。”

“七个月了……萧大夫,我二弟的身子情况,生产有问题麽?”

“我会开些补药,有助於他身子的恢复,应该问题不大。我看等二少爷醒来,你们要多关心他,让他放宽了心,才是对生产最好的。”

“谢谢萧大夫了。”萧凌孤点点头:“迎梅去取药,踏雪今日就在屋里一步不离地伺候二少爷,他一醒来,便来叫我。”

“是,大少爷。”

“小远你也有身子的人了,阿牛你带他去用晚膳,不要把他也给累到了。”

“大哥,我不放心二哥。”

“有我看著你不放心什麽?去吧。”

大家长发话了,萧凌远再不愿意,在张阿牛的搀扶下,也只能回到自己房里用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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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是在萧凌远的房里用的,菜色很清淡,符合萧凌远在孕期的口味,可萧凌远心思都在他二哥身上,吃了几口,便不肯动筷子了。

“先生,你吃这一点可不行。阿牛哥知道你担心你二哥,可你不能只想著他,自己连饭都不吃了。”张阿牛也心疼得要死,先生看到他二哥大著肚子躺在床上,眼泪就一直流,自己怎麽安慰都没有用,现在更是连饭都不吃了,让他怎麽舍得?

萧凌远摇了摇头,眼眶还是红红的:“我从来没见过二哥这样过……他一定是被人给害了……”

“也不要想得那麽坏,他这不是还没醒来嘛。”

“你不知道。”萧凌远放下了筷子,道:“二哥他从小习武,个性豪迈。你知道我大哥那人性子冷,不爱说话,所以从小我便和二哥更亲近。他总爱逗我和小影笑,什麽事都往好的想,乐观开朗得很。成年後又考了武状元,在边关报效朝廷,这样英武的二哥,怎麽会被人弄大了肚子,这样……这样狼狈地回了家?我不敢相信……”

“萧大夫不是说了麽?现在他和肚子里的孩子都没大碍,他的孩子可能这个月就要临盆了,足见他就是你所说的,又勇敢又坚强。一般人可没法大著肚子这麽走一路,是不是?”

“所以我不敢想啊,如果要我大著肚子,怀著你的孩子,一个人从不知道多远的地方回家,一路要面对多少闲言碎语?如果有人怀疑我们的身子是双性体,说不定命都没了,二哥到底是怎麽熬过来的……”

“呸呸,我怎麽会让你大著肚子一个人回家?好了好了,你和孩子都好好的呢,阿牛哥不都陪著你们麽?”

“嗯,你得陪著我,不能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生孩子。”饭不吃了,萧凌远软软地窝在张阿牛怀里,被他顺著自己的後背,有这个男人保护著自己不让自己吃苦,萧凌远心里纵然还在为他二哥的遭遇悲戚著,还是觉得自己十分的幸运。

萧凌帆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醒过来的时候,萧家能出现的人,都出现在了他的卧房里。

“二哥,醒了!”萧凌影为了守著他的二哥,这两天都已经在萧府住下了,就怕他二哥醒了想找自己,而自己又赶不过来。

“小影别吵著你二哥。”萧凌孤把猴子一样吵的四弟挪开,坐到床边,关切地问:“感觉怎麽样?身子有哪里不舒服的麽?”

历时两年,萧凌帆再一次回到自己远在京城的家,看到自己的兄弟,坚信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眼泪都忍不住聚集在了眼眶里。

萧凌远激灵地给他二哥倒了杯热水,递给萧凌孤,萧凌孤喂萧凌帆喝下,他才有力气开口,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叫了一声大哥。

“二弟。大哥知道,这一路你受苦了。”冷淡如萧凌孤,声音里也有了一些哽咽。

“大哥,我,我可能快生了。”

“我知道,萧大夫告诉我了,你孩子有七个月了。大哥不会问你他父亲是谁,你不想说便不用说,孩子自然是我们家的,是我的亲侄子,你不必有心事。”

萧凌帆却神情有些激动,伸出手拉住萧凌孤的胳膊,道:“不能,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回家了。”

萧凌孤点点头,朝萧凌远使了个眼色,萧凌远了然,去吩咐了当日见过萧凌帆的侍卫。

一切都准备好了,萧凌帆吃了东西,沐了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俊朗不凡──如果不看他那硕大的肚子,以及经常若有所思地发呆。

萧家人十分有默契地没有问他发生了什麽,甚至没人问孩子的父亲是谁的,确实如萧凌孤所说,这孩子父亲是谁都不重要,只要生在萧家,就是他们的侄子,和别人都无关。

“二哥,肚子那麽大了,是什麽感觉?”萧凌远同他二哥坐在凉亭里用皇上御赐的水果,边闲话家常著,看他肚子那麽大,心里不禁盘算,自己七个月的时候会不会也大成这样,那麽大,走路都会嫌重的吧?

知道自己这三弟也怀了他意中人的孩子,萧凌帆温和地笑了笑,带著些柔情,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道:“孩子会在里面动,会他踢人,会用各种方法提醒你他的存在。”

“那说明二哥的孩子活泼好动。”

“是啊,很有活力,希望将来也是个练武的好坯子,能上战场保家卫国,则是更好不过的了。”本来说得好好的,可说道上战场,萧凌帆的笑容突然戛然而止,也不知他在想什麽,突然沈默了下来。

“二哥?”

“哦。”萧凌帆反应过来,道:“你的肚子再大一些,便会知道是什麽感觉了。”

“你快生了,会不会害怕?”

“有什麽怕的,被刀剑驾著脖子你二哥都不怕。”

“我就有些害怕,听说我们这样的身子,生孩子比妇人要辛苦得多。”妇人生子,尚且有难缠的,也有痛上一天一夜的,萧凌远想到临盆那一天,就後脖子发冷。

“那也是自己的孩子,你要想,你的孩子总是心疼你,舍不得让你受苦的。”

“二哥这说法倒是新鲜,孩子那麽小,还能知道心疼我们麽?”

萧凌帆笑笑,有一句话他没告诉弟弟,孩子在这几个月里一直支撑著他,若不是有著这麽个小东西在自己肚子里,谁知道他有没有命活著回京呢。

“对了二哥,我明日打算进宫见见小七,顺便把你回家的好消息告诉他。”

“小七那孩子我也想念得他紧。可惜我现在这身子无法见人。你告诉他……不,”萧凌帆突然想到什麽,又摇了摇头:“不要同小七提我回来的事。”

萧凌远刚想问为什麽,心思回转了一下,冰雪聪明如他,心下马上明白了一二,便应承了下来。

兄弟两又说了些宫里的近况,萧凌远太久没和二哥亲近了,好像有著说都说不完的话,後来还是被张阿牛以“你能聊天,你二哥那身子不需要休息吗?”为由,硬要把他拉走。

「我和二哥那麽些年没见了,有许多话要说也是人之常情嘛。」知道张阿牛说得对,萧凌远还是忍不住抗议了下。

「好了小远,二哥确实有些乏了。你记著二哥跟你说的话。」

萧凌远点点头,不情不愿地被张阿牛牵著手带回屋里,脑海里却回想著萧凌帆对他说的话。

二哥究竟在躲避什麽人,才如此避讳被他人知晓自己已经回到了京城?就连自家的小弟也要瞒著。

「阿牛哥,你说我二哥孩子的父亲会是什麽人?」

「嗯?」张阿牛听他的先生这麽一问,楞了一下,挠挠头道:「我可不知道,你二哥那麽英气,就是大著肚子都感觉得到他当将军的人的气势,一般人可压不住吧。」

「什麽意思?我不英气了?不是男人了吗?」萧凌远美眸一瞪,张阿牛骨头一酥,忙笑著哄道:「你最男人了,我的好先生,不管你二哥的那位是什麽人,总之不能是个好人。」

「为何?」

「那还用得著说麽?哪个好男人能让自己心爱的人大著肚子一个人逃回家的。这从边城到京城,你二哥整整走了五个月,路上一个不小心孩子就保不住,还得防著别人怀疑他有身孕,」张阿牛越想越觉得二哥的男人太不是个东西了,郑重其事地握著萧凌远的肩膀:「反正我是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你若是敢,我才不给你生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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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萧凌远哪里不知道,二哥要防的,定是皇上,这才连小弟也不愿告诉的,他本能地有些猜到,事情一定跟二哥孩子的父亲有关,可二哥守口如瓶,他们也不想惹二哥不高兴,具体发生了些什麽,就只有等二哥愿意告诉他们了。

睡了个午觉,萧凌远觉得身子十分爽利,害喜的反应也好了许多,便同张阿牛说,想进宫去探望一下小弟。

宫里头,张阿牛是进不去的,他不放心,直到把萧凌远送到了宫门前,又嘱咐他走路要小心著千万别摔了碰了,一谈完就出来,自己在门口等著他,才依依不舍地目送萧凌远进了宫。

萧凌远一边觉得张阿牛婆婆妈妈小题大做,一边又忍不住有些甜,由太监带著去了皇上所在的书房──正阳殿门口,等著太监进去通传。

果不其然,皇上在哪儿,他的小弟必然在哪儿,二人焦不离孟的,每日除了上朝,小弟几乎没有一点私人的时间。

“三哥!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萧家的小七萧凌净见到他三哥喜悦之情溢於言表,亲自出来把萧凌远迎了进去。那头皇上正在他的龙椅上批阅奏折,萧凌远向皇上行了个礼,便对萧凌净说:“瞧你说的,三哥难道还有不想来见自家弟弟的道理麽?”

他的小弟今年才刚满十六,这样的年龄,却不像一般少年一样无忧无虑,常年住在深宫,伴随著太子经历了许多生死关头,再多的童真也都被磨却,只有在见到亲人时,才会露出些这个年龄该有的稚气。

他有些内向,只是看著萧凌远腼腆地笑,也不知该说些什麽。下人奉上茶水,萧凌净便亲自端来了送到萧凌远手上,道:“这茶是刚进贡的,知道三哥爱好茶,回头三哥带回去些。”

说完,不等萧凌远答应,又皱起了清秀的眉头:“不知三哥现在的身子,是不是能饮茶?听太医说,怀孕的人都不能饮浓茶,对宝宝不太好……”

皇上还在一边听著呢!弟弟就这般直白地说自己怀孕的事,萧凌远怎麽听得下去,忙瞪他一眼,道:“那麽久没见三哥,一见到就取笑我是吧?”

萧凌净摇了摇头,大大的眼睛闪了闪,又笑了:“我是关心我的小侄儿嘛。”

「对了三哥,你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萧凌净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对伺候的宫女吩咐道:「你把我放在床头的东西速速取来。」

「什麽东西?」

「三哥见到就知道了。」

见他神神秘秘的,萧凌远倒是真好奇起来了。他这小弟从小就在深宫呆著,按理说多少好东西都见怪不怪了,怎麽还因为有东西要送他如此兴奋。

宫女取了东西,小心地快步走来,把东西交到萧凌净手上,两手大小的模样,由紫色的丝绸包著,只见萧凌净慢慢打开,竟人是两件小娃娃穿的肚兜。

「昨日刚完工的,我手艺不太好,你可别笑我。」

他腼腆地把东西交到萧凌远手上,萧凌远愣住了,那两个小肚兜,一个红色,一个蓝色,料子都是在宫里头也算得上极好的,蓝色那块,绣了两条金色的鲤鱼,而红色那块,则是一个漂亮的娃娃。做工虽说还有些粗糙,但看得出,绣这肚兜的人,是花了极大心思的。

「我这消息才传出来十来天,你怎麽就做了两件肚兜?」

「嗯,在宫里头也没别的事做,就为我未来的侄儿或者侄女亲手尽点心意,三哥不用放心上,这手艺好的宫女两三天就能绣完一件,我绣了十来天,并不累的。」

萧凌远把两件肚兜包好了放桌上,把弟弟的手拿起来看,萧凌净想挣扎没挣开,这白嫩的跟青葱似的手指头被萧凌远捉了观察,果然看见几个指头上都有些红红的印子,不禁心疼了起来,凑他耳边轻声问:「你这般伤自己的身子,皇上知道了还不大发雷霆?」

萧凌净抽回手,低下头来,又摇了摇头,轻声回道:「皇上忙著选秀,我这点小伤他又怎麽会注意到。」又看著萧凌远,故作轻松道:「再说了,我想到我的小侄儿能穿上我做的肚兜,这点小伤算得了什麽。」

知道最近皇上已经抵抗不住大臣的压力,同意选秀,萧凌远为自己弟弟担心,又不知从何安慰起好,只能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的孩子,未必是第一个穿上小七做的衣裳的人呢。」

「嗯?家里还有别的孩子麽?」

本来是说来调节气氛的,被弟弟一问,萧凌远才想起来,二哥的事是不能说出来的。他怔在那里,看著小弟好奇的目光,支支吾吾道:「不是,就是……就是……你四哥的孩子,难道小七没有做肚兜送他麽?」

「那当然……」萧凌净还想说什麽,突然就听到太监总管匆匆进了大殿,对皇上说,兵部尚书求见。

皇上宣了他觐见,萧凌远觉得他不该继续留著,刚想开口告退,就见兵部尚书籍无庸跪地,情绪激动道:「皇上,皇上,边关告急,边城被破,我军的将领叛国,如今更是不知所踪,皇上不快快定夺,臣怕我大耽国土挡不住火鹤蛮族的铁骑啊!」

「平身,赐座。发生了什麽,籍大人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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