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救了……
城墙上蓦然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碧珠不顾男女大防,抱着钟九又哭又笑,紫山居高临下,双手叉腰向空荡的城内尖笑道:“小王八蛋们,老子的小姐把你们救了!”
躲在北门不远处的土屋里,正想着自己死得悲壮些,郝州牧能否看在他苦劳上善待他儿女的郝大仁听到欢笑声传来,惊得一下站起:“怎么,她真的说退了乌停!”
末云城保住了!一个小丫头竟真的保住了末云城!
自己城主的位置,自己的命……也保住了!郝大仁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上。
空地上,沐扶苍用手指收拢松散的鬓发,又抽出丝帕,擦拭着脸上胡乱涂抹的胭脂,一时整理完毕,对欲言又止的李敬鑫淡笑道:“我们是真正的生死之交,关系非比寻常,李老板有话但说无妨。”
李敬鑫轻叹一声,微微行礼,向沐扶苍悄声道:“多谢沐小姐提醒,我心里有谱了。只是,这笔账,还需要向郝城主讨要。”
沐扶苍对乌停的一番表演,真真假假,但是聪明如李敬鑫,自能从中分辨出抢劫案的实情。可惜,他没法子也没胆子惩罚真凶,只好按原计划赖上郝大仁,向末云城索要赔偿。
城门大开,人群欢呼着奔向沐扶苍。沐扶苍在越来越清晰的笑声中,背过身向李敬鑫俏皮地一眨眼睛:“我们是同甘共苦过的,没谁比得过咱俩之间的交情,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敬鑫哈哈一笑:“对对,是大哥想多了,你比我亲妹子还要亲!我放心,放心!”
刚从城墙上下来的城主府侍卫,笑过闹过,才发现郝大仁不见,几十个人急急忙忙跑了半天,才从一间居民遗弃的小屋里把瘫软的城主大人拖出来。
紫山才懒得搭理郝大仁去了哪里,陪在沐扶苍身边,看着慌里慌张的侍卫,感慨道:“幸好乌停没有攻城,他只要发一轮箭雨就会发现,咱们是虚张声势,偌大末云城,站出来守城的不过是城主侍卫与沐家伙计百多号人罢了。”
碧珠小脸给泪痕与灰尘染得花猫一般,她嗓子也喊哑了,抽搭着涩声道:“就是,城里多少男人,却只顾着自己逃命,弄得南西东三处城门连关都关不上,全靠了小姐只身退敌,看回头他们得用多厚的脸庞来面对小姐!”
郝大仁面对手下,很快用上位者的威风重新支持住自己,一边抹着额上的冷汗,一边平易近人地笑着:“沐姑娘真是末云城的吉星啊,护城有方,劳苦功高,我马上使人向上面汇报,州牧必定大大有赏!这样,我先回府,准备酒席,晚上大家不醉不归。”
紫山瞄见郝大仁双腿止不住地颤抖,知道他其实是吓坏了,急着回家安抚自己,忍不住要发笑,沐扶苍握了一下紫山手腕,向郝大仁行礼告辞,带着疲倦的沐家伙计与黑水众说笑着向松子院行去。
紫山学着郝大仁哆哆嗦嗦的样子,引得碧珠吃吃发笑:“真的啊?我都没发现。他怕什么,我站在城头上还没吓得哆嗦呢!”
“当然,碧珠最勇敢了!只是晚上大家对郝大仁还需客气些,莫嘲笑出声,我有许多生意要与他谈呢。”
这可是一城百姓的生死与大雍的荣耀啊,若沐扶苍是男子,她完全可以借此功劳一步登天,换得封赏,倘若长相家世不坏,郡主贵女也可娶得了。
百姓商人已从另外三道城门处逃散半数,最临近危险的城北处几乎空无一人,沐家人一路肆无忌惮地打趣着回到松子院,靠近家门时,钟大忽地收起笑容,低声道:“不好!”当先从半掩的院门冲进去。
碧珠失色道:“翠榴她们留在家里照顾乐乐,可是有钟六守着,怎么会出事!”
沐扶苍微微一睁眼睛,咬着嘴唇道:“我猜到了……是我的错,我又错估了乐乐的脾性。”
过了片刻,钟六沉着脸出来:“小六他们被打晕了,洪烁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