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扶苍与洪夫人结成同盟,两人间又有洪烁做纽带,但沐扶苍绝不会大大咧咧地和洪夫人坦白:“呦,你说拓律宽啊,我知道他在末云城啊,他还是我带进来的。”
她一脸迷茫地追问洪夫人:“三王子?他不是失踪很久了吗,夫人怎知他在城里了?”
洪夫人恨恨道:“我寻找烁儿时,没找到他,但是发现了元尔木。元尔木远高于常人,只要知道这个特征,很容易将他辨认出来。”
“元尔木……”沐扶苍听过这个名字,此人在长狄甚至在赤狄、北狄中都享有很高的声望。
“元尔木在赤狄中担任司主之职,深受上任赤狄王信任。元、真两氏在三百年前与拓律氏签下誓约,将誓言铭刻在一枚戒指之上,只要戒指不收回,他们就世代供奉那配有戒指的拓律氏人。”
沐扶苍摇摇头:“就是说他们对戴戒指的人忠诚不二。但这和拓律宽的下落有关系吗?”
“有,誓约之戒落在拓律宽手里,虽然拓律宽遭受属下背叛,逃跑到我国境内,但戒指不一定丢失,元尔木冒危险南下到末云城,肯定就是为寻他而来。我派人追查元尔木进城时间,发现他在城里已有一段时日,却没搜寻拓律宽的举动,而是暗中探查城里兵力部署和各个大店铺的情况。”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拼人力也是拼物资,赤狄消耗严重,拓律宽又是实力最弱的王子,元尔木除非是想拥兵自立,不然一番探查除了是在为新主人筹集粮草财物外没其他可能。”
“不寻人反寻物,元尔木果然是已经认拓律宽为主了。拓律宽势单力薄,手下只有元真两氏效忠,情势危急,元尔木不敢远离他做事,所以夫人断定拓律宽就在城内。”
沐扶苍暗叹,洪夫人在娇柔下别有心计,完全可以自己担起三花帮的重担,她当初是何苦投靠城主,导致自己陷入如今的困境。
洪夫人揉揉额角:“我瞒不过郝大仁,他也该知道拓律宽出没在末云城了,城中官兵行动起来,动静太大,他肯定会让三花帮的人去捕杀拓律宽。烁儿的下落,只能请沐小姐费心了。”
沐扶苍送洪夫人到街外,看见她虽然还是乘坐那顶蝴蝶步辇,但是环绕四周的人已从美女小童换做高大结实的侍卫,浮夸的鲜花丝竹一概不见。
“拓律宽的下落已被人得知,他及时死在郝大仁手里还好,就怕郝大仁生擒了他,拓律宽一句不妥,把我带出来,我的处境就危险了。”沐扶苍暗下决定:“我要和郝大仁同时行动,就像先前围杀凶兽一样,浑水摸鱼,确保拓律宽死亡,并要让郝大仁误会是三花帮下的杀手。”
“屠兽帮对我逼迫日益严重,有他们在旁胁迫,我很难抽出人手处理拓律宽的事,我要尽快消除凶兽余孽,揭破毛铁正的真面目。”
毛铁正的老家衮州的一个小城,离末云城不是很远,紫山告知沐扶苍毛铁正经过易容后,沐扶苍猜测真正的毛铁正也许早已死去,现在的毛帮主是凶兽或凶兽同党冒名顶替,这样,毛家的所有蹊跷之处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然而凶兽心狠手辣,背后又有高人指点,沐扶苍派出的家丁在小城扑了个空——毛铁正的其余亲人也被一一灭口,世间已无人能证明“毛铁正”并非毛铁正。
拓律宽与凶兽的威胁夹杂在一起,气势汹汹地向沐扶苍袭来,两者都有本事将沐扶苍推上绝路。她正忙于算计毛铁正、谋杀拓律宽来保命时,洪烁终于有了消息。
洪烁的消息是一封信件,里面装着两片凝固着血迹的指甲和一封字迹丑陋的书信,要求拿拓律宽和两百万两白银来换回她儿子。
三花帮拿不出两百万两,加上沐家却还凑合,绑匪这是要洪夫人出人,沐扶苍出钱。
钱的问题是大问题,但能够解决,无解的是拓律宽,洪夫人只知道三王子身在末云城,却连他的衣角都还没摸到,而且万幸擒获拓律宽后,郝大仁也会把人送给察哈,洪夫人根本不能指望他会在乎洪烁的死活。
刺激之下,洪夫人发起了低烧,靠着椅背上,脸上飞起不正常的潮红,脆弱得好似燃到结局的艳花,一碰就会碎裂。沐扶苍担心道:“夫人,你不能先倒下去啊!”
洪夫人睁开眼睛,瞳孔里有不同于外表的凶猛火焰在燃烧:“我不会,我要和他们斗下去,儿子等着我去救呢!”
末云城里有理由绑走洪烁的势力很多,但真正能做到,并送血指甲威胁洪夫人的,只有拓律宽与凶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