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狼一呆,接着反应过来紫山竟是心软了,放声大笑:“好好好,你们快让路吧,我出去后就把孩子还你。”
孩子母亲闻声寻来,看见自己的心肝宝贝几乎被人活活掐死,放声大哭,怕都不会怕了,扑上去就要厮打明显不是好人的土狼。
土狼双眼一瞪,提刀欲砍女子,紫山一石子弹出,击偏即将落下的刀口,急喝道:“只要死一人,我与你的约定就作废!”
土狼冷笑着收回刀,一步步向外面退去:“我安全了就放人,你们站住了不要动,敢跟过来一步,我先卸了这小子一条腿儿!”
“我信不过你!”
“那我就先杀了他,也是个垫背的!”
紫山知道土狼绝对干得出来,无奈驻足,赌上一回。
孩子娘哭着去追赶,绊在门槛上摔晕过去。
土狼越退越远,逐渐变成街边的一个小黑点,钟一低声对紫山道:“姑娘,他可是小姐指名要杀的人。”
紫山咬着嘴唇道:“这里我负责,我回去向小姐请罪。”
钟二突然叫道:“不对,他要杀人!”
紫山视力不差于任何人,她也看清远处白光闪过,低呼一声,向土狼冲去。
两者间的距离已经拉开,紫山钟一速度再快,亦是追之不及,等赶到时,土狼已经逃之夭夭,地上血花四散,落着小孩的两截身躯。
黑鸦重新换上蒙身黑衣,将药瓶扔给土狼:“涂错了,用这个。”
土狼咬着布条,撕下和皮肉粘连的血衣,用烈酒冲洗伤口,重新涂药包扎。
黑鸦注视着伤口,不甚好奇地问道:“还有人能把你打成重伤?”土狼年轻最轻,但论杀人打架的本事,只输给毛熊而已,一般情况,他打不过也该能逃跑。不过加入十凶兽的人,都是走投无路,被迫投奔主人寻求庇护的,黑鸦不用想也知道土狼就是碰见了能叫他跑不掉的高人。
土狼吐出布条,他面上伤疤坑洼,以黑鸦的经验也看不出是何种武器所伤,只有一双眼睛保留完好,线条漂亮。
“还有人……我也没想到还有人能伤到我。”土狼似恨似忧,又夹杂着些奇异神情,语气复杂道:“九重夜,哼,九重夜……”
“九重夜?”黑鸦黑布下的身躯一抖,震惊道:“你怎么惹上他?”
“两个娘们之间的恩怨,把我卷进去。唉,我闯进珍宝阁,杀了个侍女。”
黑鸦叹息道:“居然杀了珍宝阁的侍女。九家很是诡异,背景和人,都说不清道不明啊!你挑错了对手。”
“不是因为侍女,是为了给她出气……谁知道九重夜这么强……”土狼把空瓶子换给黑鸦,摸着脸上伤疤,寒声道:“不提九重夜了。过了有半个时辰了?他们还没到,估计没死也被捉干净了。这帮家伙实力不错,我没有受伤也不敢说能全胜,你倒是一点伤也没有。”
“我之前一直蒙面,他们应该没有见过我的脸,我猜他们认不出我,所以等在人群里,在官差侍卫全去追赶你们后,找机会离开的。”
黑鸦将那夜的事情告诉土狼:“……当时以为是我多疑,现在看来,确实有人在监视我们,就等着借助官兵之手逼出我们,将我们捕杀。”
土狼恶狠狠道:“和五色商行的联系一直是隐秘进行,他们怎知道要在杨家守着咱们?必定是姓杨的老东西泄露了风声。”
“或许只是意外,五色商行的竞争对手监视杨家,我们不巧被发现。”黑衣人摇摇头:“事到如今,多想无益,我们先回京城复命吧。”
“不,我要留在末云城,叫他们欠我的血都百倍千倍地流出来!”
城主府里,杨老板跪在地上拉都拉不起来,不过,也没人拉他起身。
“城主,小人冤枉啊,五色商行多少伙计,大家又东南西北地跑商,小人认不全手下啊!谁知道啥时候混进了歹人,还抢了衣服冒出我的伙计,什么潜入城主府,杀人抢人,小人真是一点不知情,和商行一点干系也没有!”
杨老板说到激动处,“咣咣”给城主磕头。头磕得实在,他脑门顿时青紫肿胀。
光天化日下,与官府为敌,十几个官兵死伤,这罪名本以够大,还搭上个城主夫人的男宠,杨老板几欲吐血,唯恐五色商行将毁在自己手里。
他不甚怕死,只怕,耽误了主人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