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阔迟疑一下,痛快道:“既然紫山姑娘发问,实不相瞒,萧家原本是当地大户,我从小就请文武师父教导,饮食绸缎一应俱全,不敢说锦衣玉食,也称得上生活无忧。后来父亲去世,族人欺我年少,设计夺我家产,那场对官府公子的殴打,其实是强加之罪,我绝非粗暴之人。现在即使在末云城厮混,过去养出的习性一时半也未能改变,让姑娘见笑了。”
“到了末云城又阴差阳错卷进戾王宝藏的乱子里,萧叔你可……嗯,欺你年少?请问萧叔您贵庚?”碧珠突然反应过来。
“今年刚好满十八。”
敢情还没凌祥大!
紫山狂笑道:“萧叔,你长得可真着急!”
众人忙到天黑,基本把房间拾掇得能住人,除了体力异常的黑水众,个个累得扑倒在床上闭眼就睡着。正在梦乡沉醉时,院中响起钟二的一声暴喝:“谁!给我留下!”
紧接着一阵巨响,紫山猛然惊醒,从枕头下摸出短刃,翻身落地,不及穿鞋,直接蹿到里间,先叫醒沐扶苍,护住她。
碧珠打着哈欠,迷迷怔怔地揉着眼睛:“怎么了?天没亮吧?我好像才睡着呢。”
“院子里闯进人,钟家兄弟去追了。”
沐扶苍摸摸怀里的令牌,心道:“没有反应,看来令牌只能在十丈左右的距离内用心念传达,更远的地方要出声指挥。”
“啊!!”
旁边翠榴红池歇息的房间里传来少女惨叫,碧珠变色道:“好像是红池!哎呀,紫山,快叫人去看看她和翠榴!”
话音刚落,就听见红池响亮的哭声。紫山啐道:“嚎得这么带劲,她肯定没大事。”
过了半盏茶时间,门外轻响,钟一声音传来:“属下无能,未曾捉到入侵者。”
沐扶苍几人已换好衣服,匆匆出门带着钟家兄弟赶到翠榴红池的房间。推门一看,大家皆是一愣,只见墙上印满小孩的血手印,阴暗月色中看来,红通通甚是可怖。
翠榴红池挤在床上,紧紧抱在一起。翠榴看见沐扶苍出现,松开红池扑到小姐身边,哽咽一声,才敢放肆地哭出来。
沐扶苍摸摸她的头顶:“你和红池的头发?”
翠榴原本垂及腰下的秀发,只剩下两指来长,乱嗡嗡地顶在头皮上。
翠榴哭道:“奴婢听见声音,睁眼就看见墙上全是血,赶快叫红池起来,结果发现她的头发……我,我一摸自己,头发,也没有了!”
歇在外院的阿余他们情况亦和翠榴类似,头发被割,墙壁血手印。小祝胸口的皮肤上还被利器划了个“杀”字,血湿透了两层褥子,他睁眼后几乎被吓死。
“小姐,大堂里有情况!”
沐扶苍直奔大堂,远远看见大堂门户敞开,房梁下隐隐约约吊着个人影,双脚离地,随风微荡。
碧珠吓得声音都变了:“是谁呀,我们的人好像都聚齐了啊?”
没等众人靠近,那吊死鬼悠悠地晃了几下,一物落在地上,而它顺着窗户飞出大堂,动作轻飘飘的像鬼一样。
这回,连惨叫声都没有了,大家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沐扶苍才吐出一口气:“钟一钟二前面开路,其余钟家兄弟护在周围,咱们一起去看看是哪路神仙夜游!”
钟一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长长软软好像是一截绳索。等点亮油灯一照,人群里又是一阵骚动,紫山干涩道:“头发,是你们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