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粮已经吃空了,游野给猫添粮,又让季钦生在沙发上坐一坐,他要进屋换个衣服。他家里不算齐整,但和他工作的书房相比,外面不知有多干净。
他赶紧换好宽松睡衣出来,给季钦生拿喝的东西。季钦生意外不要啤酒,要果汁。游野拿了果汁递过去,却被季钦生攥住了手,搂住腰。
还未反应过来,季钦生的手就走进他的衣服里,摸上他隐约可见轮廓的腹肌。在往上走,游野就隔着衣服,按住了里面作乱的手。
他问:“我只是单纯请你上来喝果汁。”
季钦生的手贴着他的皮肤,虽然被他按住了不能动,拇指却在他身体上,轻轻摩挲着。他说:“我知道啊,我也只是想摸摸而已,不做其他的。这么久没见了,你不想我吗?”
游野:“……”我信了你的邪。
第11章
两人对视半天,到底是游野松开了手,任凭人摸一摸,不做别的。
游野的猫叫奶糖,分明全黑的皮,却有一个雪白的名字。奶糖从来只见主人带女人回来,女人都是香软,身子小,动作轻轻,所以奶糖对女人没有恶感,没有防备。
遇上一位摸猫手法好的女人,还要毫无尊严,倒下翻倒,露出肚皮上那片唯一雪白,让人揉上一揉。
男人它就不喜欢了,声音低沉,动作大,劲也大,叫声都不好听。只是这个跟主人回家的人,没有叫,叫的是它那位没出息的主人。
主人立在沙发前,衣服里裹着另外一位人类,布料一动一动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奶糖听着主人发出奇怪的声音,舔了舔爪子,没眼看,趾高气昂地从两人面前走了过去,还用软垫碰了水,甩了主人一裤脚。
可惜主人没空理它,径直爬上了沙发,同男人滚作一团,姿势跟以前差不多,不过以前在上面,现在在下面,被人压得死紧,还发出痛苦的叫声。
奶糖觉得是在痛苦,所以它一跃而上,爬到那男人的背上,发出嘶鸣。主人是个废物,奶糖也不想的。还要麻烦它来救,真的是好累,看在鸡胸肉和罐头的份上,勉强一下自己吧。
它爪子勾住了那个男人的衣服,狠狠往下一拉。那男人还没叫,主人就喊着它的名字,将他抱了下来。
奶糖被提溜着后颈,看着主人头发乱糟糟的,被欺负的眼睛红,嘴巴也红,还要训斥它,拍了它后腿肉几下。
奶糖嗷呜地叫着,觉得委屈极了。要不是听到主人叫,它还能没事找事吗。
男人脱了衣服,背上有了它的战绩,长长的三道抓痕,破皮流血,看起来很疼。
奶糖被关进了客房,不许出来。它冲进了主人的衣柜里,对着主人的衣服一顿撕咬,总算出了口恶气。
门外,游野抓了抓头发,看着上身赤裸的季钦生:“奶糖它狂犬疫苗都定期打了,你不用担心。”
季钦生伸手要碰伤口,还拧着头想看。游野上前攥住他的手:“我来吧,我有酒精棉。”
他确实有,酒精棉大概是每位家里有猫的人都必备的。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被猫挠一下,抓破皮。
取来酒精棉,捏出一团轻轻碰在季钦生的伤口上。季钦生笑道:“不算疼,它挺护主的。”
游野也笑:“刚刚好像有人说,只摸一摸。”季钦生理直气壮道:“确实,只是摸了一摸。”
游野都懒得拆穿他,哪里只有摸,还亲还咬,跟狗似的,在他身上撒欢。他也是猪油蒙了心,被人一拉,就没骨气地从了。
头昏脑胀,跟着季钦生胡来。他也算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对季钦生死心塌地,他对上季钦生的时候,就感觉跟中了邪似的,只需那双眼睛,带着祈求朝他一看,好像他是他最重要的人,就会不管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上了药,季钦生穿上衣服,要参观他的房间。游野的书房很乱,但也没乱得见不了人。
他没让季钦生进去,作为补偿,他给人做了一顿饭。季钦生非常会捧场,明明他厨艺一般,季钦生全程却给足的反应,让厨师非常有面子。
游野宿醉才醒,又做了顿饭,一身油烟味。没等他出口送客,季钦生就体贴离座,让他微信联系。说好的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季钦生重重地搂了他一下,这才告别。
送走人后,游野进入书房,他墙上的照片被他一一摘空,照片打印机在缓慢运作,绿灯一闪一闪。
他去洗澡了,奶糖悄悄进了他房间作乱。
奶糖跳上了照片机,踩落了一打刚印出来,还带着余温的照片。上面或笑或怒,全是季钦生。
第12章
游野从浴室出来,看着满地的照片,就知是奶糖闯的祸。他弯腰收捡整好,还将猫提到照片面前,沉声道:“这是素材,你老是捣乱,还想不想我给你挣猫粮和鸡胸肉回来了。”
奶糖被提着后颈,老老实实,长长地喵了一声,把游野喊得心软了,放了它,还开了个罐头给奶糖,这才回到书房里。
从人物性格,到经历,背景,季钦生都足够复杂,也足够迷人,像这样的一个人物,也许进入他故事中,能够产生让人意外的效果。
写书写书,艺术源自于生活,多少伟大作品都有原型。对于灵感枯竭的游野来说,季钦生于他,就是那必须攥住的灵感火花。
因此季钦生要玩什么一个月的游戏,他都能配合。只要他能写出东西,一切都无所谓,无法提笔的作者,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当然这也是季钦生能够给予他灵感,他才会继续这个游戏,游野略微薄情地想。
随之他又安慰自己,季钦生左右不会跟他认真,就算他抱了目的性,也没有那么可恶吧。不存在谁耍了谁,只是一个月,只是个游戏奖励而已。
但很快游野又泛起了些罪恶感,毕竟他怀疑季钦生喜欢自己。虽然这个怀疑,只是一时念头,不太站得住脚。
他走到阳台抽烟,转头看到落地窗前倒映的自己。风将他的头发吹乱了,他知道自己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可以,屁股的滋味,大概还行?
但这都不太能够成为季钦生惦记自己的理由,毕竟那可是季钦生,说他是个万人迷都不为过,多少人喜欢他,他何必暗恋自己。
这么一想,游野忍不住笑了,觉得今天早上自己的那些猜测,简直丢脸极了,他捧着不由自主有些发烫的脸,将烟深深送进肺里,再吐出。
抽了半缸子烟,来清扫的阿姨上门了,她从沙发里捡起了昨晚季钦生的领带,转头问懒洋洋靠在躺椅上摸猫的游野,问:“先生,这个领带要收起来吗?”
游野是从来不系领带的人,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勒脖子。阿姨也从来没见过,不由对着那根领带有些惊讶。
游野也惊讶,这领带什么时候跟着他回家了,他怎么不知道。他在昨晚就失去了关于这条领带的记忆,难不成是季钦生送过来的?
他对那条领带摆摆手:“你随便找个地方收好就行。”看起来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等阿姨清理得差不多了,游野也早就钻进了自己的书房里。阿姨提着几袋垃圾,下楼上楼,正累得要命,就见她的雇主猛地把书房门拉开,面色癫狂兴奋,还冲到她面前,将她抱着转了个圈。
阿姨快被吓死了,以为这位人模人样的雇主对她起了歹心。
没想到游野将她放下后,大叫:“写出来了!我终于写出来了!”阿姨捂着砰砰乱跳的心脏,用家乡话将游野说了一顿,赶紧收拾自己的东西,不顾游野的道歉和加工资的诱惑,匆匆离开了。
游野来不及可惜自己的家政要离开,他现在满心都是,他要继续写,季钦生真是他的灵感,缪斯,他必须将人捉牢了,最起码,在手上这篇写完之前,他都要跟他在一起,不管以什么身份。
第13章
兴奋过后,游野也猛地抽了好几根烟,熬了一个通宵,删删减减,咖啡香烟轮番来,总算将开头写了个大概,大概万把字左右,还不算满意,逐字删改,最后一头倒在书房旁边的懒人沙发上。
他做了个梦,梦里有海,阳光明媚,他脚踩进软腻的沙子里,脖子上挂着他绝不可能环着的花圈。他在跟人接吻,应该是个男人,毕竟女人的臂力没有那么大。
他的手探进男人的头发里,卷卷的,带了点硬度。他被人咬了一口,在耳垂上,梦里的游野非常纵容这个人,他被一股满足感和幸福感包围着,同男人十指相扣,他对那个人说,我爱你。
游野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气,他一身冷汗,被吓的。他从未跟谁说过我爱你,这词简直是他的禁忌。再往下看,胯间帐篷高举,很显然,那梦给予他的,可不止是惊吓。
房间里闷得很,残余的香烟,剩下的啤酒,混在一起,让游野闻得头晕还反胃。他起身步出卧室,奶糖一晚没见到他,很是不满,绕着他的脚边打转,游野险些踩到它的尾巴。
洗浴、剃须、吹干头发,直到镜子里的自己由鬼成人,游野这才满意收手。他今天有约,应邀去某个大学做一个简短的讲座。
游野本不喜露面,奈何活动方给出的价格实在太过诱人,加之他最近也要节省开支,如果他下一篇小说,还是不能顺利诞生的话。
讲座挺无聊的,提问前篇一律,游野挑了几个回答,始终挂着官方微笑。幸好这场讲座并不是他一个人的主场,他只需发言二十分钟,就坐至一边,喝喝饮料,装模作样就行。
就在他咬着吸管,发呆走神时,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看了眼讲台的方向,那位教授还在激情演讲,不太可能关注到他这一方。
其实他们这一排被请来的嘉宾,不少都已经拿出了手机,但为了给点主办方面子,大家都遮遮掩掩,好似学生在课堂偷玩手机似的。
微信来了几条,有数位好友,有餐厅新品推荐,有主编例行问询,有作者群聊天消息,唯独没有季钦生的。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他今天查看消息不过三次,还不算过分。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二点,难道季少爷还没起床?
季钦生昨日如此热情,特意提醒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结果回去之后,昨晚到现在,一条消息也无,那新加的微信号,还停留在已添加,分明对他不太上心。
游野拿起笔,在面前的草稿纸上随意地画了朵花,心想,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好歹也是稀有的缪斯,总要花点心思。
他拿出手机,又操作了一番。
稍晚,季钦生从公司回来,他并不是像游野想象中的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富二代,相反,他自国外回来,就进入公司,学习事物。如今已然将公司运营不错,步入正轨。
带着周身疲惫,刚走入庭院,就见院里的园艺师慌张跑来,问季钦生是否对他并不满意。
季钦生不知园艺师为何有这样的慌张,顺着对方手指一指,他看见了许许多多的玫瑰,簇拥着挤在门口,都被花篮装得稳稳妥妥,摆在过道上。
玫瑰上还有露珠,娇嫩欲滴,还附带卡片一张,做作地用了英文,是游野送来的,他说,鲜花赠美人。
第14章
在花店的人给他回过消息,说花已经送到的两个小时后,季钦生给他来了电话,声音混着回响和水声,季钦生跟他道谢,只是玫瑰虽好却易凋谢,下次不用这么大费周章,人到了就行。
游野笑了笑,不对他这不解风情的道谢作任何评价,只问:“你在浴室里给我电话?”季钦生像是在喝酒,带了点吞咽声,然后说:“你耳力真好。”
大概是因为知道对方也许在浴缸里,可能没穿衣服,又或者饮着红酒,那副好身材被热水泡着,蒸得潮红,因此,游野听着季钦生的声音,总觉得听出了一股子潮意,带着浴室的热气。
游野客气道:“你大概什么时候有空?”像是没想到会是他先发出邀请,季钦生安静一阵,这才回道:“只要是你,什么时候都有空。”
情话倒是说得挺好,游野冷笑着想,但他面上自然是作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我以为你会很忙。”不然怎么会一整天了,除了收到花,才想起给他一个电话。
季钦生叹息回道:“其实我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现在接手了家里的事,确实不像从前一样有空。”说到这里,他又转折了一番,柔情对游野说:“但只要是你找我,我都可以。”
游野自然回道:“公事要紧,没关系,我们又不是真的谈恋爱,只是一个游戏罢了,玩得开心就行。为了玩儿影响正事,就不好了。”
那边没有回话了,游野差点都以为自己那边已经挂了,他拿下来一看,正在通话中,没有挂啊。季钦生就跟没了谈话兴致一样,转了别的话题,道了晚安,挂了电话。
全程不过十分钟,游野拿下电话,心想,这季钦生怎么跟个女人似的情绪多变,说翻脸就翻脸了。
他没多想,晚上的时候,对着电脑,又写不出来了,简直令人发疯。看来季钦生给予他的灵感,还带着时间限制,吸一口能用上好一会的那种。
也有可能是他心浮气躁,抽烟都过了量,整个书房乌烟瘴气,开着门奶糖都不会进来的那种,会嫌臭。
他拿钥匙出门,去酒吧,在常用的位置上喝酒。往常这种时候,他应该坐下不用十分钟,就会有人过来搭讪。可今天,竟然都没有,他难道已经英俊不在,过气了?
就在他产生这样的怀疑时,就有一穿着黑色吊带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容貌是他喜欢的类型,大气艳丽,声音很嗲,身上很香。
女人拿出烟,夹在手里,媚眼如丝。游野自觉地给人点烟,见她吸了口,两人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暧昧得差不多了,女人就笑:“刚刚我要来,我朋友还说你绝对不会跟我走的。”
游野也跟着抽了口烟,眯眼道:“怎么说?”女人眼神暧昧在他身上来回转了一圈:“你很有名呢。”游野不置可否,饮了口酒。
女人继续道:“他们都说你弯了,我看你,直得很嘛。”说罢,她将手探到游野双膝之间,慢慢朝里走,女人的头发落到了游野肩头,嘴唇就快贴到他的唇上时,游野1
胜者_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