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与你见面之后,我成了一个极端的窥探者。你那么青春、鲜活、快乐,我羡慕你,渴望与你交融。
“每天,我做的最多的事,不再是躺在地板上,而是隔着窗眺望你的身影,就算只是一个模糊的小点,我也知道,这也能在无形之中,拯救我,支撑我。
连心叹气,“你可以来认识我的,为什么从不主动和我打招呼呢?”
路景秋摇头,语气自作轻松,“宝宝你或许不懂当时我的心境,从小我一个人相处,被强势的母亲压迫,梦想被扼杀,处在崩溃的悬崖,让我如何鼓起勇气去主动认识你?”
“每每审视我们二人的关系,尽管当时只是陌生人,我时常想起《杰·阿尔弗雷德·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连心问:“这是什么?”
“美国诗人T·S艾略特的一首诗,说的一位中年男人爱慕一位女士却不敢表白的故事,因为他灵魂在痛苦的世界已然荒芜,让他如何敢谈爱?”
路景秋望着连心的眼睛,嘴唇慢慢翕动:
“Timeforyouandtimeforme,
有的是时间,无论你,无论我,
Andtimeyetforahundredindecisions,
还有的是时间犹豫一百遍,
Andforahundredvisionsandrevisions,
有时间幻想一百遍,修正一百遍,
……
Towonder,DoIdare?and,DoIdare?
来疑问,“我可有勇气?”“我可有勇气?”
DoIdare,doIdare,越念,越上口,也越有一种薄雾般的隐痛弥散开来,涌上心头。
他看着她明亮的眼睛,在内心不断重复这叁个单词。
曾经的他,只敢在远处暗诵着;而今天,他能够站在姑娘面前,婉转又清晰地说出一个暗恋故事。
一个破碎少年幽暗的前半生,和炙热的内心。
因为站在她面前,回忆并不算痛,而是凝重又激动。
还好,一切不算迟。
两人沿着公园逛了好几圈,路景秋说:“回去市中心吧?去上次的唱片店好吗?”
连心点头,“好。”
回到市中心,已经是中午,沿街都是行人,路景秋让连心走在里面一端,自己走在外面,和人群摩肩擦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