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冷到整个人都已经麻木时,有人推开了门,轻手轻脚走到他身旁。
他没有抬头看,也知道是谁会来。
整日里只会跟在他身后跑,非得要他停下哄的烦人小姑娘,此刻却穿着一身素衣,安安静静的站在他眼前,怯怯的喊他,“燕沉哥哥。”
他不想见到所有人,包括这烦人精,便不耐烦问她,“你来干嘛?”
小姑娘脸上满是难过,“燕沉哥哥,你别难过,娘娘若是知道你在哭,她也会难过的。”边说边伸出手想要给他擦眼泪。
他想要挥开她的手,也并不觉得自己有多用力,下一刻,却是小姑娘被他推倒在地,难得的是,这一回小姑娘没有哭,自己就爬了起来又走到他身边,掏出了一个小荷包。
“燕沉哥哥,这个送给你。”
“这是娘娘从前教婉儿编的团圆结。”
看着那刺眼的红色团圆结,他心中仿佛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狠狠地将它摔开,冷着声音同那似被他吓呆的小姑娘说道:“你出去,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不知过了多久,小姑娘憋得满脸通红却还是没有叫眼泪落下,对着他大声道:“娘娘说过,她没有离开燕沉哥哥,她会一直在天上看着燕沉哥哥的。”说完这话,小姑娘才哭着跑开。
那哭声在东宫飘了好久,才消散不见。
回想起从前,李燕沉似有所悟,是那一天吗?
那一天以后,小姑娘再不喊他燕沉哥哥。
也许是因为那日对他而言,是深刻而又难忘的一天,对小姑娘而言,恐怕也是极其难过的一天。
屋外,王肆还在坚持叩门,“王爷,王爷,您听奴才说呀。”
李燕沉听得心烦,将团圆结压在了书下,唤了一声,“进。”
王肆迫不及待的推开了门走进房中,正准备苦口婆心的劝,李燕沉却淡淡的开了口,“你不用再劝我。”
他将双手放在膝上,嘴角挂着自嘲的笑意,“我这双腿不能走动,同住一处,对我对她都不方便。”
一瞬间,王肆将所有的劝说之词全都咽回了口中。
婚期将至,太师府上下忙得不可开交。
老夫人的心情,整日都在气愤与不舍中来回切换。
气愤这婚期定的实在太着急,从赐婚那日起,到大婚礼成,不过两个月整的时间,谁家姑娘嫁人会嫁的那般急?不舍得养在膝下十五年的小孙女这般早早地就嫁了人。
为着这婚期,老夫人反反复复同陆太师生了好几次气。
陆太师回回都只能耐心哄,“我翻过黄历,这三年内,唯独今年九月十二日,合了婉儿于永安王的生辰八字,于他们二人最是吉利。”
老夫人听了,心中稍有安慰,随后又生气陆太师竟私下背着她连黄历都翻过了。
月婉深知老夫人的心情,日日都陪在老夫人身边。
中秋前日,月婉忙了一整日,按着方子依葫芦画瓢做月饼。
只是实在太过四不像。
玉书小丫头嘴快的很,“姑娘,你就别为难自己了,秦厨娘做的一手好面点,让她来做月饼,又好看又好吃。”
“做成什么样,都是我的一番心意。”月婉抿着嘴,似在同案板上歪瓜裂枣一般的月饼置气。
过了片刻,她重振旗鼓,“再取面粉和饴糖来。”
只可惜忙碌了一日,也不过只得了九个勉强看的顺眼的月饼,家中每人一个,恰好够分。
她松了一口气,又取了一个食盒来,小心将最好看的两个月饼放入其中,亲手交到陆长愿手中。
陆长愿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自个儿妹妹雀跃开口,“阿兄,你帮我送去王府好不好?”
陆长愿心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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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子和妹夫
陆长愿其实没敢想,自己会有一天成为李燕沉的大舅子。
毕竟,李燕沉当年对他做过的事情实在让他永生难忘,恨不得从此以后就躲着走。
可李燕沉真的成了他妹夫以后,他却发现自个儿胆子瞬间就大了起来,因为他!怎么都对李燕沉看不顺眼了!
大约还有两、三章吧,就大婚了,婚后嘻嘻嘻我就不卡文了。
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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