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婉苦笑,她阿兄的性子果真大半都随了祖母。她端了茶水来,轻言细语安慰着老夫人,“祖母,我无碍的,那些个流言碎语又不会伤我分毫。”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什么,她也拦不住。
老夫人却依旧生气,“姑娘家名声多重要。”
月婉张了张嘴,到底不曾将她所想说出来。
天色将暗时,陆太师方才归家,今日朝堂争论湖广赈灾一事争论了许久,都未曾有定夺,而后,一直不言语的太子提出了他的想法来,依旧是昨日遇见他时,提及的办法,从益州调粮去,圣人竟也同意了。
陆太师虽不赞同,心中却明了这大约是圣人要给太子立功的机会,对此缄口不语。
而后,他将将要归家时,又听的满长安都是他孙女的流言蜚语。
还有,匆匆赶来拦住他说话的东宫宫人,“太师,殿下派奴才前来通禀,今日婉姑娘被旁人恶意诽谤一事,殿下已经知晓,会将人找出来,给陆家一个交待。”
陆太师归了家,只见月婉在书房门口等他。
“祖父。”月婉低低的唤了一声。
“随我进来。”陆太师毫不意外,将她召进了书房,又挥退左右。
陆太师回来路上已经将事情前因后果都了解了个彻底,“婉儿,你对今日之事如何看?”
“祖父都知道了?”
“你与我说说,你觉着这背后散播流言的会是谁??”
月婉抬头望着陆太师平静面容,她祖父向来明辨是非,断事如神,此刻能问她,只怕是心中有了定断,她没有犹豫,“婉儿想,是太子。”
而且,她也能想到李燕麟这样做的缘由,到底是为了什么。
过了许久,陆太师方才应了声,“你先回去吧。”
月婉却朝前走了一步,带着几分愧色,“祖父,婉儿今日是不是做错了,婉儿不该拒了太子的礼物,伤了他的颜面,给家中招惹是非。”
实则,当时她气在头上时,却依旧压着怒意,拒绝的话已经是她能说的婉转的极致,若按照她的本意,她原是想直接扔了了事。
她厌恶李燕麟至极,半点儿都不想与李燕麟沾惹上关系,怎么可能会收下他的字画,只畅快的拒绝了,却没有为家中着想。她拒绝了李燕麟,李燕麟大抵心中已经恨上了她,甚至恨上了陆家,李燕麟是个什么样的性子,如今这世上,大约除了陈贵妃,便是她最了解。
陆太师却不以为然,摆了手,“不,你没做错什么,咱们家既然不与东宫结亲,太子送的礼物自是不能收。”
月婉稍稍松了一口气,又听陆太师开口,“婉儿,祖父问你,果真非他不可吗?”
陆太师问的云淡风轻,月婉听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笃定道:“非他不可。”
月婉神色激动起来,祖父会问她这句话的意思,该不会是,该不会是祖父终于肯点头了!却见陆太师朝她挥挥手,“回去吧。”
“祖父。”月婉不由得唤道。
陆太师却难得制止了她,挥了手,“回去吧。”
月婉没法,只好福身行过礼,退出了书房。
她彻夜难眠,心思全在陆太师那句是否非他不可上来。
祖父这话到底是何意?
以至于到了第二日,她眼下一片乌青,叫人吓了一跳。
陆长愿着急忙慌宽慰她,“妹妹别急,一会儿我就出门,将那群乱嚼舌根的混蛋找出来。”
月婉却见他右手红肿了一块,忍不住惊呼,就要去拉他的手看,“阿兄,你手怎么了?”
陆长愿不自觉的将手往后藏,神色飘忽,“没,没什么。”这伤口说出来丢人的很,是他昨夜里太生气,狠狠锤了墙。
“快给我看看。”月婉皱着眉头,抓着他袖子晃了半天。
陆长愿这才不情不愿的将手伸出来,肿的像是个馒头似的,“不是什么大事儿,昨夜我自个儿撞的。”
月婉叹了一口气,叫人去取药膏来,仔细地给他抹着膏药,“阿兄伤了手,今日回国子监,该如何提笔写字呢?”
陆长愿神色复杂起来,似是有愤怒,却又带着几分畅意,“祖父罚了我禁闭,这些日子都不能出门去,要不然我刚刚就已经出门去找人了。”
“也派了人去国子监,向先生告了几日假。”
月婉重重的按了一下他的手,陆长愿嚎了一声,却很快又憋住了。
月婉放轻了力气,又道:“阿兄,你别为我担心。”
月婉原以为这流言很快都能平息,却不曾想,有越演越烈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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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i!非他不可!
今天还是没能写到4000,不过我思路理顺了,后面接洽到成亲应该不会卡文啦。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