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不怎么来山里，再加上她跟我长得又有七八分相似，换上我的衣裳梳着麻花辫，旁人也看不出来。加上晚上光线又暗，也没人怀疑……我妈在那笑，我二姨就坐在一边看着，有人问陈梦考得怎么样，二姨说她订了亲过不久就给她嫁出去……”
“然后她们姊妹俩就带着陈梦招呼着乡亲们吃酒席……”她说到这儿，趴在桌上嚎啕大哭。
“那是你亲妈，她怎么……”姜茹想要安慰两句，可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姜茹急得额头都冒了汗。
陈可可摇头表示不在意，“没事，我也知道那是我亲妈，所以更不敢回去。到了早上，陈梦跟我二姨回城里，我妈就跟我爸说，说我也是命不好，既然陈梦在那就让陈梦上学，以后也是他们的闺女，当姐姐帮弟弟是应该的……”
“他们，他们……”她脸上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我那时候才知道，我二姨给了一大笔封口费，足够在县里买一套房……我弟弟怀疑我被人害了，说死也要见到我尸骨，结果被我爸打了一顿锁在房间里，我爸说我死了活该，白白浪费他们养我这么多年的米粮……说当初就是哄我的，他们压根就没想让我上学，说本来就是打算把我的通知书卖给陈梦，反正她跟我长得像不会漏馅儿……以后就把陈梦当做陈可可，然后把我嫁出去再换一笔聘礼钱……说我现在死了正好，死了的话我二姨家害怕，封口费给的比当初说好的买通知书的钱更高，完全赶得上嫁两三个闺女得到的钱……”
“连我尸骨都不想去看，说过两个月没了正好，也省事……”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小妹问道，“先跟你道歉，但是我们被坑怕了，她给我下药，还拿开水扔我，所以问的多一些。”
说完，朝陈可可鞠了一躬，态度很诚恳，虽然感到抱歉，可是命更重要。
“是我弟弟，我当时害怕也不敢出来，从小爸妈就喜欢我弟超过我，可是我没想到在明摆着的证据下，他们竟然真的不管我死活……我弟弟去那边找了几圈，我腿又受了伤走不远，后来就让他给发现了……然后他从家里偷了钱，我们连票都不敢买，就那么一路走了过来，整整半年！”
顾婉婷给她到了一杯水，“沿路有求助公安吗？”
“不敢的，我们一个女学生一个男娃，走的很慢。又怕家里人追上来，好不容易到了县城里也不敢露面，二姨家在县城里有点面子……所以继续往京都走，可是我们找到了一个派出所想报警的时候，那边人要我们出示身份证明，说要把我们遣回乡……”喝水的时候她呛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