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真要威胁了也没什么用处,杀灭芙蓉须弥天时那道‘当头一轰’之术,足够苏景救人、杀敌。
苏景含笑与鳌渚大士见礼,跟着裘婆婆上前为鳌渚解释事情经过,十六嫌裘婆婆说得不够清楚,忽啊忽啊不停从一旁补充地仔细。
补充来补充去补充的都是‘忽啊’,好多的忽啊,时而单蹦时而串联成串。
玲珑宝瓶上有封禁之法,苏景驭‘金乌摧禁’之咒去攻禁法,同时眉头微微皱着。裘平安见状问道:“咋了,瓶子打不开?”
“瓶上禁法不值一提。”苏景摇了摇头:“我在想妖僧死前之言……太理直气壮了吧。”说着他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人中最最了解仙天宇宙的蚀海大圣。
蚀海已经散去本相,重化半人半蛇的凶蛮小子,正舔着嘴唇回味着妖僧的味道。见苏景望过来,他应道:“我以前也没去过西天,佛门具体什么样子不是很清楚,想要见识佛门景色,等咱把人都找齐了后一起去趟灵山就是了。”
苏景又望向鳌渚大士,后者知道他想问什么,不等苏景开口他就摇了摇头:“我升佛但未到西天,而是去了一处名唤‘白象明灵州’的佛家净土,那里的高僧大德皆如我这般,为妖精参禅、修持有成之辈,看上去一派和气其实骨子里都冷漠得很……这也不能怪他们,我佛弟子本应四大皆空,人情冷暖为障不该挂在心头的,只是我在西海时候一家老小热闹惯了,在那处净土中待得稍久便觉无趣,干脆一个人出来转一转。”
“离开净土后我曾去往西天极乐世界。既修禅有成来到仙天,总要去拜见佛祖的。到了地方,知客小沙弥客客气气的,可并不引荐我去见佛祖,何止佛祖,就是诸位菩萨大士、诸位僧法罗汉都见不到,只是领着我在‘前院’里转了一圈。”鳌渚有些无奈的摇摇头:“离开西方极乐,我也不想回白象明灵州去,就开始四处游荡了。”
跟着鳌渚大概说了下自己百年追踪芙蓉须弥天妖僧的经过,又道:“开始我只道妖僧假冒芙蓉须弥天的名头,不成想他居然是真的……芙蓉须弥天确是佛门在仙天中的一方净土……咱们啊,说不定真惹祸了?”
不是你、是咱们。
鳌渚居然还笑了下,千万年修行的大鳌,只有歪着嘴巴笑时才会稍显它海中霸主的凶悍本色。
一群妖怪中裘婆婆是最稳重的,缓缓开口:“佛家本为清净地,芙蓉须弥天藏污纳垢。想来佛祖也是不知情的。再说苏景本就有罗汉身份,杀灭了那群妖僧也是正视听之行,谈不到什么罪过。不过杀戮之后,最好还是去一趟灵山,把事情解释清楚……去灵山是应该的,但仍要如蚀海前辈所言,等咱们人齐了之后再去。”
寻得离山几位祖师爷,找到大小师娘、聚集中土世界诸位飞仙之人,再去灵山做个解释,万一那尊大佛不讲道理,大家也有抄家伙的机会。
苏景没说什么,就算现在人齐了他也不打算去灵山解释,有什么可解释的,找媳妇要紧。
几句话的工夫,瓶子上的禁法被苏景破去。这尊瓶子颇有神奇地方,否则也困不住蜂侨,不过瓶中法度重内轻外,苏景从外面摧禁并不费力。
瓶开火焰出,旋即火焰一转,蜂侨显身。
就是蜂侨没错,可她目套三环,分明是一双莫耶人才有的眼睛。
相见,蜂侨微笑,甚至不问事情经过,直接对苏景、对诸位大圣点头:“谢谢你们。”
这种事不必谢的,以大家的交情客套寒暄的话也不用多说什么,苏景直接问出心中疑问:“你的眼睛?”
“在凡间灭情时得此一变。”蜂侨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跟着笑道:“变的不止是眼睛,还有名字啊。我是蜂侨,但灭情之后我也叫做笑语。”
“笑语仙子是你的妻子,我也喜欢你、愿嫁你。所以我把自己当成了她。”遭遇生死大难,蜂侨不见狼狈;提起心中情意,蜂侨不见扭捏,就那么微微笑着、妩媚着,语气从容地说着:“这就是我的灭情之修。其实所谓灭情,灭的并不是情,而是欲。”
“情根为欲;情花亦为欲。莫误会,欲指的不是**,它是**呵。想和你在一起是**,想做你的妻子是**,求之不得心不堪扰更是**。‘情’所依所显,都是‘欲’,断欲即为灭情,其实情还在,只是没了欲后,情就变得安静了、纯净了,再不会困扰我。”
“可**也一样不是能灭掉的,欲与人同根生,没了欲就没了人,没了人还是说什么仙?”蜂侨耸了下肩膀,从眼睛到神情都变得顽皮了,哪像个仙,分明是个小女孩:“灭欲无异自毁,那又何谈‘灭欲’?其实特别简单,可以说这法子是返璞归真,也能说它是物极必反,欲到极处即为欲所熄时,我把自己当做了笑语,我就成了你的妻子,心欲已极就是已了。欲了了望了了,我心满意足所以一切寂静,一切都好起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