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自己想修这门剑术,且他想开炉,也非得修成这一剑不可。
苏景懂剑,反复试探渐渐领悟,这丹炉就是以剑为锁,想取丹便得以剑开锁!挡下丹炉游刃,不过是摸到锁头的资格,再以自己的游刃入炉鼎,才是开锁的钥匙。
屠晚能帮助自己挡剑,却不肯‘反刺’,想夺丹,苏景就得自己修炼。
自收回骨金乌开始,骨金乌便追随于屠晚之后,屠晚一动,它也随之一动。
屠晚一剑,清晰且jīng准,不会多费一份力气,轻轻巧巧地迎上丹炉剑意,破。
骨金乌一剑,激烈勇猛,却盲目而散乱,轻轻巧巧地被丹炉剑意破掉......不过没关系,随试炼、心思入静而脑那一点清明却渐渐开阔了。
金乌辨真,阳火正法本就炼目,有辨尘入微奇效,单以‘寻隙’而论,金乌弟子得天独厚;
背景莫名的剑魂屠晚,一年到头都在沉睡不醒,偶尔一怒必惊天地,他带给苏景的绝非一道他自己都无法控制的必杀之术,屠晚真正的好处是让苏景开了剑术的窍。
短短百多年的修行,就把瞬灭、封疆两道巅顶剑术炼出一个初步模样,这天分哪里来的?究其根底,屠晚的剑意熏染。
修法支持、剑意开悟,苏景不怕学剑,只怕无剑可学。
而这游刃最最jīng奇之处,既是独乘剑术,也是辅乘妙法!
以骨金乌的瞬灭迅疾、再辅以游刃之术;或以剑羽的细腻无端再配上寻隙之法,那有会是什么样的威力?!
先是屠晚在前,骨金乌在后,揣摩之,模仿、学习;
后来金乌抢先动气,试探着去对方丹炉剑意,可惜一触即溃,还是要靠屠晚;
渐渐,金乌剑气坚持的时候能稍长一些了,对方在寻隙,苏景控制自己的剑意变隙;
再之后,金乌剑气也尝试着开始寻隙、寻丹炉剑气之隙......
苏景心无旁骛,站在丹炉前,摸、摸、摸......他已真正沉迷其,可是在外人看来,此事何其无聊。
时间一晃,整整七个月!
皇帝陛下已经数不清多少次出声劝阻了,但大圣爷混不理会,只好陪等。
“陛下,这么长时间了,他要摸一甲子,难不成您等他六十年?”整整七个月未发一言的年老侍卫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但他说话竟是个年轻女子的声音,不知情者听了必会大吃一惊。
少年侍卫也随之开口:“万岁国事繁忙,总耽搁在此实在有些不妥。”他的声音倒是正常得很。
剥皮立国多年,礼法教统这些事情看上去乱七八糟,但国治自成体统,还真不需要皇帝太多cāo心,最简单的,若皇帝闭关修炼、动辄就是几百年时间,国家照样平稳有序。而且皇帝现在只是不再皇宫,有什么大事就转呈到此,不会耽误什么,少年侍卫只是等得不耐烦了,随口找个理由罢了。
皇帝张口,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是修chéngrén形之后添的毛病,之后皇帝起身,看来是打算听从属下劝告、不想再等了。
可是对大圣告辞之言才刚到喉咙、尚未出口,皇帝就猛地倒抽一口冷气,把那些话尽数压回肚内!
不止皇帝,老少护卫的眼也同时闪过一抹jīng光:三个大妖看得清楚,大圣按上了丹炉!
右手、食指。
虽然只是一根手指,但明明白白的,大圣一指按在了丹炉顶盖上,再没有被弹开。
苏景脸上却不见喜sè,骨金乌的‘游刃’已经有了雏形,不靠屠晚帮忙、凭它自己之力,也能勉强挡下丹炉剑气,可说到底,也才一根手指,还差得远了。
看得见的,是他的右手按在丹炉上不动;看不见的,却是丹炉几乎毫不停顿的绽出剑气、猛攻这‘加身一指’,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这丹炉刺出了十剑还是百剑?苏景分不清楚,他只晓得,全力催动骨金乌剑气相抗。
从颤抖不休、随时可能被‘弹开’到越来越稳定;从整只右手乃至右臂都紧绷用力,到缓缓放松,到最后苏景食指搭在丹炉、与按在一块木头上再不见什么区别,又是一个月的功夫!
苏景凝神,一直翘起的右手指缓缓放落,搭于丹炉顶盖。
第二根手指。
不出所料的,丹炉内一道剑气急起,直刺指!
攻袭食指的剑气并未停歇,更没有稍稍减弱,丹炉同时刺出两剑。
心意急转,骨金乌也分出一道剑气迎敌。苏景的反应不可谓不快,但骨金乌虽成功‘兵分两路’,但剑气也由此失了稳重,随即巨痛传来,两根手指同时失守。
剑魂屠晚玄光轻闪,刺出两道剑气,为苏景挡下了丹炉之袭,轻松洒然,游刃有余。
苏景闭目,长呼、长吸,再开目时非但不见颓然,反而目光更亮、也更清澈了,再度伸手,仍是两根手指,他得打赢这炉子,非赢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