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岩是诱饵吧?要不然风咒家的人肯让他轻轻松松离家出走?文列凡也是诱饵吧?要不然他搜查官还没转正,你又是他未婚妻,你们两家人都任由他乱来?你们想来一个计中计?还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和洛烟龙宫作对?这样的话,我和老杨可就不得不插手了。”邢宁子还是那样笑眯眯的,可是他说的话却让人心底生寒。
魏柬垂下眼脸斜斜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董乔阿与绍冰熹大眼儿瞪小眼儿不知道邢宁子在说什么,她们只知道他戳穿了魏柬的心事。
好一会儿,师文敏叹了一口气,她抚着自己的肩膀,好像那里疼的更厉害了:“我听小白说了你们来渭城的目的了,他本来要帮忙的,其实他只是想亲眼看看杨先生给戴小姐提炼材料,刚才听邢先生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拥有不受孟婆汤体质的是张岩吧?他才是当年和龙女在一起的陆生吧?我见过罗庆恩弄七世怨侣用的腰带,那绣纹像是洛烟龙宫里的东西,恐怕这个法子也是龙女教给她的吧?然后,龙女又来和张岩再续前缘了,那位文家小哥不甘心张岩被利用,自己出来顶包了?而且甚至和魏家表姐商议了一番,打算将计就计?”
被师文敏一提点,董乔阿和绍冰熹恍然大悟,她就说呢,文列凡和安露谈个恋爱,张岩怎么总是一幅心事重重,动不动就说话说到一半儿,还十分抑郁的样子,原来他自己才是那个陆生!而文列凡只是来骗安露的!所以,安露是带着目的来的?她要做什么?像罗庆恩一样弄个什么七世怨侣的东西?那个东西倒底是做什么用的?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魏柬也不好瞒下去了,她拧了眉头道:“张岩并不只是有不受孟婆汤作用的体质,他身上有许多好东西,随着与龙女做一世一世的夫妻,被她吸食干净了;说起来有些像美国的男人,离一次婚,财产便减半,再离一次婚,生活便拮据了;等他不得不离第三次婚时,恐怕他已经出尽了用来赡养自己前妻东西,他只能去要饭了;张岩就是风咒家族的笑话,长辈们已然将他当成是一个弃子了。”
“我也不甘心,于是我在极力挖掘冰熹与冰河的潜力,兴许是老天也可怜我,让我们遇到了孟珂,我可以被人利用,我也可以变成无用之人,可是我不想亏欠别人,我知道长辈们为了我,曾像培养田忌一样四处奔走,花钱如流水,这是我亏欠族人的。”门帘那边传来了张岩的声音,沧桑,无奈,沮丧,董乔阿也说不清他语气里那是什么情绪,他的脸隔着帘子,也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绍冰熹眨巴着大眼睛怔了怔,她看看帘子外的张岩,又看看董乔阿,这下儿她终于明白张岩如此栽培自己的用心了,可是她对张岩恨不起来,她和她哥哥也的确是因为有了本事才不再让人欺负,才让她叔叔的场子稳定了起来,无论如何,她是感激他的。
可是,张岩是让人看起来那样无欲无求的一个人,训练营有的学员拖欠好几个学期的学费,他也不催,还是李木微撒泼才让那些人把学费补上的,张岩突然说出这样世故又利益的话来,让绍冰熹有些不适应。
“那,为什么每次都让龙女得逞了呢?为什么你们现在才开始要管这些事儿?”董乔阿小声问。
“狼在羊圈里养肥了,再想逃跑时,便发现自己钻不出去了。”魏柬轻声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