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十分奇怪,有灼热,震惊,欣喜,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激动。陆清竹甚至隐隐有几分害怕,这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个弱小的猎物,被他虎视眈眈的盯着。
陆清竹有些局促,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封景澜,她还没明白他怎么突然变了个样子,与她从前见过风光霁月,纤尘不染的模样完全不同,现在封景澜的像是一头蛰伏的猛兽,让人莫名心悸。
外面风雨不歇,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的落在湖面上,陆清竹和封景澜就这样一时相顾无言。
但唯有封景澜自己明白,自己的身心都像是在烈焰中淬炼了一番,明明现在沐浴着风雨,该是十分凉爽的,他却出了一身汗,身上某个部位灼热的让他在陆清竹面前,羞涩又难堪。
封景澜心里的惊涛骇浪久久不能平息,他的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就在刚才,他被陆清竹扑倒,他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反应的地方,忽然有了动静。虽然这地方有些难以启齿,但封景澜还是觉得震惊,任他如何风雨不动,沉稳如山,此刻都乱了阵脚。
这些年他寻医问药,那几个假惺惺的兄长,也借着为他着想的名义,让不少大夫和太医都来看过。
结果依旧是摇头,那些人放心了,封景澜也抱着不能恢复的心态,打算清心寡欲,心如止水的过一辈子。即便是面对让他心动的陆清竹,也是克制而谨慎。
结果就在今天这么一个不合时宜的情况下,他突然就恢复了正常。
陆清竹犹豫不决的看了一会儿,不放心的问了一句:“王爷,您真的没事吧?”
封景澜神色极为复杂的看着陆清竹,幽深的目光灼灼生辉。半晌,他动了动唇角,勾勒出一抹浅淡的笑意,摇了摇头:“只是闪着腰了,缓一缓就好了。”
闪着腰了?
陆清竹有些疑惑,看封景澜的神情,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但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毕竟是自己的错,看封景澜受伤,陆清竹心中有愧。见外面暴雨渐渐停歇,还零星下着小雨,但天空中的乌云散去,天边金光乍现,旭日东升。
这突然而至的阵雨,只下了一炷香的时间,湖面渐渐恢复平静,碧空如洗,晴朗无边。若非画舫上还残留着雨后的积水,滴滴答答的流进湖里,这一场雨当真跟没下过似的。
“那您回府让太医看看吧,伤了腰可不是小事。”
“好!”封景澜眸光晦涩不明,又看了陆清竹一眼,让叶秋吩咐船夫把画舫靠岸。
待陆清竹离开后,封景澜才舒了一口气,一身汗湿的难受,正要骑马回王府,却被叶秋拦住:“王爷,您闪了腰,还是别骑马了吧?属下让人准备一辆马车来!”
封景澜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怪异,有些无言以对,伸手拨开叶秋的手臂,翻身上马,动作矫健,一气呵成。
叶秋这才发现自家王爷的腰好像没问题,然而下一刻,他就又听封景澜吩咐道:“让人去太医院请孟太医来,就说我闪了腰。”
封景澜面色如常的编织着谎话,叶秋不知他意欲何为,但主子的命令,他不敢多问,跟在封景澜后面回了王府,赶紧又让人去请太医。
半个时辰后,封景澜沐浴更衣完毕,才从屋子里出来,太医孟庄就来了。
孟庄不过二十五六岁,生得一副好相貌,仪表堂堂,斯文儒雅。年纪轻轻就在太医院就职,极为精准有效的针灸手法,乃是太医院一绝。
不过孟庄和封景澜一样,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封景澜孑然一身是因为身体原因,而孟庄不近女色,是因为家里长辈相继过世,守孝守了太多年,白白错过了最佳成婚的年纪。
孟庄怡然自得的忙着手里的事,也不打算娶妻生子,如今他也没父母兄弟,一个人独来独往,住在太医院。
上次被师傅徐太医推荐来为封景澜请平安脉,他倒是试了两次针灸,结果封景澜那里还是没反应。
孟庄一见到封景澜,就开了药箱,准备拿出银针,没想到九王爷却道:“不用扎针了,先帮我把脉吧。”
孟庄满腹疑问,但还是依言请封景澜坐下,收敛心神,静静地替他把脉。
半盏茶时间后,孟庄才收了手,一边收拾脉枕,一边道:“王爷脉象沉稳有力,没有异常。”
封景澜早有预料会是这个结果,和之前的每次把脉结果相同,沉吟了片刻,他抬眸看着孟庄,轻咳了一声,低声道:“那个……孟太医,我、我今日出了点状况……”
“王爷怎么了?”孟庄好奇的问。
封景澜忽然发现这事有些难以启齿,但孟庄是太医,他又不好隐瞒,厚着脸皮,豁出去了一般,说道:“我发现,我那里……有动静了!”
“是吗?”孟庄惊讶的挑了挑眉,下意识的往他下身看过去,表情变化莫测,他抬头问:“什么时候的事?是什么样的动静?”
封景澜略显尴尬,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跟一个姑娘撞着了,被她不小心给碰了一下,她自然是不知晓的……但我从那时候起就觉得有了反应。”
所以封景澜也不知,自己突然恢复的原因,是因为陆清竹不小心摸了一下,还是孟庄的前两次扎针的效果。
第39章 成平公主
孟庄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忙把银针取出来,让封景澜脱掉上衣:“微臣再帮您扎几针。”
最后,孟庄依次扎了几个穴位,封景澜的气血明显比之前更加通畅,这才收了银针,缓缓道:“既然王爷身体痊愈,那以后应该就没问题了,您明日早起的时候再看看是否有反应。”
孟庄的话说的一板一眼,封景澜摸摸高挺的鼻子,动了动唇,应了一声好。
孟庄拿笔写了一张方子,才又道:“微臣给您开了补药,王爷先吃一副调理一下。另外,王爷近来还是继续修身养性一段时间,暂时不要与女子亲近!”
孟庄一副例行公事的态度,用严肃的语气说出这些话,封景澜顿时觉得俊脸一红,颇为尴尬。
他还真没往那方面想!
过去年少时间里,青涩懵懂,他一心忙着读书习武,根本没有闲暇去了解男女之事。后来被人下了毒,身体彻底没了动静,他又更加毫无波动,心如死灰了。
如今身体恢复,他也没想过要找个女人试一试,毕竟现在宫里的情况比较复杂,他要突然恢复正常娶妻生子,那又会被人视为眼中钉。
他无数次的徘徊在生死边缘,如今他若是再张扬几分,让皇上知道了这事,估计后面的日子就更加艰难了。
封景澜想了想,郑重的与孟庄道:“孟太医,我身体恢复的事,烦请你替我隐瞒一段时间,最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孟庄在收拾他的东西,不甚在意的说:“王爷放心,微臣是太医,为病患保密,是身为医者应尽之责。”
孟庄这人向来清冷孤傲,他既然承诺了,便一定不会张扬,封景澜虽与他无深交,只见过几次,但孟庄做事光明磊落,值得信任。
“如此便多谢孟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