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铭艺挠了挠头,嘟囔道:“鬼知道那兰陵王和天策军脑子有什么毛病,我都跟他们了,我们不是大理段氏,但他们就一口咬定我们是大理段氏,还问我会不会一阳指和六脉神剑……”
段俭魏愣了愣,虽然也觉得这个兰陵王有些莫名其妙,但莫名的他也觉得大理这个名字不错,他也是极聪明之人,自然能看得出萧去病这个提议对他们来简直太好了。
南诏乌蛮兵杀了二十万唐军,兰陵王此来就是要让南诏灭国的,但他不可能一直呆在这里,肯定还要找代理人,看意思是找到了自己两兄弟。
他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极其认真的地对段全葛道:“二哥,此次若兰陵王和天策军真的能推枯拉朽攻入南诏腹地,我们便乘机投了兰陵王吧,活捉那阁逻凤献给兰陵王,立功表现。
以后我们就叫大理段氏,若兰陵王果真能话算话,以后我们建立的国家,就叫大理国,可好?”
同一时间,名叫名叫傍罗皮的前施浪诏遗民,找到他的族中长老,讲诉了兰陵王要杀光南诏士兵的决心,还有用人头换性命的条件。
没过多久,英明神武,机敏万分的南诏一代英主也察觉出了些许不对,这个时候那四十一人带回来的消息已经在很大的范围内传播开来了。
南诏内部,并不是没有矛盾,皮逻阁和阁逻凤父子都是世间英杰,短短时间内一统六诏,后来又攻灭爨氏,由一个的部落,发展壮大到现在这个规模,南诏内部真正属于蒙舍诏的本部兵马其实并不多,这次两万水军全军覆没,一万罗苴子又死了六千,本部兵马就更少了。
之前因为阁逻凤英明神武,有手段,会团结人,会演戏,会煽情,所以被他们兼并的其他五诏遗民自然是一心跟着阁逻凤了。可是现在阁逻凤吃了一个这么大的败仗,这些五诏遗民自然是人心思动,想什么的有。
阁逻凤这时虽然察觉出了不对,却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而且一时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因为毕竟蒙舍诏的亲信一直以来都是少数,万一应对过激,很容易将其他五诏遗民和白蛮逼反;可是不做应对,未知的危险又最让人害怕,而且人心不齐,想坚守到吐蕃援军又更加困难。
正在阁逻凤感到无比头痛,心里寻思着要做什么提振士气,让所有的南诏人同仇敌忾起来的时候,萧去病带着两千水军就杀了过来。
三天多的时间,随军来的工匠和士兵。加班加,组装出了五艘长九丈六尺,宽两丈七尺的三桅战舰出来。以此为主力,其他的则是上百艘木船和竹筏,浩浩荡荡渡过洱海杀将过来。
唐军水师是绕了一个圈子到太和城以北靠近西岸的,然后一路顺流而下,期间登陆三次,烧毁五个村镇,击败三支第一时间赶到的队伍。以未死一人的代价,杀死南诏士兵士兵三千余人,附近村镇成年男丁两千余人。在后续军队越来越多的时候,唐军放火阻断道路,然后从容退回船上,扬长而去。
阁逻凤带着精锐骑兵队伍赶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情景。气得他直骂娘,但是没有办法啊,谁叫自己这边水师的船全被烧了。
最让他郁闷的是,这两天唐军水师并没驶远,而是靠近岸边顺流而下,一路向南往太和城和龙尾城方向而去。
那里可是南诏的人口密集区域,没有办法,阁逻凤只好率领这支南诏仅有的三千人的骑兵队伍在岸上跟着。
而且还不敢跟他太近。那年轻的唐军统帅竟然还是天下无双的射雕手,一口宝弓能射四百多步远。箭无虚发。简直像是故意表演一样,一路上被他射死的南诏军民已经过百,更可气的是,有时候实在射不到人,他还射岸边的牛羊。
近五百步远啊,至少是九石宝弓,他竟然射了一百箭还有力气继续射,岸上这些在后面跟着目睹全部过程的南诏骑兵全都被吓的愣住了。
这还是人吗?这简直是天神啊,要不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还不会累?
除此之外,五艘三桅战舰上装备着几百架八牛弩,凡是靠近射程内的房子,庄稼等,都会被攻击,用的便是那种可以在水上燃烧的油,漂流一路,就放了一路的火。
没过多久,两千唐军水师便行驶到太和城以南八里,距离龙尾城不到七里的地方,差不多也是洱海最南端,因为南诏军的严防死守,他们找不到机会,只好悻悻而回。
不过成功守住这一次南诏军却没有一人觉得高兴,虽然阁逻凤发表了振奋人心的演讲,但效果并不好,自己这边光挨打了,没有还手之力,一个个心里都觉得非常沮丧。
另一边,那些在暗中听到消息大唐兰陵王是神仙弟子,南诏这次一定守不住的人,经过这一次,就越发地对南诏能否守住失去信心,并且越发笃定大唐兰陵王就是神仙弟子!
如果不是神仙弟子,又怎么能做出如此匪夷所思,超出普通人力的事情来?有人可是数过了,一百五十箭,箭箭超过四百步,箭箭射中目标。
人心更乱了,恐慌和悲观的情绪正在到处蔓延,这一次,就连阁逻凤对能否守住南诏腹地,坚持到吐蕃援军的到来失去了信心,开始考虑要不要壮士断腕,就像之前被自己父亲攻击的其他五诏那样,带着亲信和族人迁徙到别处暂避锋芒。
可他有是极有雄心的人,祖辈几代人的经营,父子两人二十年的呕心沥血,机关算尽,才有现在的成就,又怎么可能放弃就放弃?
便在他左右犹豫,想的头皮都疼的时候,他的亲卫侍从又来报告:“启禀大王,三千天策军太和城东北十二里处登陆,八牛弩和强弩杀溃守军之后,目前正在原地构筑阵地,挖壕沟,安放鹿砦和拒马枪,准备严守,他们的一半船只已经返回,准备回大营源源不断运兵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阁逻凤的手明显颤了颤,与风伽异对望一眼,嘴唇有些哆嗦道:“这是要把我们往死里逼啊……”
年轻气盛的风伽异愤怒地跳了起来:“他不让我们好过,我们也不让好过,才三千人就敢登陆,简直视我们是无物,我现在就带兵将他们统统杀光。”
“风伽异不许轻敌,那天策军敢于这么做,自然是有恃无恐。”阁逻凤站了起来,传令道:“齐太和城所有可调动兵马,本王亲自率军攻打。”
等阁逻凤带着三万多大军赶到战场的时候,三千天策军的临时阵地工事已经构筑完毕,壕沟挖了两条,中间的间隙里扔满了铁蒺藜,第二条壕沟后面是一圈鹿砦,鹿砦后面是一圈拒马枪。
与当初在占城摆的阵型差不多,拒马枪后面是四层密密麻麻的军阵,第一排是铁盾长枪兵,后面三排强弩兵,军阵的两侧则是投石车和八牛弩。一共三个方向,四个军阵,五个投石机和八牛弩方阵,严阵以待。
这算双方第一次打阵地战,本来南诏军应该是守方,但前面他们没守住,现在就变成了攻方,因为如同他们攻不破这个军阵,两万天策军就会源源不断运送过来,太和城就可能一天之内被攻破。
所以,即使对方如此严阵以待,即使天策军的兵甲远胜过他们,阁逻凤还是下令从三个方向开始强攻。
虽然阁逻凤这次一共带来三万四千兵马,带战场地形就这么大,三万多人并不能一起上,只能分批分批地上。
这些被天策军逼到绝路上的,被阁逻凤煽动地热血沸腾的南诏兵,仿佛如潮水一般,一波接一**地冲向天策军这块礁石,然后还没冲到就纷纷被拍得粉碎。
天策军火力太强了,远程对射,南诏军根本不是对手,只能身穿盔甲,手持盾牌冲锋,但不等他们冲进八十步,就是一轮箭雨齐射,他们的盾牌盔甲根本抵挡不住,这些悍勇无比的南诏士兵纷纷想割麦子一般被强弩射倒。
然后有几次,好不容易快冲到壕沟处的时候,对方的投石车和八牛弩早就在路上发射了足够多的猛火油罐,这个时候自有人用火箭燃,瞬间就将攻势化解,然后一直等火焰熄灭之前,都无法继续进攻,之前冲近壕沟的也全都被弓弩射死。
一个时辰以来,阁逻凤试过各种办法,搭进去一万多人,愣是连第一层壕沟都没突破,而这个时候又有报告来,那些返回战船其实并不是运兵增援此处的,竟然是运骑兵在别处登陆,八百骑兵,一路已经攻破南诏守军超过五千,正在扫荡太和城和龙尾城之间,所有南诏守军。
“大王,这样不行,我们攻不下的,为今之计,只有凭城据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