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听一名东曹德赫干讲,安西军还是很厉害的。他说他们当中有个骑红马拿长枪的小将,能一人一骑凿穿一百人的骑阵。”小战士认真道。
“东曹的德赫干?”
“是的,我今天早上无意听到他跟别人谈话,他说昨天他在回来路上遇到了一队安西军,只有十几骑,然后他们迎面撞上了三百骑呼罗珊战士。最后他们打了起来,这十多骑安西军一下就杀掉了一百多呼罗珊骑兵,而他们却没死一个。”
那名队长顿时笑了,他大声怒斥道:“怎么可能?十几个打三百,一下杀掉我们一百多,而他们却不死一个。那名德赫干他在造谣,他在诅咒我们,你当时怎么不把他抓起来?把他送到齐雅德将军面前,看他还敢不敢胡说八道?”
周围人听了也一阵哄笑,七嘴八舌说开了。笑话;怎么可能;弥天大谎啊;你怎么会相信?
那名小兵挨了训,又被同伴嘲笑,顿时不再做声,心里也有些后悔当时怎么不把那人抓起来。但他回想起那人说话的语气和表情,又觉得不像是在撒谎。他摇了摇头,努力把这个想法赶跑,心里不停说道,队长说的没错,那名德赫干一定是在撒谎。等这次回去,一定要找到那人,把他抓到齐雅德将军面前去治罪!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跑在最前面的一名同伴大喊道:“队长,快看……快看前面!”那声音充满了惊讶,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踩着马鞍努力使自己站了起来,扬起脖子拼命朝前看。
他看到了有八骑呼罗珊骑兵,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地朝着他们这个方向疾奔而来。那八匹阿拉伯战马已经跑得满嘴口沫,浑身被汗水湿透,看样子随时要累毙在路上一样。这八名呼罗珊骑兵分明是在疯狂逃命!
到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能够肯定,对方就是昨天夜里派出的那六百名精锐哨骑。怎么就剩下八人回来了,其他人呢,难道都战死了?
他们的队长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景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夹马腹,又狠狠加了两下马鞭,飞快地冲向那八名回来的骑兵。对方这时候也发现他们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开始大喊大叫,个别意志脆弱的竟然忍不住小声哭了起来。
“怎么回事?怎么就你们八个回来了?其他人呢?”那名小队长抓住一名逃回来的骑兵,大声地问道。
那名骑士被他摇得浑身剧痛,龇牙咧嘴差点要断气,那名小队长才反应过来,不再摇他。他定了下神,带着哭腔道:“我们遇到了安西军,败了,被打败了。”
“安西军有多少?”小队长急切道。
那名骑士伤心道:“五百,他们只有五百,然后我们在大路上打了起来,第一次还不分胜负,第二次就全败了。”
“你们是不是中了他们的埋伏了?”小队长犹自不肯相信。六百打五百,怎么会打输,一定是中了埋伏,一定!
那败军骑士拼命地摇头,悲切道:“没有,我们发现在了他们的哨骑,然后追赶了五六里路。他们的马跑不过我们,于是干脆在路边结阵。一共对冲两次,第一次不分胜负,第二次就打不过了。我们的嘎伊德被他们杀死,然后我们就败了,他们开始追杀我们,六百兄弟,就活下来我们八个。”
“你们在哪里打的?”
败军骑士调转马头,往刚才的路上指着:“往前大约四十里。”
那小队长终于接受了现实,他镇定下来,大声命令道:“分出三骑回去,向阿西木将军报告这个情况。你们八人慢慢往回赶吧,阿西木率领大军就在后面二十里。其余的,跟我继续向前,去到四十里外的战场查探情况。”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这二十骑大食哨探,终于到达了中午的战场,他们见到的是一地的无头尸体,还有一个京观。这二十骑顿时呆立在原地,遍体生寒,一种说不出的恐惧,让他们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