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开口,忽听得远处有人喊道:“鲁奴儿,你怎在这里,我找了你很久。”
一个青年快步走来,在鲁奴儿的身边停下来。
他旋即向杨守文看过来,那目光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敌意。
“原来是召机长老。”
杨守文认出了来人,正是鲁奴儿的未婚夫,乌质勒之子娑葛。
下午诵经时,他就在鲁奴儿的身边,并且言谈举止中,莫不以鲁奴儿的夫婿自居。
这娑葛年纪大约在二十四五,生的魁梧壮硕,想要英武。
嗯,如果以胡人的眼光来看,他算得上美男子。身材很高,比杨守文还要高一些,深目黑瞳,皮肤白皙。一双浓眉,平添了几分威武之气。而那高挺的鼻梁,则尽显英气。
杨守文容貌不差,但相比之下,似乎比娑葛少了几分刚猛和威武,多了几分书卷气。
他感受到了娑葛的敌意,也明白这敌意从何而来。
当下,他微微一笑,双手合十与娑葛见礼。
而后他对鲁奴儿道:“女施主,既然娑葛施主有事找你,那贫僧就不打搅了……告辞。”
正愁着该怎么拒绝鲁奴儿,见此情况,杨守文也就借机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那娑葛却不愿放过杨守文。
亦或者说,他想要在鲁奴儿面前展示一下,于是开口道:“听鲁奴儿说,长老身手很高明。我从小学习骑射,对拳脚也颇为精通。不如咱们比试一下,你看如何?”
说着话,他横跨一步,便横在了杨守文和鲁奴儿之间。
“娑葛,你干什么?”鲁奴儿顿时大怒,厉声呵斥。
杨守文脸色微微一变,但旋即笑道:“贫僧不过是会写粗鄙的拳脚,如何能比得上娑葛施主?比试一事,就算了吧。贫僧是出家人,实在不好动手,免得佛祖怪罪。
好了,贫僧还要去为薄露施主祝寿,就先告辞了。”
说完,杨守文手持九环锡杖,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了娑葛张狂的声音,“胆小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中原人只会耍嘴皮子,一点真本事都没有。”
我忍!
杨守文脚步微微一顿,没有回头,径自离去。
鲁奴儿则怒视娑葛,沉声道:“娑葛,你这是什么意思?”
“鲁奴儿,你要弄清楚,你是我的妻子。
可是从正午到现在,你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我,反而对那个中原来的和尚挤眉弄眼。”
“谁挤眉弄眼了?你能不能读读书,省的乱说话。”
“读书?”娑葛张狂大笑道:“我阿爹不识字,却盘踞俱兰城,在这碎叶河谷,谁人可比?我也不识字,可是死在我手里识字的中原人却有无数,读书有什么用?”
鲁奴儿闻听,气得脸通红。
“算了,我懒得和你说。”
“慢着,你把话说清楚一些,什么叫做懒得和我说?难道和那个唐国和尚便有话说吗?”
鲁奴儿的面颊抽搐了一下,看了娑葛一眼,一把甩开了他的手。
“至少,那唐国来的长老不会似你这般粗鲁。”
说完,鲁奴儿转身离去。
娑葛追了两步,便停下来。
他看着鲁奴儿的背影,片刻后又突然转身,看向杨守文离去的方向。
唐国和尚,你给我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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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杨守文用力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薄露的寿宴,沿用了阿悉吉部落,亦或者说是草原民族最为古老的宴会模式。
在广场上,点燃起十几个高约有三米的巨型篝火。
火光熊熊,照亮了夜空。
而广场周围,则零零散散搭起了百余座帐篷。
每一个帐篷前,也有篝火点燃。
身穿屁股,赤膊的壮汉把牛羊摆放在篝火上烧烤,肉香弥漫在空中。
正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帐篷。
薄露端坐在正中央,两边则有十几个前来祝贺的客人。
能坐在这个帐篷里的人,都是碎叶河谷有头有脸的人物……而杨守文也被安排在了这里。
当然了,他的位置比较靠后,在最外面。
但能够坐在这里,也是一种荣耀,表明了薄露对他的重视。
广场上,歌舞声此起彼伏。
杨守文手捻佛珠,把九环锡杖摆在一旁,默默观察着阿悉吉薄露的一举一动……(~^~)
PS:今儿只有一更了,实在抱歉,明天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