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王容一路疾赶,不但要落实粮道,后来还要周顾那一百多第一批徙居云州的百姓,已经身心俱疲,他只得小心翼翼披衣下床,随便拿起地上的衣裳穿上,便拉上帐子,到门前吩咐了一声。等到热水浴桶和于净的换洗衣物都送了进来,他抱着几乎**的王容下床,直接把半梦半醒的她泡在了热水之中。
“嗯……”
“别睁眼睛,洗一洗才能好好睡一觉。”
察觉到杜士仪竟是也一起坐入了木桶中,王容的睡意顿时消解得一于二净。可是,见他只是温柔地撩水清洗着她的身子,她紧绷的身体方才再次放松了下来。以至于当杜士仪再次感受到了自己勃发的**,试图去亲吻她的时候,却愕然发现妻子竟然再次睡着了。
“这还真是个睡美人”
苦笑一声,杜士仪终究没有再好好疏解自己的**,自己爬出浴桶擦于身子后,便把王容弄了出来。等到两个人终于再次并排躺在了床上,地上早已是比之前的一地狼藉更加乱七八糟。可他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感受着身边那均匀的呼吸声,他很快也沉沉睡了过去。这一晚上,平素晚上梦境光怪陆离的他破天荒睡了个安安稳稳的好觉,直到大清早听到外头那砰砰砰的敲门声,他方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来,随即发现身边的妻子在睡梦中还露出了甜甜笑容。
“真是好睡。”
发现临睡前还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收拾于净了,隐约记起听到过一些动静,想来定然是白姜带着婢女们做的,杜士仪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等到披上衣裳来到门前打开门,他见果然是收拾得于净清爽的白姜,他就笑道:“你这一来,我这儿总算是有个总管了。什么时辰了?”
“早上卯正。如今不比在两京要上早朝,郎主能多睡些时辰。”白姜说着便在心里又添了一句,娘子也能多睡些时辰。紧跟着,她便指了指身后的两个婢女,低声说道,“是张家阿姊让人送来的早点,也是她说郎主如今是卯正起床,早点已经都预备好了。”
“嗯,先摆在廊房,我换上衣服就过去。对了,让幼娘再多睡一会儿,这些日子她也累坏了……”
床上的王容已经醒了,听见杜士仪在门前悄声吩咐,随即又回来荸荸地更衣,她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仿佛被堵住了一般。昨晚上小别胜新婚的那场缠绵并不长,可之后沐浴时她就睡着了,以至于如今想起来,还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烧。直到杜士仪出了门去,她方才勉强转身侧卧着,微微睁开了眼睛,果然瞧见白姜已然反手掩上门进来了,一发现她醒了,便掩嘴偷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娘子肯定醒了。”
王容顿时把脸一板:“还笑?你是越来越胆大了”
“再胆大也及不上郎主,这一晚上的功夫,公主府的婢女都在传说郎主待娘子好得让人羡慕……”白姜见王容恼羞成怒,抓着枕头作势欲扔,她赶紧乖乖举手赔罪,“好好好,我不说了郎主今日要召集云州城内的商人,重新规划云州城内的集市,大约一整天都不会在。说起来,昨晚上贵主去探望王仲清王先生,听说逗留到很晚……”
固安公主在王泠然房中逗留了超过两个时辰,杜士仪一大清早也得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却也没往心里去。别说未必就发生了什么,即便真有什么,固安公主如今是离婚的妇人,而王泠然已经丧妻,这在两京也并不算什么新奇,更不要说云州这等偏远之地了。用了早饭,他先去城头瞧过王忠嗣的清早练兵,见不过大半个月的功夫,旌旗招展之间,战阵已然有模有样,他不禁在心里大为赞叹。
到底是后来被号称为盛唐名将的王忠嗣,即便还只是纸上谈兵的年纪,却已经大有章法了,李隆基可真是给他送来了一个再好不过的帮手
“杜长史。”
杜士仪扭头一看,见是两眼青黑的王翰,知道对方这是平生第一次被公务忙成这样,他不禁心虚地笑了笑。尽管是至交好友,但如今崔颢管的是户曹和功曹,王翰是田曹和仓曹,没人处随便称呼,外头都是一口一个杜长史。余下的兵事有王忠嗣,至于法曹,则有公主府的卫士暂时充当,所以两人都是叫苦连天。
他正要想个法子安抚安抚王翰,这位便没好气地说道:“别想法子糊弄我了,本来想好好找你算账,但眼下我没那功夫。加上新投来的百余名百姓,这云州城内的存粮更吃紧了。而且,云州以南几乎没有客舍驿站等等,从朔州过来数百里路,北上的百姓倘若没有补给,很容易出事,此事得尽快解决。再有,分田建宅,修筑城墙,样样都要人,如何分派也是大问题。反正你要是不给我人,我就撂挑子了另外……”
王翰顿了一顿,这才好奇地问道:“那些马贼你究竟要于晾他们到什么时候?人在牢里快要发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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