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顾不得许多,下楼后我专门往一些人们经常触摸的地方走,比如路灯、垃圾桶、花池之类,每过一处总要伸手触摸。
直到脑中出现四五百个讯号时,我才停下。我闭上眼慢慢感受这些讯号,渐渐在脑中形成了一张清晰的人口分布图。
我的猜想是这样的:据何博士所述,他们出事时是清晨,那时大多数人都没有出门,应该都是待在家里的,所以讯号分散的地方就应该是住宅区。
而我的目标则是那些人口比较密集的地方。因为何博士提到过,当天是那个叫做陈旅长的人向陨石使用了炸弹,放炸弹的话不可能三五个人就能干得了,那里必定是聚集了不少人。
当然,人口密集的地方也有很多,比如工厂或者兵营。
可是作为城镇建设来讲,一般绝不会把建筑物建到那块陨石附近,因为陨石附近要用作研究之用,有可能大面积开挖。而工厂或兵营则不同,一般都在城市之中。
所以,我要寻找的,就是既有大量人员聚集,又远离城镇的地方。
很快,我就在我脑中那张人口分布图上,找到了那么一块合适的地方,那里位于岩洞更深处,不但聚集了不少人,而且完全孤立在其他讯号之外。
令我更加确信不疑的是,那里聚集的讯号中有两队都是整齐排列着的,一定是有士兵在列队。如此规模,我相信必定会和爆炸陨石有关。
我兴奋地领着大家前行。说是远离城镇,其实也不是太远,走得快的话,半个小时都用不了。
途中,我们穿过破落的城镇。通过残败的门匾,我们还依然可以辨认出那里曾经存在过的单位,像指挥部、宣传部、菜市场、电厂等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过电厂时,姜澜问鲁博士,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一复活,电力也会跟着恢复了呢?似乎没什么道理?
其实我也有此疑问,何博士曾说过,水,酒等液体也随之消失,但是为何电也会跟着消失呢?
鲁博士说,既然那块陨石作用的对象,不能用有机物无机物来区分,那就说明,在我们自然界或许还存在着另一种界定。电算一种能量体,或许也会受到影响。因为他曾注意到,在那些人消失后,原先燃着的大火也全跟着都熄灭了,这说明,当初受到陨石影响的,不止是那些能用肉眼看到的东西。
正所谓可学无止境,这世上还存在着许许多多我们未曾了解的事情。
过了电厂,城镇渐渐甩在身后,我们离我脑中那个目标也越来越近。很快,我们就看到许多军用设施出现眼前。像没有轮子的军车,散落一地的枪支等。
而目标所在地是一处高坡,高坡上也满是狼藉的军事设施。在我们手电的微光照射下,高坡前面赫然显现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很明显,这大坑是人工开挖的,所以我们要找的东西也应该就在这个坑里面。
鲁博士燃着一颗照明弹朝深坑中射去。
随着亮光呈抛物线状的滑落,只见几十米远的正前方,一个无比巨大的黑影映入我们眼底。从远处看,直像一把倒插在地面的黑色魔剑。
那一刻,我心里隐隐有些自豪,居然完全和我想象的一样,看来我的特异功能还是大有用处的!
几分钟后,当我们爬下深坑,来到那块黑色陨石跟前的时候,才发现那东西居然大得令人咋舌!那高达二十多米,呈不规则形状的黑色石头巍然而立,透着一股亘古而来的神秘气息。
我屏住呼吸,想去用手摸摸那黑得发亮的石头,可忽然看见,陈立名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液态氮。
他将喷口对准陨石,伸手就要去拧开关。
“住手!”
“住手!”
我和鲁博士惊得同时大叫。
23、移物千里
陈立名被我们喝住,我和鲁博士对视一眼。
鲁博士先于我说:“我觉得那个何博士有问题,这事没这么简单!”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如果贯穿整件事的话,我也觉得那个何博士大有问题。我告诉大家说,那个何博士多半是在利用我们来救他们自己。大家想想看,陨石是受到爆炸也就是极度高温,才产生异变的。要想变回去,或许极度的低温能够做到,可是如果极度低温能使他们还原,那我们会发生什么事情呢?
我的话率先获得鲁博士的认同,他也认为如果我们贸然用低温使陨石发生异变的话,或许对我们非常不利,没准会遇到比何博士他们还要可怕的事情。
“你们都怎么啦?”姜澜忽然大叫,“我们就要死了!你们还在犹豫?我们不这样做,一定会死,如果做了或许还有希望!”
“谁说我们就一定会死了?”我反驳道,“那些明朝人炮击了陨石之后,不一样还有人来这洞里居住,一样有活过100岁的吗?现在离何博士他们爆炸已经好几十年了,这几十年,辐射的威力或许早就消散!万一我们不会有事呢?”
“什么没事?”姜澜瞪大了眼睛,有些神经质地大叫,“门口的那些死人怎么解释?他们带着上半年才发行的仪器,他们是刚死的!居然骨头都酥了!难道你们也想变成那样吗?”
是啊!高师傅突然用不大利索的普通话说,没准用冷冻陨石的方法还真能让我们得到长生呢!
陈立名更是站在姜澜那边,说为了救他姐姐,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也要试试!
鲁博士则骂他说,那个何博士在骗他,即使获得了长生,他姐姐也不可能获救!
陈立名急了,起身大骂何博士绝情,说着就要动手。
我想劝大家全都冷静一下,再仔细考虑考虑,可没想到姜澜居然毫不听劝阻,拎起液态氮就要动手,我急忙抓住她的胳膊,谁知还没抓牢,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到了一边。
我转身看,却惊讶地发现推我的人居然是——唐龙。
唐龙喔喔吼了两声,然后用异常沙哑的嗓音大喊,说让我们都自己瞧瞧自己的头发,再摸摸自己的脸。
姜澜闻言赶忙用手轻轻抓了一把她那乌黑的秀发,结果满手都是立即脱落下来的头发!我们用手摸摸自己的脸,脸上的肌肤居然真的松弛粗糙了许多。
这一切令我不得不接受现实,原来我们真的是在快速变老!我双手无力下垂,心中一片死灰,再也无心争执!
姜澜吓得发出梦魇般的狂叫,她举起液态氮,对着黑石就要喷下去。
鲁博士大叫一声,说请给他15分钟,让他离开。他宁可死,也不想成为何博士那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样子。
我们互相看了一眼,姜澜和陈立名点了点头,然后鲁博士就豁了命似的朝洞外跑去。那个时候,我觉得鲁博士很爷们儿,可事后,我才发现这个鲁博士是多么得狡猾。
姜澜虽然口头答应,却还是想快些行动,陈立名则一个劲地劝她,说15分钟不妨事。
这时唐龙走到我的跟前,用那难听的嗓音对我说,他恨透了我,说我是一个自私自利,毫无人性的家伙,说我比那些杀人犯的心理还要肮脏;最后还威胁我,说如果我们能得救,这事就算了,如果没有,他就会像愤怒的人们杀死陈旅长那样,见一次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