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家收的这个义姐,嘴巴毒,医术高,胆子大,有主见。做事情利落,她是轻易不敢去招惹的,担心待会儿会被玥姐姐收拾。她看了一眼三哥,贼兮兮的笑了,虽然自己不敢和玥姐姐对上,可她有三哥啊。
楚舜华闻言,笑了笑,伸手为阿媛抹去滑落在脸颊上的泪珠:“你姐姐说的一点也不错,我家阿媛什么时候变成一个哭包了。”
就在此时,门外走进来一个穿着棉衣的男子,他的手上还拿着一篮子鲜花,上面还能看到晶莹的露珠,明显是刚刚采摘下来不久的。
男子笑着说道:“为了那起子管不住自己的男人,把我们家坚强的阿媛变成了一个哭包,气得老子想要去砸了丁家的门。”
花繁玥听了,嘚瑟的朝着阿媛看去,那小样儿就像是在说:瞧吧,瞧吧,我就说了你是哭包。看看二哥和三哥都这样说了,你还不承认。
楚柏静上前敲了一下自家妹妹的脑袋,笑着说道:“就算是哭包也是最美的哭包,也是二哥最爱的妹妹。”虽然说阿玥也是妹妹,可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妹妹就这么一个,就算是日后娶了媳妇,他的心里也是妹妹最重要。
母亲说的,人活一生,手足就这么几个,能够遇到是幸运,缺了谁也不行。
花繁玥看了看二哥,又看看三哥和阿玥姐,她点点头:“自然,我是小妹,你们不喜欢我喜欢谁?”
大家听了,都忍不住伸手去揉揉阿媛的脑袋。
楚柏媛见状,赶紧跑了出去:“你们太坏了,又弄乱我的头发。”
她才跑出院门,就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家门口,后面还有几个骑着马的人。赶车的人她虽然不认识,可是马车后骑着白马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袍的男子她却知道。
她冷冷看着这一群人,冷哼一声转身回了院子里直接把院门关上。
大周氏和赵文诚刚刚下马车就看到门被关上了,夫妻两人对视一眼,大周氏有点生气了,觉得这楚家的人太不识好歹了。她就要生气,却被赵文诚狠狠瞪了一眼,她见状心知自己不能发作,甚至说半句抱怨的话,要不然老爷肯定会让自己留在马车上别下来了。
她乃是赵家主母,这样的事情本该她出门去处理。现在却要老爷亲自前来,说来还是她的不对,只能低下头去跟在老爷身后。
周文生翻身下马,正要说话,便瞧见了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从隔壁院子走了过来,男子看到他们,蹙眉问道:“你们是谁。”
周文生上前拱手说道:“在下乃是泷州赵家的周文生,此乃在下父母,有事前来见楚家二爷。”
楚柏宁听说是泷州来的,还是来找自己父亲,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淡淡说道:“家父没空,你们可以回去了。”泷州来的又如何,和他们有何关系?
不管是丁家的事情,还是赵家的事情,他们现在已经不想去理会,只想好好的过他们自己的日子。
周文生欲要说,赵文诚已经走了过来,他先是打量了眼前的年轻人一样。只见楚柏宁身形高大壮实,眉目清朗,本就生了一副憨厚的相貌,即便现在有几分怒气,给人的第一眼感觉依然很好。
他赵文诚从一个小小的知县做起,辗转十多年了,他阅人无数,却知道眼前这人并不如表面瞧着如此憨厚,若是放在身边,必是有大用之人。
兄长尚且如此,想必小妹也不会太差,想到人家好好的婚事,居然就因为自己的侄女而黄了。小姑娘家家的现在声誉都被毁了,现在想想,他依然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多少也有点庆幸自己亲自来这一趟,就算不能挽回什么,至少也能表一个态度,甚至是当面道歉。
“老夫乃赵文诚,还望回家通传一声,老夫携家眷前来道歉了。”
楚柏宁瞧着眼前的人,淡淡说道:“我知道你是赵文诚,你既然来了,想必也知道你侄女做的那些事情了,我便在这里给你说了吧,我一家子的意思都是希望你们赵家也好,丁家也罢了,都莫要上门来打扰我们。至于我妹子的事情,我们家自认倒霉了。”
看着围过来的村民越来越多,向来瞧着有点最笨的楚柏宁反倒是越发锐利起来了。把楚家人遇事临危不惧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我父当初和丁家结亲,便是瞧着两家是世交,我父也见过丁家公子。故而才同意把我妹子许给丁家。可现在瞧着丁家也不过如此,我们一家子上下都觉得我父知道事情后前去退亲乃是好事儿。说白了,我们楚家还要感谢你们赵家姑娘呢,让我们好提前看清楚丁家公子的为人,免得我妹妹嫁过去后受委屈。”
楚柏宁冷哼一声:“阿媛乃是我楚家女,现在所遇非人而退亲,若因为这样而遭人诟病,说她不是,甚至因此连累婚嫁,我楚家兄弟四人日后就养着这个妹妹又何妨。她在家,家中长辈兄嫂都宠着护着,岂不更自在。”
赵文诚想不到这年轻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更想不到自己都亲自上门了,他还不依不饶,甚至连门都不让进。这些,全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外。
大周氏见状,忍下心中怒火,上前缓缓道:“楚家小哥,我们今儿来。”
话还没有说完,院门就打开了,楚东缓缓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赵文诚,他率先拱手作揖:“草民见过同知大人,犬子无知,怠慢了同知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赵文诚瞧着眼前这个穿着简单的深蓝色棉布衣衫,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温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他知道这就是现在楚家的当家人楚东。就是那个得知了自家侄女和丁昊昆的事情后,第一时间上门退亲的账房先生。
楚东表面上瞧着温和,可赵文诚从未错过楚东眼中的锐利,暗暗在心里给了楚东一个评价,此人不好惹。
楚东说道:“若是大人和赵夫人不嫌弃,请屋中坐。”他才不会陈自己嫂子和侄儿家是寒舍,在这样的人眼中,楚东甚至连谦虚也不想谦虚。
他知道,就算赵文诚心中不爽快,也不敢对自己如何。余老爷子都让人给自己传话了,说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有余家在背后,只要不是皇帝亲自下命令,他余家在靖国便谁也不怕。
若是以往,他必定不会这样嚣张,甚至做不来狐假虎威的事情。可这件事关乎自己女儿的声誉,他必定要强硬到底。
赵文诚心里的确憋屈得很,从下马车到现在,先是吃了闭门羹,然后被人挤兑了一番。就算如此,他依然没有发怒,而是笑着和楚东一起进入楚家。
他在来之前就知道这里是楚家大房,二房的家并不在这里。他也打听清楚二房平日里都在大房这边,所以他便马夫直接赶着车来这里了。
楚家大房也是青砖房子,外面瞧着很寻常,可是进入后,瞧着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院子,还有院子围墙两边种的花,一颗大树,以及树底下的桌椅,全都摆放得很整齐,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跟在他身后的周文生打量着四周,心里想着:这便是铃儿住的地方?
院子里静悄悄的,直到楚东引着他们进入了堂屋后,依然不见别的人出来。安坐下来后,本以为来上茶的会是这家里的女主人陆铃,想不到出来的却是一个中年妇人,她穿着虽然简单,却收拾得很整齐。
大周氏和赵文诚都猜测到了这妇人的身份,楚东的妻子何氏。
楚二婶上了茶后,淡淡说道:“同知大人携夫人少爷登门,还真是让我夫妻两人感到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