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进入定县,就被苏翊身边的柳忠叫走了,在定县的官衙里,苏翊看着自己缓缓说道:“下官正巧亲眼目睹了贵府赵姑娘给秋明山庄一个伙计银两,她还自称是丁昊昆的小妾,伙计信以为真,就这样任由她把喝醉的丁昊昆带走了。这件事挂关乎赵姑娘的声誉,所以下官一直都没有对任何人说起。可楚家姑娘乃是恩师父亲的救命恩人,恩师曾经给下官来信,务必要多关照楚家的事情,赵大人,您说这样的事情让下官如何处理?”
一边是上官的家眷,一边是恩师家的救命恩人。不管如何说,如何看,赵家这一次若是不给一个说法,这件素以都会闹大了。反正,他要做的就是不让楚家的人吃亏。
想到才出现在定县就被苏翊将了一军,赵文诚心情不爽极了,连带着看这一家子老小都很不顺眼:“陆飞,我半年前就告诉你,要不然就好好对待陆铃这个养女,当成嫡亲的女儿一样送她出嫁,不要在背后搞那么幺蛾子。要么在她出嫁后权当从不认识,你陆家过你们的日子,她陆铃也能和楚家人好好的过日子。你们一个一个都不相信,偏偏要和自己亲眼看着长大的姑娘斤斤计较那么多。现在还在背后去践踏她小姑子的名声,本官就问问,这事儿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还真是眼皮子浅,一点事儿也做不好,难怪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停留在定县走不出去。
小周氏虽然怨恨陆飞心里只有闵春红一个,可他终究是自己的丈夫,她嘴上说得再好听,心里也敬重自己的丈夫:“姐夫,这件事真的怪不得我家老爷,都是陆铃那个贱蹄子,若非她在背后使坏,和章家合作挤兑我家酒楼,让我家连生意都做不下去,我们何至于这样呢?”
赵文诚冷哼一声,饶是这个女人是自己妻子的妹妹,他也毫不客气的指着小周氏骂道:“本官平日里最不喜欢的就是骂女人,可今儿本官不得不说几句话,你口口声声的责骂自己养大的养女是贱蹄子,你把自己置于何地?还有便是,你说她帮着章家,若是轮亲疏,你们是她的养父母,如果你们好好的对待陆铃,那孩子会舍弃陆家酒楼不选择,而去选择章家吗?要我说,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你现在也怨不得任何人,那怕明儿你们家的酒楼就要关门了,也是你们夫妻一手造成。”
看着这夫妻两人,他想起了妻子说的,让儿子文生娶陆靑凤,他以前不反对。可现在瞧着这夫妻两人的做派,他坚决不同意这门亲事,要不然,自己的儿子未来肯定毁了。
若儿子要迎娶的女子是陆铃,他保证帮着儿子把人风风光光的迎娶回家来,偏偏是陆靑凤那个蠢货,为了自己的孙辈,他都不允许陆靑凤以文生正妻的身份进入赵家。
陆飞和小周氏此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被赵文诚厌恶了,日后想要嫁给周文生,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就算要为妾,也得等到周文生进入仕途后。
“明儿就让人准备一份厚礼,本官要亲自去小云庄给楚家的人道歉。都是本官养成这样不成器的侄女,坏了人家的姻缘。”
说到这里,他便气得心肝儿都疼了。四十多岁了,何曾试过这样丢脸的?
“老爷,您乃是同知大人,怎可亲自上门给楚家人道歉。”大周氏不干了,是他们没有把自己未来女婿看好,凭什么就要自己的丈夫亲自上门去道歉,他楚家也不怕折寿。
小周氏听到姐夫要亲自上那贱蹄子家里去道歉,也不乐意了:“姐夫,楚家只是寒门,您乃是泷州同知,怎可亲自上门道歉。”
赵文诚冷哼一声:“你们一个一个当真以为楚家还是以前那个默默无闻的寒门家族吗?楚家现在背后靠着的乃是京城余家,楚舜华和肃侯府的嫡长子,未来的侯府世子爷乃是至交好友。你们觉得我区区一个同知可以和一门双状元,一探花的余家相比吗?能和肃侯府玉家相比吗?”
还真是一个一个都不省心,以为楚家好拿捏:“不是我说你们,陆家也应该安分一点了,若是继续闹腾下去,让余家的人看不过眼了,人家动动手指头,你们陆家就别想在定县继续逍遥过日子了。”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次一次的警告都不听,这是最后一次了,若是他们自己还不懂得如何做,就算日后真的出事了,也怨不得他。
陆飞听完姐夫的话后,脸色不是很好看,等到姐夫走了后,他气得直接把一套新换上去的茶具给摔碎了。站在一旁的小周氏心疼得要命:“老爷,这可是两百两买来的。”
陆飞盯着小周氏,冷冷说:“当初我都把嫁妆给准备好了,你们却动手脚,让你母女两人不要去招惹陆铃,造成现在的一切,都怪你们母女两人,你就是老子的克星。”
若非为了给这母女两人收拾尾巴,他和陆铃之间的关系不会闹得这么难看,现在倒好了。这件事后还真是成了仇敌,老死不相往来是小事儿,最怕的就是不死不休。
小周氏看着发疯的丈夫,她甚至觉得不可置信,他居然把事情全都推到自己身上来了:“你若真的有心对陆铃那个贱蹄子好,何必得到现在再来假惺惺。当初她宁死不嫁给楚舜华的时候,你直接让家仆进入她的房间企图毁了她的清白时,你为何就不想想她是你的养女。”
屋子里的夫妻两人都没想到他们在争吵时说的这些话全都被前一天抵达定县的周文生听到了,他本是来找姨父陆飞有事情的,想不到会听到这样的话。
当初就是他们告诉自己陆铃耐不住寂寞,居然和家仆勾搭了。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这样的,居然是自己一直都相信的姨父让人去做的这样的事情。事情发生那一刻陆铃一定很难受,很伤心,很无助吧,而自己居然听信他人的话怀疑她对自己不忠,想到这里,他就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他咬着牙,缓缓走了出来,看着屋子里依然在吵闹的夫妻两人,他用一种怨恨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还真是我的好姨父,好小姨,居然趁我不在定县去算计我心爱的女人,让我和她反目成仇,让我怨恨她,你们真是好得很。”
陆飞和小周氏想不到周文生突然会出现,他们睁大眼睛看着愤怒极了的周文生,想要去解释,可是周文生却转身跑了,只留下一句话在黑夜里:“你们休想我会娶陆靑凤,即便为妾也不可能。”
他们陆家的人如此的心狠手辣去算计自己,去算计陆铃,拆散了他们。他此生都不可能会原谅这一家人,绝对不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