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料到云大还没有处斩,曹氏就已经失踪了。她不回娘家,也不去她妹妹家里,就好像瞬间消失一样,不管曹家和云家的人如何找寻,就是找不到曹氏。
这一回,云大桥只能把儿子在外面养的女人和孙子一起接回家,他们到了云大买来安置他们母子的小院时,房子早就住进别的人了。去邻居家打听,才知道云祥前几天溺水身亡了,她母亲把他草草埋葬了,然后把院子卖给别人,自己离开了定县。
听到这个消息,常英和云大桥两个人都跌坐在地上,久久回不过神来,这一回,云大桥家的大房就彻彻底底的绝后了。
常英晕倒了,是儿子们轮流背着回去的,回到家后,常英就一直高热不退,吓得云大桥一家子手忙脚乱,找大夫,煎药,一时间整个家里鸡飞狗跳。
这件事传到了张满山家里,云秋月正在磕着瓜子,听说云大的儿子死了,她一下子就笑出声了:“死了好,这一回大哥家也算是绝后了。估计我那爹娘心肝儿都痛死了,瞒着我大嫂和曹家的人在外面帮大哥置的外室,最后还不是一无所有。”
张满山看到她这个样子,忍不住皱眉:“秋月,死的那个是你侄子。”
云秋月闻言,冷笑:“我连爹娘都没有,何来的侄子?”说完后,她走到张满山身边坐下来:“从我嫁到这里开始,我的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了,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常英是如何对待我的,你若是不想和我吵架,那就不要在我面前为云大桥一家子说好话,除非你还惦记着常英。”
张满山把云秋月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我还想着你早点调理身体,然后给我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常英和云秋月比起来完全无法比,常英是如狼似虎,自己这样好的体力有时候都会被她折磨得够呛。可是云秋月就像是一朵娇嫩的花,自己做任何事情都要小心翼翼去呵护。最重要的是,云秋月是明媒正娶的,是可以给自己传宗接代的。
而常英,是别人的妻子。他当然要把自己的小妻子放在掌心上捧着。
云秋月听了他的话,这才笑了笑:“这才对的,你记住了,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也是我唯一的亲人。”
张满山点点头,抱着云秋月就朝着房间走去。
张家附近就只有他们一户人家,所以夫妻两人就算如何闹腾,也不会有人听到,一个多时辰后,云秋月累得全身软绵绵,趴在张满山的身上,低声说道:“夫君,常英除了你以外,还有别的男人吗?”
以前云大桥经常不在家,张满山有时候到山上打猎一去就是好几天,常英既然耐不住寂寞找了张满山,谁晓得会不会在张满山去打猎的时候找别的男人。
这句话 一出,倒是引起了张满山的深思:“以前从未想过这件事,怎么,你真的想要对付常英,你可别忘记她是你娘。”
“我怎么可能会对付她,只是好奇而已。夫君以前为了她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娶妻,到时间三十多岁了,孩子都没有。所以心里很好奇,她会不会对你也这样好。”
云秋月的话就像是燎原的火苗,在张满山的心里慢慢开始燃烧起来。看到他沉默的样子,云秋月就知道这把火迟早都会烧起来,她在心里暗暗想着:烧吧,都燃烧吧,把这个世上的人都化为灰烬。
云大被处斩这一天,云存志想亲眼看着仇人死去,不顾里正的呵斥,固执的去了定县。从陆铃家门前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花繁玥和陆铃两人等在门口。
花繁玥说道:“小子,我们陪你一起去。”
云存志眼眶微红:“玥姐姐,三嫂, 我是去看云大被砍头的,场面很血腥,你们是女子,还是不要去了。”他们能够这样对待自己,他心里已经很开心了,没有必要让两个女子陪着自己去看那样的场面。
陆铃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走吧。”
她都亲手杀了人,只是砍头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云存志看了看楚家大门里,他低声说道:“不行的,你们若是去了,到时候被骂了这可怎么办?”娘亲曾经和自己说过,三嫂虽然是好人,可终究是别人家的媳妇,做任何事情都需要小心谨慎,若是犯错就有可能被楚家的人骂。
他是万万不能让三嫂为难。
陆铃和花繁玥忍不住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的。”
这孩子人小小的,却知道为别人去担心,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孩子,瞧着就让人觉得喜欢。难怪姑姑和姑父会决定收养这孩子,就算不改姓也无所谓。
最后在花繁玥和陆铃的坚持下,云存志还是和她们同行了。云大处斩的时间是在午时,他们走路到定县的时候距离午时还有一个多时辰,所以先去一品楼交货。
徐玫看到陆铃来了,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拉着陆铃的手就开始倒苦水:“小狐狸,你们上次送来的两条裙子被岭南府的一品楼抢去了,我小胳膊小腿儿,打不过我堂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条裙子才卖了八百两,气得我心肝儿都痛了。”
这几天她一直想着如何委婉一点把这件事告诉小狐狸,可是她真的不好开口,若是按照小狐狸说的去做,这些裙子肯定可以卖出更高的价格。现在好了,堂哥一声不吭就抢了去,两条那么好的裙子才卖出一千六百两,她气啊。
“你这是好几天没吃下饭了?”看得出徐玫瘦了一点,精神也没有以前好了。
徐玫叹息一声,缓缓说道:“可不是,我现在就担心楚绣的事情被他们知道了,一个一个都不安生。”大堂哥负责岭南北道的生意,她负责南道的生意。现在大堂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指不定半个月后会陆陆续续有人抵达。她担心自己招架不住了。
陆铃一笑:“八百两虽然比起咱们预期的还是差了一点,岭南这边本就比不上别的地方,更不要说和京城相比了,既然都卖了,你也不要想那么多。”
徐玫听了后,翻白眼:“我担心的是族中那些人知道楚绣的价值,会闹腾出更多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