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珂是被疼醒的,迷迷糊糊从昏睡中醒来,扑闪的睫毛微微发抖几下,她睁开眼,入目是一间完全陌生的地下室,漆黑的光线让她无法分辨出自己所在地方究竟是哪儿,更无法分辨,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尝试着想要站起身,只可惜四肢被捆绑在一个椅子上,绳索紧紧缠绕住她的手腕和膝盖,根本无法动弹。
她这是又一次品尝到了绑架吗?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历,又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变故太多,导致她的心脏意外的强悍,以至于在短暂的惊慌后,她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考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能够有手段调查到玮杰的家,甚至不惜夜闯公寓将她绑来的,除了万宝儿姐弟她想不出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
她不愿意去猜想他们绑走自己的目的,现在去想这些于事无补,眼前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找机会逃走。
万珂早已经不是当初没有见过世面的平凡女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后,有些东西在她的身上早已经改变,例如害怕,例如慌乱。
她知道,如果连最基本的冷静也无法保持,那么她的处境将会变得真正的危险。
“呵,你醒了……”一声听不出男女的沙哑嗓音在安静的地下室内响起,对方的声音明显被变声器改变过,但语调里的嫌恶却未曾掩藏。
万珂立即抬起头,视线扫过四周,最后在左侧的天花板上,发现了一个泛着红色光点的摄像镜头,看来他们是通过这个镜头在窥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感觉是不是很熟悉?有没有觉得回想起了什么?”绑匪阴恻恻地笑着,如同厉鬼般森冷的笑声,透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地下室,室内的温度似乎也随着对方张狂、得意的笑声骤然下降。
万珂停止了挣扎的动作,冷静地勾起嘴角,直挺挺朝那枚摄像镜头看去,让对方可以清晰地看见她脸上每一个表情,“千辛万苦把我绑来,你的目的是什么?万宝儿,万立浩。”
试探性的话语换来的是绑匪勃然加重的呼吸声,仅仅只是一瞬,却足够说明对方的心虚与惊怒。
万珂笑得愈发高深莫测,看来她真的猜对了,绑架她的,果然是他们俩。
就是不知道现在和她对话的这个人,究竟是姐姐还是弟弟。
“什么万宝儿我听不懂,告诉你,在我的手里,要想不受苦,你最好老实点,别耍小聪明。”绑匪隐忍怒火,冷冰冰地警告道。
只可惜,他的话落在万珂耳中,却是欲盖弥彰。
她没有自虐的癖好,在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后,她更不可能主动去挑衅,去激怒他们,毕竟,就算是被绑架,她也想尽可能的保护自己免受痛苦。
“说出你们的目的,为钱?还是为了别的?”万珂轻声问道,被反绑在椅子后的上首却不停地摩擦着,扭动着,似是想要从那牢固的绳索里脱离出来。
不过,绳索却绑得很牢固,既想在不被对方察觉到的情况下寻找脱身的机会,又要对付这可恶的绳子,效果甚微。
“我很不喜欢你的态度。”说完,地下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模样的男人穿得西装革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的水桶,不给万珂反抗和叫嚣的机会,桶里冷得彻骨的凉水朝着她狠狠地喷去。
“嘶--”万珂冷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地下室阴森、寒冷,再被冷水这么一浇,可想而知那滋味有多可怕。
她浑身答答的,单薄的长袖睡衣包裹住她曼妙的躯体,偶尔有几滴水珠顺着衣摆滑落到地上,蓬松的发丝粘稠地紧贴住面颊,万珂冷得不自觉打了好几个寒颤,脸色略显苍白。
“滋味怎么样?”绑匪在扩音器那方得意洋洋地问道,甚至透着一股急切,像是想要亲眼看到万珂妥协、低头,向她摇尾乞怜的画面。
万珂索性垂下头,她现在的处境是多说多错,最好的方法就是用沉默面对对方的挑衅与示威,低垂下的脑袋下,神色隐忍,她倔强地紧抿住唇,不吭一声。
她的沉默透过监控镜头传到了另一个房间里,巨大的投影幕上,正清晰的浮现着地下室内的画面。
万宝儿和万立浩两人并肩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玻璃茶几上摆放着一支名贵的红酒,高脚杯里盛满殷红色的酒水,与地下室森冷的氛围不同,这儿仿佛即将要举办一场小型的家庭派对。
“看啊,她现在已经完全不敢反抗了……”万立浩张狂地笑了几声,对万珂的妥协很是得意,“姐,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丧家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