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琛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说:“是你把他惹哭的,为什么要我哄?”
杨鸿一噎,竟无言以对。
“好了,别哭了,你也是有了身子的人,万一把我外甥给哭坏了怎么办?”杨鸿无奈的说道。
沁娘见他还能开玩笑,这才止住了哭声,问:“你到底怎么回事啊?你到底被谁给抓走了?”
杨鸿面色一僵,随即说道:“我也不知道被谁给抓了,我只知道我被关在一个黑暗的地下室里,每日就只有一个人从地下室上面把食物和水吊下来,我连个人影都没有见着,等我再一醒过来,我就已经在家了。”
顾琛眯了眯眼睛,盯着杨鸿那张脸,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沁娘歪着脑袋看着他,不解的说道:“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呢?难不成你被关的那一个多月里,全都是意识不清醒的吗?你只要醒着,总能找着一丝蛛丝马迹的吧?比如,外面有什么声音,有什么味道,或者,那个给你送食物和水的人大概是个什么样的,男的还是女的,有没有跟你说过话,你总能知道一些吧?”
沁娘不信,一个人被关了这么久,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呢?
这若是换了她,她就是故意找话头,也要迫使外面看守她的人多说两句话,更何况是杨鸿。
杨鸿可是杨家的继承人,自幼所受的培养可一点也不比那些勋爵家的子弟差,像这种基本的求生能耐更是自幼就开始训练了,别说是有人能关他一个月了,就是关他三天,他也能给自己掘出一条生路来。
“他们给我吃了某种药物,所以,大多数时候我是半清醒的,所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基本都只能躺在那里,连呼喊的力气都没有。”杨鸿说着,面上闪过一丝羞恼,谈起这一个多月来的细历,像是什么奇耻大辱一般,令他又羞又愤,放在外面的手也不由得捏紧了被褥。
沐知念见状,连忙出声转移了话题:“算了,你大哥刚刚回来,你先让他休息几日再说吧。”
说着,她起身拉着沁娘就要往偏院走。
这里是在杨府,顾琛也并没有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而且,他也知道她们小姐妹间有私话要说,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跟过去听墙角,于是便干脆又在杨鸿屋里坐了一会儿。
杨鸿浑身是伤,且刚刚吃过药,没聊几句就又昏昏欲睡了起来,顾琛坐了一会儿,便去了前院找杨元海去了。
沐知念将沁娘拉到了偏厅,下人立马给她们上了些点心及养生的茶过来,待到人都退了出去,沁娘这才一脸疑惑的看着沐知念问:“大嫂,你这么神神叨叨的把我拖到这来,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沁娘想,若只是说一些女儿家的私房话,沐知念的面色当不至于这般凝重。
“还是你了解我。”沐知念喝了一口参茶,身子微微朝着她这边倾了一点,压低了嗓音道,“我觉得,你大哥有点反常。”
沁娘眉毛一挑,问:“如何反常?”
沐知念干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听说他是昨儿夜里醒过来的,我早上醒来便得了消息,立马就过去看他,他见到我,似乎也没有多惊喜,而且,我刚一坐下,腹中的胎儿便动了一下,我还让他摸一下,他却缩回了手,这要是以往,他早就把不得把手放在我肚子上不拿开了。”
说到这里,沐知念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毕竟,这是夫妻间的小情趣,说出来让小姑子听,多少有些难为情,不过,为着杨鸿着想,她还是强忍着面上的燥热,将话题继续往下说。
“我跟你大哥的感情一向很好,按理说一个多月不见,他乍一见我应该惊喜才对,而且,一个即将要成为父亲的人,那种即将要为人父的喜悦是挡都挡不住的,可是,我一早在他床边坐到现在,他除了强装出来的温柔外,我根本找不出半分属于夫妻间该有的亲昵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很微妙。
女人的情感一向很细腻,一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她几乎可以通过短短的几句话,一个眼神便能感觉得到。
“那你当时没问他?”沁娘张了张嘴问。
“问了,他说是怕自己身上有味儿,熏着了我,让我不要离他那么近。”沐知念说着,面上露出一抹怪异的神色,“他回来的时候就有小厮给他清理过身子了,怎么会有味儿?而且,我想要看看他身上的伤,他也不让,说身上的伤口太丑了,怕吓着了孩子。”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很合理,可她瞧着他说这话的那神情,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不让他看,也不跟她有过多的亲昵举动,这本身就让她觉得很奇怪,再加上,她问他到底有没有想好给孩子取什么名字,他躲躲闪闪的说现在脑子不好使,回头等孩子出生以后再想。
明明在此之前他那么积极的去翻阅各种古籍了,而且还取了好几个备用的放在那里,就等着选哪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