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徐院长教出来的学生,也有不少中了状元,如今已入朝为官的,即便是没有入仕的,学问也不算差,她可不想因为恩师的一句话而给自己树那么多敌。
京城里那些贵女都对她多有不服,若是那些科考的学子再对她有意见的话,那她以后都不敢一个人出门了。
果然,沁娘一句话就将曲院长的注意力重新转移了回来。
只见两位院长都面色凝重,整间茶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
顾琛也不客气,也不待两位院长开口,便拉着沁娘自顾自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说道:“听说是守藏书楼的那个万老?怎么回事?报官了吗?”
徐院长一听,整个人顿时又满面愁容起来,他叹了口气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不,一大早的就有人来报,说那个老万死了,当时是一个进藏书楼的学子发现的,所以立马就有人来报我。”
徐院长说着,兀自喝了口茶,又说:“我想着书院里死了人可不是小事情,便命人不准声张,让京兆尹带着仵作悄悄来了一趟,仵作说是心疾发作而亡,而且,是在半夜的时候就死了,尸体都已经僵硬了有一段时辰了。”
一说起这个,徐院长就又叹了口气,整个人都快愁死了。
“这里毕竟是学子读书的地方,都是天子门生,若是事情传扬开来,怕是对国子监不利,所以老徐一大早的就把我给唤过来了,一个人突然间就没了,这总得有个说法,尤其是万老的家人,他们万一若是来闹,这书院的名声就更加了。”
曲院长说着,也跟着叹了口气,望着那对一脸淡定从容的夫妇,心道,真不愧是夫妻,都出了这么大的事了,也不惊一下。
“这心疾而亡,为何不能说?”沁娘突然出声问道。
徐院长道:“少夫人有所不知,这位万老平日里生体好得很,根本就没任何毛病,他就是喝酒都还能喝个几大坛子的,若说他突然心疾而亡,他的家里人又怎么能够接受?”
万老如今家里就一个老妻和一个年幼的孙子,他这一死,家里的那一老一小都没法活了,若是知道他死了,指不定还会跟国子监闹。
毕竟,万老的死,对那个家当真是影响重大。
“老徐说得没错,那万老一向健朗,就算我们把验尸结果与她说了,她也会觉得是书院有人对他图谋不轨,害了他性命,不会相信他真是得了心疾发作去逝的。”曲院长叹了口气。
说实在的,异位而处,他也不会相信。
随着两位院长的话出口,茶室里再度陷入了觉得。
良久,顾琛才开口道:“也许,真的有人谋害他性命呢?”
此言一出,在坐的两位院长皆是一惊。
他们面面相觑后,齐声问:“你此话何意啊?”
顾琛没有说话,沁娘却接口道:“就在刚才,有人仿照顾琛的字迹,把我约到永芳斋见面,我到了以后没多久,顾琛也到了。”
沁娘的话,看似有些摸头不着脑,实则暗含深意。
过了半晌,还是徐院长先找回自己的声音,看着顾琛呐呐的问:“你是说,万老仿冒你的字迹给你夫人送信,然后又被人灭了口了?”
这件事情怎么听起来都有点扯蛋,毕竟,仵作可是刚验完尸不久,仵作明明说那就是心疾发作而亡,怎么可能是被人谋害的呢?
除非……
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徐院长瞪大了眼睛。
曲院长显然也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看着沁娘,眼神里有些求证的味道。
沁娘也不吊他们胃口,淡淡的开口道:“我依稀记得,古书上有一本典籍,上面记载着有一种药物,食用过后可使人心跳加速直至死亡,而且,这种药物经过一定时辰后便发散干净了,就是仵作验尸也查不出来。”
万老是半夜死的,很显然那种药已经被完全发散出去了。
当真是杀人于无形。
只是,这种方法知道的人极少,她当年还是无意中在文曲院的禁书室里偷偷看到的,为此,她可没有少被责罚。
作为一院之长的曲院长自然也知道这本典籍,而作为曲院长的知交好友徐院长自然也是知道的。
所以,他刚才才猛然间顿住了话头。
“院长,知道国子监出了人命后,有没有人出去过?知道的人有多少?”顾琛想起了刚才进门的时候,听到那一拨学子的讨论。
看来,知道的人不在少数。
不过也对,京兆尹和仵作都来了,就算是口封再紧,也不可能瞒得住,更何况,当时发现尸体的,也不止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