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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逐渐的闹成一团,影响了堂内的审案,郭正不得不再次拍响了惊堂木,要求大家肃静。
“顾统领可知唐氏目前在何处?”郭正直视着顾琛问。
“回王爷,末将刚把此人给逮回来,那个女人大概是得到了风声,昨天半夜里跑了,不过,抹将猜她应该还没有出城,已命人将她的画像贴在了各大城门处,她必她一时半会儿也出不了城。”顾琛沉声回道。
郭正点头,不由得多看了顾琛一眼,知道顾琛既然已经掌握了证据,想必也已做了安排,便不再理会那些,再度将注意力转回到本案的案情上。
“既然范泽以次充好赚取了暴利,那么樊大人跟海大人又为何坚持说是杨家贪墨了振灾款呢?还有,这份振灾款的去向明细又是怎么回事?”郭正举着刚才张苛呈上去的那份册子厉声问道。
下面跪着的张苛后背立马渗出了一层冷汗,他哆嗦着唇瓣,脑子飞速的运转着,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被点名的樊池悟与海青又何偿不是?
他们哪里知道,这顾琛居然还留了后手,在他们自得意的时候,狠狠的阴了他们一把。
“陛下,王爷,末将这里还有一份万民书,瑶县的老百姓都愿意给杨家父子作证,证明他们二人自打到了瑶县以后,一直兢兢业业,与民同甘共苦,甚至还亲力亲力的帮着老百姓一同搭建房屋,吃在一处,根本没有那些什么骄奢淫逸的事情。”
顾琛说着,将从怀中掏出来的另外一本折子呈了上去。
差役接过,先是呈给了郭正看,郭正面为动容,命人将其呈给皇帝看,上面是当地一个文书代笔写的一封书信,详细的叙述了这将年半年来杨家父子到了瑶县以后的作为,书信内容朴实陈恳,并且,信的末尾还说明了,就在堤坝冲毁的前几日,他们已悉数全都被转移了,因此,并无伤亡。
信的末尾,是一个个生涩的名字,还有密密麻麻的手印。
郭正只看了一眼,便动容了。
很少有官员能够令那么多老百姓集体上书为其鸣冤的,杨家父子若当真贪脏枉法,又怎么能令这么多人上书替他做证呢?
“樊池悟,海青,言建!你们几个居然敢连合起来构陷忠良,简直可恶!”皇帝看着那本厚厚的万民书,脸上霎时聚满了寒霜,他眸中隐匿已久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他豁然起身,直接将那本厚厚的万民书砸向跪在地上的言建,“尤其是你,三番五次的出岔子,朕已为已经很宽容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毫无悔改之意!”
一想起这段日子以来,言建搞出的这些事情,皇帝面上就难看得很。
原本看在言家历代忠君的份上,他还不想拿他怎么样。
可如今呢?
他居然当着他的面就开始制作伪证,陷害忠良,他先是要跟宋怀连姻,后又要跟宋熹结亲,如今他搞出这些事,又是为了急于向谁表功?
人一旦心里有了颗怀疑的种子,很快就会发芽。
所以,这会儿皇帝再看言建,已完全没有了当初的信任与包容,相反的,一股杀气渐渐的自周身散开。
言建心底一惊,长年为官令他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快要完了,他惨白着一张脸,坚持道:“陛下,臣只是负责将当初出库的银两账薄呈上,至于中间的事情,臣实在不知啊。”
这个时候他打死也不能承认跟樊池悟他们是一伙的。
皇帝面色明明灭灭的来回变幻着,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到了极点。
顾琛安静的立于一旁,也没有急着打断皇帝的思绪,整个大堂里就只有言建大声喊冤的声音。
在场没有人是傻子,他若真冤枉,他就不会在樊池悟要参杨家父子的时候跳出来,还拿出了当初拨款的账本,看上去他好像的确没做什么,可他若是不想帮着构陷杨家,他又何必急着跳出来初刀。
今日若是顾琛不把那个叫范泽的商人拎上来,那么号称是工部小元外郎的张苛、户部的言建联合大理寺卿樊和刑部尚书海青,这些个人是不是要众口一词的将杨家给扳倒了?
杨家一倒,那么这些人就可以在朝中进一步的壮大,到时候,宋怀目前已被贬出了京城,这些人又找了谁做新靠山?这几乎是稍微动些脑子的都能猜得到。
“言大人倒是推得干净。”良久后,郭正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满堂的沉默,“你若当真不知,又怎会这般恰巧的跳出来举证,本王可记得,目前户部的尚书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