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义心里有一种无法描绘的痛苦感,他哆嗦着手指掏出烟盒,弹出一根含在嘴里,点燃,深深吸一口,让干燥的烟气卷进肺中,努力舒缓浑身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的愤怒。
康纯杰从床上下来,款款走到他的面前,抬手抚摸他的脖颈,“我就知道你会来,你舍不得我……”
“混蛋!”孔义猛地对他喷出一口烟,扔掉烟蒂,一把抱住人的细腰将他摔在床上,“你耍我耍得很开心是吧,看我这一天急得蹿火你很有成就感是吧?你他妈神经病晚期已经无药可救了是吧!”
康纯杰连呛带摔,头上直冒金星,挣扎着直起上身,浴袍松松垮垮地露出性感的肩头。他倨傲地抬起下巴,“你还敢说你不爱我?你担心我,担心死了。”
“放屁!”孔义捂住他的嘴,“我担心你?别他妈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只是怕你在南京死了,你们老康家不饶我!傻逼!”
康纯杰不为所动,指尖在衣带上一扯,浴袍整个滑落,露出优美的身体,他抬腿在孔义胯间蹭着,“有本事,用这儿说你不爱我。”
孔义血气方刚,对这家伙又有一种近乎条件反射的情动,被他一蹭就浑身燥热,他粗重地喘息着,努力克制住把他按倒了狠操的冲动,残忍地笑道,“又发/情了么,你这个浪货,我不爱你,不爱就是不爱,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去操一条母狗也绝不会操/你一下!”
康纯杰眼中一丝难堪转瞬即逝,他猛地将孔义压在身底,双手狂躁地撕扯着他的衣服,咬牙,“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砰——的一声,房门被踹开,孔信扛个单反蹦进来,大叫,“Surprise!”
“滚出去!!!”孔义怒吼,一把卷过床单抱住两人的身/体。
“拍完立刻就滚,”孔信淡定地举着相机一通狂拍。
“别闹了祖宗,”随后跟来的罗子庚将人拖出去,还不忘帮里面的人关了房门,“那两人明显在吵架呢。”
孔信抱着相机看照片,冷哼,“这两人床头吵架床尾和,阿义撑不了二十分钟铁定被拿下,我太了解那小蠢狗了,哼哼,□……□……洗出来全家人手发一张,我看这俩表脸的还敢随时随地发/情……操,遮得够严实……失败了……”
罗子庚:“……”
康纯杰被这一插曲惊吓到,亢奋的身体稍稍冷却下来,怔怔看着孔义的脸,只见他眼中满是愤怒,心头被针刺一般地疼了起来。
两人被床单紧紧裹在一起,彼此硬起的肉根抵着对方大腿,康纯杰执拗地咬了下嘴唇,“都这样了,你还敢说你不爱我!”
孔义松开床单,率先爬出来,拉上被他扯开的裤子拉链,光着膀子坐在床上,扶住额头,半晌,低声道,“阿纯,你真是个大傻逼。”
康纯杰裹在床单中没有说话,认识这么长时间,他不惧怕任何状态的孔义,不怕他一次次的推开,不怕他愤怒的破口大骂,更不怕他在床上一脸坏相地耍狠,但这一次,看着冷静下来的孔义,他突然感到害怕了。
这一次,是不是真的玩过了……
“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其实爱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孔义弹一根烟在嘴里,轻轻地咬着烟蒂,在一片轻烟中眯起眼睛,“记得我才十岁左右的时候,我姐和我哥过生日,知君哥亲手绘了一个葫芦,刚一拿出来,我姐就激动地一把抢过去,上面绘着她的小像,可好看了,我姐当场感动得眼泪都出来了,大家都在笑她激动,只有我看到知君哥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当时我不懂,后来才渐渐想明白,他们明争暗斗了这么多年,图什么呀?不就图那个爱情么,可是爱情到底是什么呀?到底有多红火?到底哪儿值得一个一个都去抢?抢到手就是你的了么?”
康纯杰抿紧嘴唇,这样的孔义让他感到陌生,第一次在孔义面前有了无法掌控这个人的脆弱感。
孔义叼着烟,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啊,我问你话呢,抢到手,就是你的了么?”
康纯杰躲闪了下,却被捏得更紧,别扭地抬眼瞪他,咬牙,“是我的,既然被我抢到,就是我的!”
“不,爱情是抢不到的,网上不是常说吗,能被抢走的,不是真正的爱情,我看啊,能随随便便抢到手的,更不是什么狗屁爱情,”孔义一口烟喷在他的脸上,轻声道,“人家都不爱你,还争个什么劲儿呢,傻逼!”
说完,他松开手,将烟蒂按熄在烟灰缸里,站起来抖抖身上的折痕,“就这样吧,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谁也别揪着谁不放。”
“不!”康纯杰猛地爬起来,“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