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似乎是常见的事,却是没有人发现过的事,可皇帝陛下和司公就是将其当人人皆知的常识对待。
更不用说,皇帝陛下和司公经常的惊人之言。
比如地面是球形的,是围着太阳转动,只要朝着一个方向前进,就能回到原点;比如西边还有一块文明未开化的比他们所处国土面积更广阔的大陆;比如地面这个球其实有七分是海洋,只有三份是陆地……
这些事,他们都是闲聊时无意说出来的,对他们两而言,似乎是深藏在意识中,不值得一提的事。就像是他们知道墨是怎么磨成,字是怎么写一样,稀松平常的事。
可他们又如何得知这地面真正的形状,知道无法前往的遥远大陆有什么,甚至知道天空的事?
孔瑾听得心驰神往,又不由深深害怕。
他不是害怕皇帝陛下和司公的神秘强大,而是害怕这两人既然来自那么神秘又美好的地方,既然这里并没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那他们会不会哪日腻了,将一切抛下,驾鹤西去,乘龙飞升?
天下有了这两位异人,眼见就能迎来天下统一,甚至四海升平也指日可待。若这两人离去,一切又会回到黑暗中。
孔瑾深深惶恐,恨不得多长几个脑袋,多长几双手,让天下统一的进程更快一些,让这两位的烦心事更少一些。
和他有同样思想的还有许多。
他能看出来,其他人不可能看不出来。更不说益州那群本来跟着司俊多年的下属。
他们或许不一定是为了天下,但一定是更愿意奉这样的神异之人为主公。
说不定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就算不能和他们去同一个地方,沾沾陛下的龙气和司公的仙气,他们也能有更多的福报,甚至荫蔽子孙?如果真的有轮回,他们下辈子应该也能更顺利?
既然要选一个主公,没有人不想选一个最厉害的。
而这世间,谁比得过司公和陛下?
即使陛下比司公强的只有身份,但这身份,也的确让他们更加心悦诚服。何况连司公都自敛锋芒,为皇帝陛下铺路。
深入益州核心圈子之后,孔瑾才知道,新作物其实是司公庄子里早就种着培育种子的,只等陛下一来成都,就以陛下的名义推广。
不然,哪可能一下子就有了可供全州使用,甚至推广到荆州的种子?
而司公奉陛下为主,看久之后,倒是不觉得司公是因为被陛下折服。
司公对陛下,是一种纯粹的辅佐家人的感情,就像是父亲为孩子铺路——不对,司公对陛下不像是父亲,倒像是母亲了。只有母亲才会不厌其烦的唠叨。
而陛下对司公……嗯,那种朕其实不想干但子杰也不想干于是还是朕背锅的态度实在是太明显了,连司公都懒得让陛下装了。
所以当他还担心陛下和司公会不会被挑拨离间的阴谋得逞的时候,益州元老们却在看笑话。
他们早就发现,这两人根本不可能为权力闹起来。
因为他们都真的不在乎。
一个不在乎权力,却为了天下黎民苍生愿意背负权力的人,难道不是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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