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否认的语气,唐秋雅掩唇一笑,“可不是么,你不在永嘉的那段日子,神武将军已经请求陛下下旨了,就定在今年三月二十四,我们府上早就收到了长公主府的礼帖,右相府也当是收到了,不过你回来一直很忙,怕是还不知道吧?”
钱素素也打趣道,“想来是晋安郡主羞于向阿弗开口呢。”
阮弗先是惊愕,而后却也反应过来了,看着晋安郡主羞红的脸,笑道,“恭喜你,晋安。”
虽是害羞,不过对于好友们善意的笑闹,晋安郡主应下了,又是惹得几人一阵笑意。
正说着,靳云已经走到了几个人的身边,阮弗对靳云的了解不多,这位天玄军的统帅,如今经过了北燕败仗辰国,南华相继败落,连东楚都被一举倾覆,短时间之内,必定不会在发生大规模的战争,因此,靳云自是赋闲在京,只负责天玄军的训练。
“神武将军。”几人见到靳云到来,纷纷打招呼。
靳云点了点头,“诸位小姐好。”
而后他看向阮弗,似乎在斟酌着如何开口一般,最后还是道,“阮同知也在。”
阮弗点了点头,笑道,“靳将军是来接晋安郡主的吧。”
靳云似乎也有一些难为情,但看向晋安郡主的眼中却也充满了柔意,点了点头。
唐秋雅等人虽然乐于打趣晋安郡主,但是在神武将军面前却也不敢造次,只笑得颇具意味地目送一对俊男靓女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钱素素一摊手,“如今也就只剩下我们了。”
“你们还有继续么,接下来去哪里?”阮弗开口道。
几人想了想,最后决定,再去买几盏花灯然后就回府。
等到真正回府的时候,已经子夜,不过,大街上依旧是灯火通明,热闹非凡,阮弗却已经无心欣赏繁华,渐渐远离了热闹,往府门去了。
胖胖似乎很是欢快,不断在阮弗身上跳去,一会儿在她怀中,一会儿又在她的肩膀上。
青衣与盼夏是跟着阮弗出来的,不过与晋安等人接头之后便也让两人随意,不必时时刻刻跟着她了,所以,会见凤沫染的事情,青衣与盼夏自然是知道的。
盼夏比较不解气,“小姐,那凤沫染是什么意思吗,盼夏还从未见过这样不知耻的人。”
阮弗笑了笑,“没见过的人不知有多少呢,凤沫染高傲惯了,自然有自己高傲的资本,不过,只要不惹上我,我不会跟她计较。”
盼夏眨眨眼,好像明白了什么,凤沫染显然已经惹上阮弗了。
正走着,却听见不远处的巷子里传来兵器相撞的声音,隐隐约约的还有声音传过来,“萧风,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阮弗等人顿住脚步,青衣低声道,“小姐?”
阮弗扬起一只手,止住了两人想要说的话。
与他们隔着不远距离的一堵墙里,却是有几个人在围攻一个已经受伤了的人,那人一身玄衣,虽然并非华贵,但穿戴在身,于这暗处中却更显刚毅之色,追杀他的,是五名男子,其中为首的一人,看着他受伤的胳膊与肩膀,轻蔑道,“萧风,你已经受伤了,抵抗也是无用。”
萧风抹了一把唇角溢出来的血迹,表情并不是很在意,眼中也有一些不屑,“不试试,怎知是无用?”
有人朗笑一声,“哈哈,想不到,辰国第二高手,今日就要命丧在此了,竟然落得如同丧家犬一般,萧风,怪只怪你当初杀错了人,如今这般境遇,你作何感想?”
萧风冷哼一身,“一起上吧,即便我落了今日这般境地,也要看你们杀手楼有没有本事将我如何。”
“果然是萧风,好狂的口气!一起上!”
电光火石时间,兵器相接的声音再次传起来,“千里奔袭,萧风,你已经没有气力了!”
萧风架开几人齐齐上来的攻势,发出了一声长啸,硬生生将三把架在自己身上的刀逼开。
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还有两人趁着这个空档,已经朝他而来,眼看是避无可避了,萧风眼中划过一抹冷芒,正想用最后一式与对方同归于尽,但是,只听两声短呵的声音了,已经有两个身影,动作快速而轻巧地替他拦开了杀手楼的五个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杀手眯眼道。
“陌生人。”青衣冷淡的声音响起。
“既然是陌生人,两位,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盼夏冷哼一声,“是么,那就先解决你们杀手楼与我们主子之间的恩怨吧。”
领头人眯了眯眼,自然看出了青衣与盼夏武功不俗,“敢问贵主是?”
“凭你也配知道?”盼夏声音一落,长鞭已经朝着对方扫过去,因为动作太过迅速,对方只能首先躲避盼夏的攻击,那领头人见此,也狠声道,“既然如此,那就一起吧!”
青衣也很快,剑指对方。
萧风见此,缓了缓,咬了咬牙,看着前边青衣与盼夏利落人轻快的身形,也闪身进入了战斗之中。
这一次,追杀萧风这个第二高手的杀手,自然都不是一般的杀手,足足一刻钟之后那边才渐渐落了下风。
青衣与盼夏的配合却是越来越有默契,加上萧风的加入,即便他受伤,但是,这第二高手,依旧还在隐藏实力,再一刻钟之后,四个黑衣人已经全部倒地,只剩下那领头之人,也是受了重伤。
被青衣的剑指着,他依旧不甘,“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杀手楼几番出动杀手刺杀我,如今,竟然连我的人都不认识么?”阮弗抱着一团雪白的胖胖,从巷子的一头出现,出口的声音不见凌厉可却带着一些冷意。
领头人猛地看过去,见到阮弗的面容,有些吃惊。
阮弗冷笑一声,“回去告诉你们楼主,日后与杀手楼的人相见,我必见一次,杀一次,记住,我叫阮弗。”
青衣与盼夏最后是放那个黑衣人离开了。
阮弗转过头来,看了一眼靠墙站立的萧风,萧风脸上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多谢。”
阮弗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抬步离开。
可他们走了两步之后,背后的萧风叫住了他们,“萧风早听闻阮大小姐之名,今日承阮大小姐相救,萧风愿护在阮大小姐身边。”
阮弗顿住的脚步,回头看萧风,沉默了一会儿,“你也看到了,我并不需要。”
萧风看了一眼青衣与盼夏,还是坚持道,“知恩图报,向来是萧风准则,萧风只身一人,今后必为小姐所用。”
再开口的第二句话,他已经改了称呼。
阮弗道,“想不到,第二高手,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么?”
“从今夜开始,世上已无第二高手,只有小姐的侍卫萧风。”
巷子里又是一阵沉默,良久之后,阮弗叹了一声,“造化弄人。”
“小姐。”青衣提醒道。
阮弗笑了笑,“身边只有你们两人,如今事情越来越多,难免有不够的时候,多一个人,有时候办事也方便一些。”
如此,青衣与盼夏自然不会再说什么,萧风听此,忙道,“多谢小姐!”
阮弗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继续往右相府的方向而去。
既然是以侍卫的身份,萧风自然是被带回了浅云居,虽然是有一些内伤,但是,最主要的还是外伤。
阮弗只叫盼夏拿了一些治疗的药物去给萧风,将他安置在了浅云居的一间侍者的房中,便不再多做理会了。
然而,今夜,注定不是一个安稳的夜晚。
丑时刚过不久,浅云居的屋顶上,便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打杀的声音便响起来了。
阮弗倒是平静地从睡梦中醒过来,胖胖已经兴奋地在她的床上跳来跳去,她披了一件衣服,外边的声音已经渐渐平息了下来,隐约能听到青衣盼夏的声音,以及萧风。
青衣推门进来,“小姐。”
“如何了?”
“对方招供不出是谁派来的。”
阮弗也并不意外,“府中有什么动静么?”
青衣抿唇不语,阮弗却是瞬间明白了,唇角的笑意有些讽刺,这么大的动静,右相府竟然连一旦动作都没有,阮嵩真是连做戏都不愿了?
“算了,既然如此,尸体丢在院子外边,明日一早,着人去京兆衙门报案吧。”
青衣也没有再多呀,只与阮弗在说了两句之后便又回了房间。
阮弗被这一阵惊醒之后,睡意也消失了大半,躺在床上,却是再难以入睡了,干脆起来,坐在书案前,拿起一卷书来翻看,直到寅时的时候困意才继续来袭,胖胖却早已在床榻的一角呼呼大睡了。
她笑了笑,掀开床榻,也钻进了被窝之中。
第二日一早,便是正月十六,是新年开朝的第一日,不过阮弗没有上朝的必要,而天刚蒙蒙亮,京兆府尹钱大人便带着一帮人匆匆往右相府而来了,见到被阮弗丢弃在外的一个尸体,脸色也是不好看,“让阮大小姐受惊了。”
“受惊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不知这些人的来历,还要麻烦钱大人跑一趟了。”
钱大人正色道,“此事,不论如何,本官一定会给阮大小姐一个交代,阮大小姐怎么说也是朝中官员,这些人敢以武犯禁,就要做好接下来的准备。”
“劳烦钱大人。”阮弗点了点头道。
钱大人再与阮弗询问了一些情况之后便着人将这些尸体带走了,浅云居外,还飘散着一些血腥味道,充斥在他们的口鼻之中。
将尸体带走的时候,钱大人看着偌大的浅云居,却只有阮弗以及一个丫鬟在打理这件事情,右相府的其他人却是没有一个人在场,眼中倒是划过一些意味,不禁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之后,浅云居又恢复了平静,不一会儿,李姨娘便带着阮明轩来浅云居了,见到阮弗,眼中还有一些担忧,“大小姐,你没事吧。”
阮弗笑了笑,“多谢姨娘挂心,我并不碍事。”
“昨夜……”李氏语气中有歇一歇歉意,“妾身也帮不上大小姐什么忙……”
“昨夜不过是一些意外罢了,也没有什么,劳姨娘挂心了。”阮弗道。
李氏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不过阮明轩却一直睁着一双眼睛看阮弗,有些执拗,阮弗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蛋,“姐姐没事,你不必担心。”
阮明轩还是执拗地看着她,阮弗想了想,只好道,“那就等小轩长大了再来保护姐姐吧。”
阮明轩这才裂开嘴笑了出来。
阮弗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孙姨娘道,“对了,姨娘,我认识一位名医,他近日可能会来永嘉一趟,我想带小轩去让他看看。”
李氏眼前一亮,眼眶中已经积蓄了泪水,“多谢大小姐。”
她说着,几乎就阮弗下跪了,阮弗赶忙拉住她,提醒道,“姨娘。”
李氏想到自己的儿子还在旁边,只能抹着眼泪跟阮弗道谢,阮明轩大概也听懂了阮弗的话,也裂开嘴无声地笑了。
阮弗摸了摸他的脑袋,示意盼夏待他下去做功课,直到阮明轩离开之后,李氏才不顾阮弗阻止跪在地上,“大小姐的大恩大德,妾身一辈子也不敢忘记。”
阮弗示意孙氏起来,道,“姨娘先别急着谢我,小轩的情况比较特殊,最后如何,还是要看哪位大夫看过之后再说,但是我还是要提醒姨娘一句,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李氏有些激动地道,“妾身明白,妾身明白。大小姐是不平凡的人,妾身愿意相信大小姐,至于小轩,一切,就看他的造化了。”
“姨娘倒是一个明白人。”阮弗道。
孙姨娘已经起来做好,“妾身,只是想小轩好好地长大就可以了。”
阮弗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有一件事,我想问一问姨娘。”
“大小姐请说,妾身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姨娘以前是在书房料理父亲的事情的,前些日子,我在父亲的书房中,看到一只笔筒,显然已经是使用多年,上边有个花纹图案,看着很是新奇,不知姨娘可有什么印象。”
损失顺着阮弗的话想了想,最后道,“妾身以前在书房替相爷打理事物,从未见过桌案上有过笔筒啊。”
阮弗听此,“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弄错了。”
虽不知阮弗问这些是为何,但想到阮弗不是寻常之人,也不会多问,想了一会儿,才迟疑道,“妾身以前在书房的时候,只是打打下手,相爷极少让妾身接触桌案上的东西。”
阮弗有些意外,只听得李氏道,“妾身不知大小姐是要做什么,只是,妾身还留了一些当初替相爷做事的时候留下来的书房残物,若是小姐需要,妾身回去昂小姐翻找出来。”
阮弗听此,笑了笑,“不必了,若是需要,到时候我再联系姨娘便好。”
孙氏也不再多说,没一会儿,还不待孙氏离开,青衣便急匆匆进来,沉声道,“小姐,老妇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