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76章 求嫁求娶,草原之行(首订)</h1>
这一处的乡村虽然宁静,可无论是阮弗还是玉无玦,都不是具有隐士情怀的人,自那一夜无端发烧发热之后,后边,玉无玦倒是真的渐渐好了,沈老爹虽然没有任何名气,但是阮弗却不得不说,在医术用药上,沈老爹绝对是阮弗与玉无玦见过的许多大夫中排在前列的了,就连玉无玦几个月前受的伤,也被调理得差不多了。
几日之后,告别了这对淳朴的夫妇,阮弗与玉无玦最终还是踏上了那条秘密的商道,虽然有过了心里建设,但是真的走在这条道上的时候,阮弗还是感觉到了有些吃力,不过,虽然没有习武,却也懂得用巧劲,加上这么多年,足迹可谓遍布天下,自然与一般的闺阁女子不一样,这条崎岖的商道,也并没有真的难到她,越往北走,崎岖之象便也渐渐减轻了,中途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将近日落时分,阮弗与玉无玦终于走出了萧玉山的支脉,越过大山,便直接进入了草原的地界之中,大山之外,已经有人为他们准备好了两匹马匹和所需的衣物。
彼时已经是日落西山的时候,四周茫茫一片,是山原与草原过度的地方,两人自然不能在此处停留,只能骑马往草原上去,但是,草原之人逐水草而居,真正想要在这广袤无垠甚至一不小心就可能迷路的草原上找到汪古部落的所在,倘若是没有真正熟悉草原或者熟悉在草原上寻找草原人的人,的确是很困难。
与玉无玦简单商量了一番,两人决定先往草原而去,此时正是六月时节,这等时节正是草原上水草丰美的时候,要寻找部落,这个特征,就是一个很有用的线索。
当即做好了决定便也不在多说,两人齐齐翻身上马,只是,阮弗才刚刚在马背上坐好,便见玉无玦那边马鞍的袋子之中,窜出了一团柔软的雪白,直扑阮弗而来。
阮弗小小惊讶了一阵,一把抱住自己怀中而来的小东西,笑道,“胖胖,怎么在这里?”
玉无玦眯眼看了一眼蹿往阮弗怀中的小东西,道,“大概是趁人收拾的时候,偷偷跑进来的。”
胖胖听到主人略带危险的话,不由得偷偷看了一眼玉无玦,却往阮弗的怀中,缩了缩,阮弗觉得好笑,“看起来胖胖很怕王爷。”
玉无玦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怀中的胖胖只蹭了蹭阮弗,无辜的眼睛眨呀眨,一脸的认同。
阮弗又是欢快地笑了一声,玉无玦伸手,一把抓起胖胖的耳朵,将这忘恩负义的小东西从阮弗的怀中拎了出来,立即惹来胖胖委屈的呜叫。
“嗯?”玉无玦眯眼,原本还前爪扑腾的小东西,即刻焉了下来。
阮弗眼唇轻笑了一声,“这百年的灵狐,果然是通人性的,竟然如此臣服王爷,看来王爷很有……诀窍。”
玉无玦淡淡看了一眼阮弗,“胖胖,似乎也很喜欢阮大小姐。”
阮弗一愣,抿唇不语。
玉无玦继续道,“这灵狐原本是一对的,据说一对灵狐,即便不在一处,也是心灵相通,”
“是么,还有这等奇事,我倒是没有听闻过。”阮弗扯唇道。
原本对话应当是在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毕竟马蹄已经前行,不过玉无玦却突然状似无意地道,“另一只灵狐,多年前,被南华一女子捡了回去,可惜了。”
阮弗呼吸一滞,不明白玉无玦是怀疑了什么,还是真的只是这么一个感叹而已,只道,“的确是可惜了,原本应当是一对的。”
“是啊……原本应该是一对的,可惜,它已经葬身在火海之中。”玉无玦声音平淡,似乎没有任何情绪,就如同这草原之上,最后的落日一般,再也不带温度。
阮弗却是心中一紧。
因为她知道,南华前皇后孟氏,十五岁时得一只灵狐,尤喜之,养在深宫为伴,最后却跟随孟氏一起葬身火海。
灵狐认人,从来都是有自己的喜好,就像胖胖喜欢玉无玦,其中只怕也是玉无玦对了它的胃口,那么,胖胖自打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表现出来的亲昵,或许,也因为那一只,早已葬身火海的灵狐带来的默契吧。
两人话到这儿,也不在多说了,阮弗表面依旧沉静,胖胖被玉无玦教训了之后,也不在往阮弗的怀中窜过来了,两匹马,在落日的余晖之中,在草原之上奔跑,往他们的目的地而去了。
在草原上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日,天光大亮,两人便继续出发了,汪古部落在草原的西部,与安夏较为接近,两人目前还是沿着河流往西部而去的,草原上一片广袤,高低不齐的青草,起伏不定的坡地,蓝天白云,澄澈的湖水,让阮弗与玉无玦心中都升起了一抹快意,昨夜找到地方休息的时候,草原上已经是夜幕了,自然来不及欣赏,今日这一趟行走,举目四望,四周皆是无垠。
今日,阮弗换上了一身鹅黄色,颜色明丽的草原女子的装扮,三千柔丝,也编成了草原女子时兴的编发,可她到底是中原女子,如此打扮,倒是比平日里的清绝,多了一些少女的明艳之感,便是玉无玦,虽然发饰未变,却也换上了一身苍蓝色的草原男子惯用穿的外袍,两人看起来容貌虽然不是草原人,但却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兀。
虽然阮弗很想以男装出现,只是,奈何身高不足,而草原男子一般长得比较牛高马大,她的男子装扮,实在是没有办法胜任,不过这些并不是不能解决的问题,。
策马跑了一段路之后,阮弗偏头看向好似今日出发之后就一直沉默不语的晋王殿下,挑眉道,“王爷,赛马如何?”
赛马?晋王殿下自打十二岁的时候就在战场上出现,一身马术,更是皇室子弟中的佼佼者,这女子,竟然敢提出跟他赛马。
只是,看向阮弗明丽的笑容,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似乎也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光辉,玉无玦觉得好像到了这广袤无垠的草原之后,阮弗的心情似乎一直都很好,定定看了一眼阮弗,“你确定?”
“怎么,王爷不敢?”这当然是无聊的激将之法,不过,似乎对于玉无玦,阮弗具有天生的挑衅情怀。
晋王殿下笑了一声,看了看前方,道,“让你百步如何?”
阮弗若有所思,看了看前方,又偏头看向玉无玦,嗤笑了一声,“那就多谢王爷了!”
手中的马鞭子一扬,原本打在身下马儿上的鞭子,却是首先一鞭抽向了玉无玦的马儿,而后才抽到了自己身下的马儿。
玉无玦在阮弗的鞭子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只是,想不到阮弗竟然会有如此身手,只听得身下的马儿嘶鸣一声,已经撒开蹄子往前跑了几步,身后阮弗的马儿方才跑了过来。
再回头,只看到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以及女子脸色明丽艳绝的笑容里,带着绝对的自信,两人的马儿都是千里挑一的良马,阮弗很快就追上了玉无玦,玉无玦眼中升起一抹赞赏,“想不到,阮大小姐的马术,竟然也如此了得。”
阮弗轻哼一声,表示了对晋王殿下短暂的不悦之后,手中鞭子再次一扬,直接超过了玉无玦往前而去了。
草原的确是一个很适合跑马的地方,这广袤无垠之地,一路走来,都是没有部落也遇不上任何人的,如此一来,两个突然兴起赛马的人更是肆无忌惮了,待到两匹马并肩崎岖的时候,已经距离他们赛马的起点,有百里之遥了。
只是,冲过另一个坡地之后,阮弗面上明丽的笑容却是突然一顿,原本无人行走的草原之上,在他们脚下这块坡地下方的三四十丈远的地方却停着一个几十人的小队伍。
阮弗与玉无玦两人都勒住了缰绳,马儿很是听话地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从各自的眼中,已经知道了答案。
这边,他们两人的马儿停留在了坡地上,那边队伍之中,原本都在草地上吃东西的人,也全部站了起来,双方隔着长远的距离,短暂地对视了一会儿,玉无玦与阮弗再次对视一眼,两人微微点头,而那边,有四五个体格健壮的男子,已经拿起了身边防身的武器,朝着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玉无玦与阮弗双双从马上翻身而下……终于在这个时候,遇到草原上的人了。
待到几人走近了之后,阮弗才看清几人的长相,果然不出所料,都是中原人,阮弗也明显看到,来人走近了之后看到两人势单力薄的样子,全身上下也是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有些严肃的脸上,也不禁放松了几分神色,手中的防身武器,也没有握得那么戒备了。
晋王殿下站在马边,依旧是一派人前温润如玉、公子无双的模样,静静等候上前来的几人。
朝着阮弗与玉无玦走来的五人当中,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看到阮弗与玉无玦中原人的面貌但是却是草原人的服饰,只拱手上前,“原来两位也是中原人,幸会。”
玉无玦只淡淡点头,并不多说什么,那刚刚开口说话的男子,看向阮弗,眼中闪过一丝浅淡的惊艳,他是商人,见过的人自然不在少数,但是却也极少见到如同眼前女子一般惊艳的人。
知晓晋王殿下不会与这些人说太多的话,阮弗只好主动揽下了说话的事儿,浅浅一笑道,“我们跑马到这儿,无意惊扰了诸位休息,抱歉。”
阮弗声音友好,温婉一笑之下,更是多了一些亲和,甚至看着对方一行人还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新奇,让原本还有些戒备的男子也放下了不少戒备,只道,“不碍事,既然是偶然路过的,这草原也不是我们一行人的,两位随意就好。”
说罢,已经挥手,跟着他前来的人也往后退了几步,男子在象征性地与阮弗寒暄了两三句之后,知道阮弗与玉无玦乃是出门游历的兄妹,便也转头离开了。
至于玉无玦,男子也懂得,这位公子看起来温润如玉极好相处的样子,其实双眸幽深,是真正的不好说话,也是与其淡淡点头算是行礼示意了之后便离开回到了队伍,阮弗见此,与玉无玦对视一眼,往坡地下边湖泊的另一处而去,两人也坐下来休息。
男子回到原先的队伍之中,与队伍之中的人说了一两句什么,那边的人也纷纷往阮弗与玉无玦这边看过来,便是相隔很远,阮弗也知道对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些打量的意味。不过不知是那中年男子说了什么,他们便也很快继续吃东西的吃东西,休息的休息了。
阮弗依旧掩饰不住面上的好奇,对于打量的视线,倒是一点也不避讳,就像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般,时不时往那边看过去,似乎对那一行队伍很是新奇。
玉无玦忍不住笑了一声,“看来阮大小姐,在演戏方面的天分也很充足。”
阮弗淡淡看了一眼晋王殿下,“对于一个对外面的世界还很好奇的人,若是不冷不热,才是奇怪。”
玉无玦也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番话,不过他是学武之人,目力自然比阮弗要好许多,“应该是一批商队,草原与中原时常有商队往来,尤其是这等时候,气候适宜长途行走,商队只会更多。”
“能看出是卖什么东西的么?”阮弗问道。
有时候,看商队运输的东西,也会知道他们究竟会与什么样的人接触,是平民百姓还是达官贵人,总会有一个方向。
玉无玦摇了摇头,“商品保护得很好,一时看不出来,不过,你看这些车辙的痕迹,想来,也不是金属或者珠宝之类贵重的东西。”
阮弗却是摇了摇头,“那倒是未必,不重的东西并不代表不贵重,比如茶叶、丝绸。”
说罢,又往那边的人看了几眼,继续道,“先前来的那五人,其余四人看起来对与我们说话的那个男子很是尊敬,我想那男子至少也是他们领头人之中的一个,而且,王爷发现了吗,领头人的外袍虽然质地并不如何,可领口露出来的里衣却绝对不是一般商人能够用得上的。”
说罢,又偏头问玉无玦,“王爷觉得那四人的功夫如何?”
玉无玦在她毫不知情自己将一个男子看得太过仔细的认真神态之中,淡淡道,“不如何,但是,足够护送他们这一路了。”
阮弗点点头,并不再多说,后边这些,她能知道的事情,玉无玦自然也能知道了,两人只拿出了马上的干粮,取了一些水出来,坐在湖泊旁边,简单地吃了起来,胖胖的小脑袋从马鞍的袋子里面窜了出来,左看右看之后,还是选择跳在了阮弗的面前,阮弗抬手,将一块小小的干粮放在了胖胖的面前,胖胖虽是嫌弃这不是桃花糕,但还是小口地吞下了一点。
玉无玦神色淡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见阮弗笑容温婉投食的动作,阮弗见着胖胖的表情,只笑道,“没有桃花糕,你就将就着点,不然可是要饿肚子了。”
玉无玦定定看了一眼不自觉自己到底说了什么的阮弗,在她言笑晏晏之中,突然道,“阮大小姐怎么知道胖胖只吃桃花糕?”
阮弗心中一震,拿着糕点喂胖胖的手几不可察地缩了缩,最后还是没有缩回来,只是微微摩挲了手中的糕点,压下心中的翻腾,笑道,“师父养了一只小狐,尤为喜欢吃桃花糕。”
玉无玦点点头,也不再追问,阮弗却是松了一口气,暗道这些时日与玉无玦的相处,实在是自己太放松了,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并没有什么可担心,可害怕的,所有的一切痕迹早已消失了,玉无玦又怎么可能会想到这具身体的灵魂,是另一个人呢?何况,孟阮与玉无玦最多也不过是两年少得屈指可数的交集,还是敌对的双方,根本没有见过面,又怎么可能会发现那些对他来说本就是未知的东西呢?
正在阮弗出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阮弗回头,只见原先那个中年男子,带着另一个年龄较小的男子与一个正当妙龄的少女走了过来,对着他们又是拱手道,“我们见姑娘与公子两人独自在此处休息,想着既然都是中原人,出门在外,相逢即是相识,我们的队伍还在休息,也想与两位聚一聚。”
阮弗开心一笑,“好呀,幸会。”
中年男子也坐了下来,几人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圈子,中年男子主动开口道,“我们是中原的商队,常年行走在草原与中原之间,不知姑娘与公子……”
阮弗浅浅一笑,视线轻轻扫过跟随而来的其余两人,另一个男子,大概十**岁,不足弱冠的年龄,看起来有些腼腆,倒是那位姑娘看起来相对开朗一些,只是眼睛时不时瞄向她旁边的玉无玦。
说话的事儿,还是继续交给被晋王殿下称赞演戏天分十足的阮大小姐,“我们是打算随便在草原走走的,具体去哪里也不知道,何况我们也是第一次来草原,对草原可不太熟悉呢。”
跟随而来的另一个女子,与阮弗差不多大,听及此,赶忙道,“我们接下来要去马兰部落,你们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啊。”虽是对着阮弗说,可视线却是偷偷瞄向玉无玦。
年龄较大的中年男子听到女子这么说,眼眸沉了沉,阮弗自然是看见了,只眼前一亮,但是又很快暗淡了下去,偏头看向玉无玦,“兄长,马兰部落在哪里你知道么?。”
玉无玦微微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阮弗的面上即刻升起一抹警觉,转头对着中年男子道,“不用了,还是你们自己去吧,我与兄长两人在草原上走走就好了。”
男子听到阮弗如此说,眸中似乎也放松了一些,看向阮弗的神色更多了一些笑意,看了一眼妹妹眼中的不高兴之意,只笑道,“我们人多,姑娘既然对草原不熟悉,跟我们一起作伴也是可以的。”
听此,那姑娘忙道,“是呀,你的小猫儿真可爱,我也喜欢小猫儿,对了,我叫杜翠芙,这是我大哥杜山,这是我二哥杜方,不知姑娘与公子是何处人士?”
说罢,还要伸手去摸一摸胖胖的脑袋。
胖胖早就在听到对方那一句猫儿的时候,懒懒地瞥了一眼杜醉芙,决定不再理会这个人,因此,杜醉芙的手伸过来的时候,胖胖便缩入了阮弗的怀中。
杜醉芙的神色之中有一抹小小的尴尬,阮弗好像感知不到一般,甚至还有一些警惕地道,“胖胖不喜欢别人碰它!”
在杜醉芙更加不好的神色之中,阮弗依旧有些警戒地道,“我姓阮,不过我们是不会跟你们一起走的。”
杜山微微摇了摇头,见到阮弗如此神色,只当阮弗第一次出门,不敢与生人接触罢了,杜醉芙在阮弗这儿吃了闭门羹,只好转向玉无玦,声音多了一些羞怯,“阮公子,令妹可能真的对我们有些误会了,我们只是觉得相逢即是有缘,大家一起做个伴也好。”
阮弗见此,悄声对着玉无玦道,“兄长,爹爹常说出门在外不要与陌生人说话,我们不要跟他们走,他们会把我们卖了的。”
阮弗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其实一旁的三人都听到了,都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他们虽然是商人,但是也不卖人啊,只是,这姑娘,实在是第一次在外行走,果然不懂得看人的面子,便是有些有些腼腆的杜方也不禁开口,“姑娘……你,你误会我们了……”
玉无玦忍住唇边的笑意,低头看了看阮弗,语气温和地道,“阮儿不必担心,兄长会保护你的。”
阮弗对着晋王殿下笑容可掬,她相信在这位晋王殿下的眼里,必然会看得懂这笑容可掬之中有多少呵呵呵。
一时之间,双方之间都有些尴尬,他们本来也不是非要让玉无玦与阮弗跟他们一队,既然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也只当这两人初次出门,不懂合群,便也不再多说,只随意说了一些便分开来,不过,就算是随意说了一些,办起天真无知的少女的阮大小姐,还是旁敲侧击地知道了这批商队事实上还是往西而去的,也知道了对方的商品虽然不是金银珠宝,却是绫罗绸缎之类,不用想也知道必定是草原西部的达官贵人需要这些商品了,如此一来,事情就容易多了。
休息够了,他们自然还是要赶路的,杜醉芙再次诚恳地邀请了一番阮弗却也再次得到了阮弗警戒不相信的拒绝之后,想要往玉无玦身上打主意,却是被大哥给拦住了,只好愤愤离去……
毕竟,她从来没有见过玉无玦这般俊俏的男子……
待到目送那一行队伍离开之后,阮弗才看向玉无玦,笑道,“杜姑娘看起来,也是佳人一位,晋王殿下,真是郎心如铁呐。”
玉无玦淡淡看了一眼阮弗,“阮儿如此说,是怕我将你丢下么?据说,女子都是口是心非。”
阮弗深吸了一口气,笑道,“当然,王爷若是有佳人相伴,我不会打扰的。”
“佳人已在侧,杜姑娘只怕不及阮儿十分之一。”玉无玦看着阮弗幽幽道。
饶是知道自己比一般人脸皮都厚,但是在玉无玦这真假难辨的语气之中,阮弗还是微微红了耳尖,轻咳了一声,移开了话题,“王爷想要什么时候与跟他们相遇?”
“宜早不宜迟,下一站就够了。”玉无玦扫了一眼阮弗微红的耳尖,声音平静地道。
阮弗点点头,心中也明白,一般商队邀请,大多是戒备,试探对方是否想要与自己一道,或有可能是别的贼盗的探子,阮弗当然不会奏上去让对方怀疑,但是这只队伍,他们也是跟定了的。
只是,冷不丁的,玉无玦问道,“既然是兄妹,为何阮大小姐不称本王为哥哥?”
阮弗一哽,笑道,“哥哥与兄长有何区别么?”
玉无玦摇了摇头,定定看了阮弗一眼,“似乎没有。”
阮弗笑容可掬,并不再多说,当即便收拾好了东西,翻身上马,朝着西边而去了。
虽是不同的道路,但却是一样的方向,果然,夜晚的时候,已经架起了火堆在烧烤野兔的两人,终于再次与杜醉芙兄妹的商队相遇了。
草原之上星月灿烂,阮弗与玉无玦这儿还有一堆明亮的火光,见到两人的时候,杜醉芙显得很是激动,“阮公子,阮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阮弗点点头,好像真的不懂的样子,语气疑惑地道,“杜姑娘,明明是你们先出发的,怎么还落在了我们后面了?”
他们拉着一个长长的商队,行路自然比不上阮弗与玉无玦轻松快意,杜醉芙看着阮弗懵懂无知的样子,眼中闪过一抹小小的不屑,跟着走过来的杜芙也笑道,“我们一路上行李颇多,自然比不上阮公子与阮姑娘轻松快意。”
阮弗但笑不语,杜醉芙继续道,“既然再次遇上了,今夜我们便结伴这里休息吧,阮公子不会介意吧?”
玉无玦抬眼看了一眼杜醉芙,淡淡开开口道,“随意。”
杜醉芙眼中升起一抹小小的欣喜,当即坐在了阮弗的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阮弗说话,眼睛却是时不时瞄向另一边极少开口说话,只时不时在杜山问上一句的时候简单答一句的玉无玦身上,阮弗看着她的小动作,心中有些好笑,不过,却也乐得晋王殿下分明不太喜欢却不会在这等场合发作的憋屈样子,不过……杜家三兄妹,杜醉芙算是话多的,杜山身为兄长,又是一个商队的领队,自然要沉稳很多,至于杜家的那位二公子,的确是三兄妹之中性格最腼腆的,在几人说话的时候,只偶尔言不搭句地插一两句,明显看出还有一些紧张,不过……阮弗也看到了,他时常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言语交谈之中方知这是作为哥哥的杜山带着这对兄妹出门跟商,也算是一番历练了。
几人并没有在一起多聚,阮弗适时表现出来了一些困倦之意,杜家三兄妹便打算离开到自己一边的商队之中去休息了,离开之前,杜醉芙道,“阮姑娘,你可要小心了,这黑夜的草原之上,可是会有狼群的。”
阮弗面露惊慌,有些无措地看向玉无玦又看向似乎经验很丰富的杜家三兄妹,“那可怎么办啊?”
杜醉芙笑道,“阮姑娘若是觉得害怕,我可以过来与阮姑娘同宿一帐,我比较有经验。”
阮弗心中轻叹了一口气,暗道这姑娘对玉无玦有意,却是想从她这个“妹妹”身上下手,最后看了一眼眼神温煦的晋王殿下,还有坚定了摇了摇头,好像又突然什么也不害怕了似的,“没事的,我兄长会保护我的,是不是兄长?”
玉无玦淡淡点头,可阮弗分明从玉无玦温润和煦的眼神之中读出了某些意味:把杜醉芙解决掉。
阮弗回以纯真一笑:呵呵……
玉无玦抬手,轻抚了一些阮弗的发丝,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阮弗只觉得头皮一麻,不动声色地退远了一些赶紧回头对着还在等待答案的杜醉芙道,“多谢杜姑娘的好意,不过,出门之前,嫂嫂说了,我已经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一些,兄长的帐篷就在旁边,我不害怕的。”
杜醉芙闻言,眼中闪过一抹失落,脱口而出,“原来阮公子已经婚配了啊。”
阮弗点头不语,好像真的看不懂杜醉芙的神色似的。杜醉芙也只得恹恹与自己的兄长回了商队那边。
回到了自己商队的帐篷之后,杜醉芙一脸不满地坐在椅子上,脸上还带着黑沉的郁气,杜山对于这个一向疼爱的妹妹有些无奈,他自然看出了妹妹的心思,“小妹,阮公子既然已经有了家室,你也就别惦念别人了,况且,我看那位阮公子虽然俊雅无双,可沉默少言,也不是一个知冷暖的人。”
杜醉芙不满,“大哥……阮公子长得一表人才,一看便知必定是大户人家或者是世家的子弟……我……”
末了又想到了什么,突然睁大了眼睛,“大哥,他们早不说晚不说偏偏这个时候冒出了一个嫂嫂,我看是那阮姑娘随口出来搪塞我的。”
杜山叹了一口气,“既然知道别人是搪塞你的,只能说明人家无意,你也别想太多了。”
杜醉芙还想再说什么,看眼哥哥却是无意与她再说了,只得闭了嘴,不敢面上仍然带着不甘,双眼一转,却不知在想着什么主意。
杜山不再理会这个有些任性的妹妹,却是走出了帐篷,去与商队的人进行睡前的部署,待到杜山离开之后,杜醉芙方才坐到了杜方的旁边,“二哥,你觉得那位阮姑娘如何?”
杜方显示一愣,继而有些迟疑地道,“阮姑娘花容月貌,娇俏可爱……小妹这是……”
杜醉芙轻哼了一声,“二哥早在见到阮姑娘的时候眼睛就恨不得放在被人的身上,以为我看不出来么?”
杜方被妹妹看出了心思,有些羞赧,正不知该说什么,杜醉芙见此,却是凑到了杜方的耳边,快速地说了什么,而后双眸晶亮地看向杜方,杜方只是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迟疑的点了点头,杜醉芙欢呼一声,不再多说,便跑出了帐篷,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地方。
第二日,阮弗与玉无玦正待上路的时候,又得到了杜家三兄妹的极力邀请,经过了昨夜的再一次相聚,又听了杜山所言的各种草原经商的经历,阮弗对他们三人已经没了什么戒备,今日再次得到邀请,对玉无玦软磨硬泡了一番,终于在“兄长”无奈的神色之中与杜家三兄妹的商队踏上了前往乌兰部落的路途。
乌兰部落,是汪古部落的一只别支,按照草原部落上弱肉强食的生存法则,乌兰部落每年冬季还要向汪古部落进贡一些贡品,以求在每年因为草荒而不能放牧的时节获得乌兰部落的庇佑,免得他们被其他部落鲸吞,但是,确实也如同杜山所言的一般,如今的草原部落并不安分,部落分支之间有争斗,大部落与大部落之间更是时常有摩擦,现在还算是好的,等到了入秋的时候,为了争夺食物,更是斗争激烈,这种斗争,一般会延续到第二年的春季。
一行人行走了一天,在夕阳即将落山的时候,方才到达乌兰部落,乌兰部落并不算大,整个部落看起来,可能也就一两千人,草原人向来都是好客的,当然也因为杜家三兄妹是他们部落每年的常客,自然是比较熟稔,更是热情了不少,这份热情,也连带给了玉无玦与阮弗,而阮弗与玉无玦本身都是容姿非凡,气质绝佳的人,更是惹得一众乌兰部落的年轻男女侧首观望,好不好奇。
阮弗虽然足迹遍布天下,但是,草原话,其实只能听得懂一些简单惯用的,在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之中只大概听出了对方对自己与玉无玦的赞叹以及让他们尽情玩乐之类的好客的话,反倒是杜醉芙与他们交流起来并没有障碍,不过杜家三兄妹还要去与他们的部落首领商量货物的事情,阮弗行走了一天也有了一些疲意,便在乌兰部落几个男女的布置之下,进入了为他们准备的帐篷休息了。
这才刚刚坐下,便见胖胖一溜烟钻入了自己的怀中,阮弗有些意外,不过很快便朝着帐门道,“王爷有事便进来吧。”
果然话音刚落,便见玉无玦撩开了帐门走了进来,阮弗倒了一杯茶水放到桌子的对面,“王爷有事?”
“这批货物,是进献给汪古部落的。”玉无玦淡淡道。
对于玉无玦能够听明白草原话,阮弗是没有什么意外的。
不过……
想了想,阮弗道,“什么时候献?”如是到了年底,他们可等不了那么久。
“三日之后。”
“三日之后?”阮弗有些讶异,“为何乌兰部落要在这个时候献这么多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汪古部落,看起来似乎不太合乎常理。”
显然玉无玦知道的消息要比阮弗多一些,只道,“汪古部落的首领乌达在一个月后要娶亲。”
如此一来,倒是说得过去了,阮弗心中一动,“迎娶谁?”
玉无玦摇了摇头,表示还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不过阮弗却是明白其中的道理,“部落首领娶亲,很多时候是在部落联盟之间的立场上,如今汪古部落恰好又在这个时候娶亲,看来,汪古部落的联盟是想要扩大了……不过……”
阮弗还想要说些什么,却是见帐门猛地被拉开,杜醉芙的声音响起,“阮姑娘!”
玉无玦眼中闪过一丝冰寒,杜醉芙拉开帐门之后却是浑然不觉,只看到了背对着门坐的玉无玦和阮弗面上有些冰冷的笑意。
杜醉芙暗暗咬了咬牙,还是一脸笑意地走上前,“原来阮公子也在啊。”
“杜姑娘,有事么?”阮弗开口道。
杜醉芙看了一眼阮弗旁边正在淡淡喝茶的玉无玦,道,“是我打扰了阮公子与阮姑娘了,不过,乌兰首领说了,今夜要为我们举办篝火宴会,我来告诉阮姑娘与阮公子一声。”
阮弗点头,“我知道了。”
对于阮弗突然表露出来的冷淡,杜醉芙咬了咬牙,道,“阮公子还适应这里么?我听说阮姑娘一路赶车有些疲累了,阮姑娘若是要休息,我……我可以陪公子在草原上走走……”
玉无玦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一眼有些紧张不安的杜醉芙,“不必……”
话已经说到了这儿,杜醉芙若是有点自知之明也应当离开的,不过显然这姑娘并没有,反倒是不经允许地坐在了阮弗的旁边,笑道,“对了,我刚刚听到他们说,一个月之后汪古部落首领要与北方的古伦部落的公主成亲了,我们在考虑要不要继续往汪古部落去,不知阮公子和阮姑娘,要不要去?”
阮弗与玉无玦对视一眼,阮弗淡淡开口道,“我与兄长只是出来走走而已,目前并无打算。”
其实杜醉府芙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他们兄妹还没有决定下来,只是想着他们与阮弗和玉无玦两人说话,好像从来都是阮弗拿主意的样子,不免开口道,“一直都是令妹替阮公子拿主意,阮公子难道没有想法么?”
玉无玦并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对于杜醉芙的聒噪早就不耐烦了,虽然依旧是一脸温煦,可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说出来的话却很伤人,晋王殿下眼神冰冷对上杜姑娘道,“与你何关?”
杜醉芙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愣了好久说不出一句话来,神色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玉无玦,阮弗见此,只得无奈道,“杜姑娘,兄长的脾气不太好,抱歉,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杜醉芙双目欲泪地瞪了一眼玉无玦,转身跑出了阮弗的帐篷,阮弗见此,轻叹了一口气,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额头,玉无玦道,“不耐的是本王,阮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阮弗抬头,“我只是觉得王爷本来还有更好的办法,为何让我周旋许久?不过……可惜了杜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