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沾染血腥,不能擅自做主,不能乱发脾气,不能对我指手画脚。”陆落说。
柏兮眼眸微沉,心想凭什么。
可柏兮食言下山,理亏几分,底气不是特别足。话到了嘴边又咽下去,神才不跟凡人斗嘴。
就这样,柏兮暂时住到了闻乐喜府上。
陆落夜里睡觉的时候,特别安稳,心中时刻担心颜浧跳窗而入的惊恐,随着柏兮的到来,化为乌有。
她的睡眠改善了很多。
她并不想让柏兮来,怕柏兮失控。但他都来了,也就没必要再赶走,顺毛捋的时候,他可以成为陆落的助力。
尤其是他现在还有内疚感。
“那是宁墨谷!”住在柏兮一个屋檐下的石庭,一张脸全黑了。
石庭怎么也想不到,陆落会把宁墨谷当一只温顺的宠物养。
那是恶狼!
宁墨谷毁了石庭最后一个血脉后人,现在薛澜下落不明。
“薛澜为何会变成那样,都是宁墨谷害的。小落落,那你也无所谓吗?他伤及无辜,手上鲜血有多少,你都忘记了吗?”石庭很愤怒。
“他还杀了水长宁全族呢。”陆落道,“你们俩联手,半夜把他杀了,我保证不说二话。”
石庭瞪她:“小落落,你现在对这么个恶棍无所谓吗?”
陆落看着他:“我没有无所谓。石庭,你一味指责我,那你可有方法,逼迫他再回山?非要赶走他,让他在京里流窜,你觉得是更好的方法?”
“我们斗不过他,就必须委曲求全?”石庭愤怒,“小落落,你别不承认,你现在已经没了善恶,你心中混沌了!”
陆落不说话,她不在是一个好人,她只是个术士。
“你当心万劫不复!小落落,你看到他的时候,你心里想什么,你自己清楚,你别找借口遮掩!”石庭冷了脸。
陆落撇过脸,不回答。
“你师父不在了,你翻了天!”石庭气死了,他实在无法忍受,暂时就住到了客栈。
他绝不跟宁墨谷住一个屋檐下。
水长宁不说话,也好似不在意。
看到水长宁,柏兮倒是想起了一diǎn什么,他对陆落道:“我之前没见过他,他术法也很厉害。”
“他术法一般。”陆落说。
水长宁的术法,陆落没见过,应该不算是特别厉害的。
柏兮摇摇头:“你还记得当初你托付他摆玄襄阵对抗我给我哥哥施下的法术吗?他加重了我的法术。”
“什么?”
“他没有帮你,他只是加重了宁多崖身上的术法,顺便毁了你在颜家布下的法阵,宁多崖才那么容易中招。”柏兮道。
陆落只感觉一瓢冷水,从头浇到脚跟,她后背的脊椎骨里,泛出阵阵的寒意,头皮一下子就麻了。
“你说,水长宁?”这几个字,陆落说得格外费劲,舌根像是被什么压住了,千斤重。
水长宁在陆落心中,素来温文尔雅。
他纯净,不染世俗。
颜浧曾给陆落匕首,暗示陆落,景耀元年将他困在树林里的,其实就是水长宁。
当初陆落术法稚嫩,她轻易解开了那阵法,是不是水长宁看到了她,主动放弃?
“我没有见过他,但是我听说过水龙王。他的术法比我们的古老,他可能是我术法还没有学成前的术士。”柏兮道,“他可以降雨、收雨,这是很古老的术法,五百年前就是传说了,更别提现在。”
陆落猛然站起身。
她去了水长宁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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