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到不了湖州。
可颜浧的话,随从不敢反驳,犹豫了下,随从传令下去,船夫们果然就加快了速度。
颜浧从抓狂的心绪里回神,整顿情绪,问:“疑犯畏罪潜逃,咱们可有损失?”
“没什么损失,死了一人,走失了一人。”随从道。
“死了谁?”
“张别驾。”
“那走失了谁?”颜浧又问。
“李泓李别驾。”
颜浧眼眸阴沉。
官船只有一个底舱,用铁皮浇灌的,沉重而结实,用来关押罪犯最合适了。
底舱只有门,无窗户,李泓负责每日给那群人送饭。
颜浧待他们很苛刻,一日只给一顿,定期看他们是否搞鬼,胳膊有没有接上去。
不成想,还是让他们得逞。
究其因果,是有了内鬼。
李泓就是那个内鬼。
颜浧对李泓一般,没想过提拔他。因为不器重,李泓的秉性如何,颜浧也不了解。
这次就是栽在李泓手里。
颜浧让半途中停船。
他将自己的随从,分成两拨,一拨随着他返回湖州,去找他的五娘;另一拨则护送几位随行的文官,让他们进京去阐明缘故,交代杭州的案子。
颜浧用小船先送了那些人上岸,然后让他们乘车北上,反正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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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时间线从颜浧处的十月,拉回江南的四月初,那时候颜浧刚离开湖州。
陆落家里气氛很好,因为初九他们就有除服了。
颜浧从湖州离开之后,闻氏怕陆落伤心,特意安抚了她几句。
“过去了娘,不必多提。”陆落态度坦然。
她的话,情真意切,在母亲听来却似敷衍。
于是陆落坐下,和闻氏细谈了一番。
她们母女聊了聊颜浧。
闻氏的激动过去了,陆落也心平气和。
陆落还是感激颜浧,让她经历过感情,那是她人生从未有过的体验。
相爱岂无伤?
伤害不过是爱情的一部分,陆落接受了它。
“.......我始终记得,父亲匆忙定下我的亲事。”陆落喟然,“这门亲事从开头就不好。”
“你能如此想,娘也放心。”闻氏道,“娘怕你想不开。”
“我心里难过是有的,却不会钻牛角尖。”陆落笑道。
陆落和闻氏闲聊,也趁机对闻氏说起了她的计划。
“再过几天,咱们就正式除服了。”陆落道,“娘,您想过邬大人吗?”
闻氏一怔。
邬予钟,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她最近养育十娘,心里充实,再也没想过他。
“娘,我希望此生,您和邬大人还能有缘。”陆落道。
闻氏大惊:“这怎么可能?”
“当初莲娘跟古树跑了,我还记得她的心甘情愿。娘,您还不如莲娘吗?”陆落问。
莲娘还只是个通房,就生完了十娘,陆其钧对其冷淡,她知晓前途渺茫,就跟着她的初恋情人私奔了。
他们躲进了东北茫茫的丛林。
陆落想起来,就感叹莲娘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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