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浧坐在书案前,手里拿着萨满给他的短刀,仔细查看。
这把短刀的纹路,是某种符篆,宁墨谷自创的,颜浧却瞧着眼熟。
他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今天他去了趟陆家,陆五娘的母亲,让颜浧有点吃惊。
他所吃惊的是,自己记得她,甚至有点敬重她。
“您既然是忘记了,真的不想知道中蛊那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何事吗?”颜浧想起他下属的这句话。
他曾问过自己的下属,自己中蛊到底是什么样子。
下属的描述,让颜浧觉得不可思议。
颜浧对陆落的好,所有人都很吃惊。
“男人在心爱的女子跟前,和在其他人跟前,原就是不太一样的。将军神志清晰,属下没察觉您的异样,不像是中蛊。”也有下属这么说。
颜浧从前很抵抗,可他最近有点动摇。
哪怕那段日子是中蛊了,他也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屈辱的讨好陆五娘。
记忆再不堪,也是他的。
“她今晚住在牢房里.......”思及此,颜浧心头一顿。
他起身望着庭院。
庭院黑黢黢的,没有月色,只有从窗口投出去氤氲的烛光,将一株桃树染得灼目妖娆。
灯火也将他的影子拉得长且孤独。
翌日清早,颜浧看过了湖州邵华倾案子的新线索,发现仍是一无所获。
湖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暂时就不回杭州,代表朝廷将此事安定,以免湖州也酿成悲剧。
他提审了那些道士、术士和和尚。
对于撞客,道士、和尚们,都有自己一套说辞,以及如何应对撞客,如何驱赶等,说得头头是道。
他们的说法,大同小异。
而且,没人承认自己和此事有关,甚至叫屈,颜浧一概不理
颜浧也提审了陆落。
“.......不是撞客,是些障眼法。”陆落已没了去杭州找颜浧时候的情绪,她安静立在他对面,阐述自己的立场。
她的说法,与其他道士们迥异。
颜浧第一次听到这种观点。
“如何障眼?”颜浧公事公办,冷然问道。
“就是用符篆凝聚煞气,让人会情不自禁模仿动物的表情和神态;而动物就是凶手自己带过来的,来之前就处理妥当了,它们没了神志,刺杀它们,它们也不会逃走,并不是换了灵魂舍不得走。”陆落解释道。
“你也会?”颜浧冷声问。
陆落点点头:“小把戏而已。”
“你可能找到凶手?”颜浧又问。
陆落又点头:“当然。”
颜浧蹙眉。
他静静看了几眼陆落,想从她脸上,寻出蛛丝马迹。
他甚至怀疑,背后是不是她在操控,想引起他的注意?
看着看着,耳边那句“忠武侯,我要退亲”就一闪而过,当初她就是这么扬起脸看着他的。
颜浧仓促收敛心智,道:“你领路,算你有功。”
他要去抓凶手。
只要抓到了凶手,就算陆落举报有功,可以放她回去。
这个条件应该很诱惑,毕竟牢房那么差,她一个姑娘家,定住得不舒服。
“我不会领路。”陆落道,“我不惹这个事。钦差大人,我劝您派自己带过来的护卫去抓,让衙门的人去也不行。”
颜浧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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