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付出都是有收获的。
“乡亲们,你们再不起来。”
“小子就给给乡亲们跪下了。”
林然说完就要落地下拜。
“状元郎,万万不可。”
“万万不可啊···这会让老身折寿的。”
林然身前的老丈赶紧阻止了林然下拜的动作。
跪倒在地的百姓们闻言。
也都抹着眼泪,从地上逐一起来。
“状元郎···”
“状元郎···”
朴实善良的老百姓没有什么文化。
他们喊不出令人愉悦的动听的语言。
只能高喊着‘状元郎’三个字。
发泄着内心对这位少年,最真挚的感谢。
这一段到赌坊门口的道路。
林然是注定再也不能踏马而行了。
被善良朴实的老百姓感动的他。
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
林然压抑住内心的情感,牵着马儿前行。
身后拉着满满当当金银财宝的十几辆马车紧紧跟随着。
“状元郎,狗剩可以跟着状元郎读书吗?”
阳关下一个衣衫单薄的少年。
大着胆子走到林然身边,开口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
但是却让整条街道,瞬间寂静无声。
林然举目望去。
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扑闪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
那眼神里闪烁着的是无尽的期盼和渴望。
那是对知识的期盼和渴望。
那是对学习的期盼和渴望。
如今的孩子啊。
哪里会有后世的义务教育。
这么大的孩子在后世,正是无忧无虑的坐在宽敞明亮的教室里读书学习,汲取营养的年纪。
可是在这个知识和文化被世家把控的年代啊。
他们想要读书和学习。
是何等的艰难。
何等的艰难啊···
林然看着面前的少年心突然疼痛了起来。
那是一种来自心底的疼痛。
可是,自己如果答应了这一个少年。
将会有成千上万个少年闻风而至。
自己现在林家村的学堂委实承受不起啊。
可是自己如果不答应这少年。
面对那双无比期盼和渴望的眼神。
自己的良心如何能够安稳下去啊?
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自己图自己和亲人安稳的度过一生吗?
难道只是贪图自己的荣华和富贵吗?
不。
绝对不是。
那不是他林然的性格和品格。
那样的话。
他也对不起来自后世的高等教育。
对不起一个来自灵魂的拷问。
就在霎那间。
林然做下了一个无比重大的决定。
一个连他自己都被吓了一条的决定。
一个在长安城。
在大唐的土地上。
掀起惊涛骇浪的决定。
他要开办学院。
他一定要开办学院。
虽然道路曲折。
前路漫漫。
但是,只要自己说服了李二陛下。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不会再有问题。
林然的内心一旦有了决定。
便会立即付诸实施。
“刘鹏,等会安排人将这个少年送去林家村学堂。”
“衣食住行全部照顾好······”
林然转身对着第一辆马车的四季酒楼掌柜刘鹏开口吩咐道。
“阿叔,状元郎收下狗剩了。”
少年哭泣着对身边的一位男子开口说道。
然后转身对着林然行叩拜大礼。
“学生狗剩,给老师行礼。”
林然坦然的接受了少年的拜师礼。
否则将会被少年以为自己还没有真正的接纳他。
所有人都静静的注视着这一切。
很多人的脸上挂着晶莹的泪花。
更多的则是对这个跪拜在地的少年郎的艳羡。
如此这般便成为了状元郎的学生。
简直是幸福来的太突然。
谁不知道今年会试的队伍里。
足足有状元郎的七十二名学生在里面。
一旦被状元郎收入门下,那妥妥的以后是个功名身啊······
“好了,起来吧。”
林然见少年郎行礼完毕开口说道。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
少年激动的声音,语无伦次。
“去第一辆马车上去,告诉你的亲人,以后寻你可以去林家村探望。”
林然开口交代道。
“老师,狗剩从小父母双亡,是叔叔把狗剩带大的。”
“叔叔,等狗剩长大了,给叔叔养老······”
少年抹抹眼泪,对着同样激动的一位男子大声的呼喊道。
林然内心不由的暗叹。
这是一位值得培养的好孩子。
不为别的。
只为这孩子有一颗感恩的心。
少年欢喜的走到刘鹏的马车前。
“叔叔,狗剩可以上去吗?”
刘鹏微微一笑。
“当然可以,因为你已经是公子的学生了。”
少年欢喜的坐上马车。
两个脚丫子不停的晃悠着。
少年的心里此刻是充满希望的。
少年的心里此刻是充满感恩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平坦的道路。
一条充满阳光的大道。
而这一切都是老师带给他的。
“真是感人的一幕啊。”
“老夫身为一国之相也是深感汗颜啊。”
待林然走动赌坊门口的时候。
宰相房玄龄由衷的赞叹道。
“让伯父见笑了。”
“都是晚辈应该做的。”
林然恭敬的施礼回答道。
“臭小子,姨父在这里,你看不到吗?”
“还不过来拜见姨父。”
程咬金挤到前面,大大咧咧的开口说道。
刚才的一幕他也看到了。
连他这个铁石心肠的人物。
都差点掉下眼泪。
他打心眼里为林然的举动感到骄傲和自豪。
作为林然的姨父。
此时此刻正是刷存在感的时候。
他岂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和时机。
“晚辈见过姨父,姨父真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精神了。”
林然一番话让程咬金喜出望外。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而今从林然的嘴里说出来。
而且用在程咬金的身上那可是效果杠杠滴。
程咬金欢喜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心里暗自思讨。
看来还是晚上不停运动的效果。
果然运动是生命的本钱。
以后还是要多多运动。
不停的运动才好···
“状元郎也进入赌坊了。”
“莫非状元郎也是来下注的?”
“对,对,等会打听打听,状元郎下注的是几号。”
“嗯嗯,一定打听清楚。跟着状元郎下注准没错。”
“老子就是砸锅卖铁,也要跟状元郎一把。”
“这位仁兄说道俺心里去了。”
“要砸就一起砸,这一把玩个大的。”
百姓们纷纷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晚辈,拜见卫国公。”
“晚辈,拜见莱国公。”
林然逐一对面前的这些长辈行礼。
这些可都是他派程处默邀请过来给自己镇场子的。
怠慢不得。
更何况这些人原本也是值得林然尊敬和崇拜的人物。
赌坊掌事虽然未曾见过林然。
可是见这些大唐重量级的人物都和他很熟络。
而且得知眼前的少年便是上一届的会试会元。
更是陛下钦点的状元郎。
当下也不敢怠慢。
走过来热情的招呼道。
“原来是状元郎大驾光临,小的今日得见状元郎,真是三生有幸啊。”
“莫非状元郎也是来下注的?”
赌坊掌事开口询问道。
同时门外的老百姓们都竖起耳朵,仔细等待状元郎的答案。
“本公子不来你这里下注?”
“莫非还是来喝茶不成?”
林然本就对赌博一事深痛恶绝。
言语之间更不会有好的语气。
如果不是为了打击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林然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赌坊半步。
赌坊掌事闻言并没有改变脸上依然挂着的微笑。
他们干这一行的。
早就练就了一副比城墙还要厚实几分的脸皮。
“既然状元郎前来下注,小的这就把注单给状元郎拿来。”
说完赌坊掌事将注单交到了林然的手中。
林然装模作样的查看了一番。
“本公子既然是来下注,自然是要为自己的学生打气加油的。”
“拿字据来,下注马周一千万贯······”
静···
安静···
瞬间整个大厅都鸦雀无声。
就连门口听到林然所言的老年姓。
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所有人的嘴里,都可以活生生的塞进去一个鸡蛋。
就连原本都知道林然会来下下重注的宰相房玄龄等人。
也是惊掉一地眼球。
程处默更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
我的天啊,一千万贯啊。
如果按照十二倍的赔率那是什么概念啊。
本身一千万贯,就是一个富可抵国的天文数字了。
一旦赢了,那可是万万贯啊。
即便是打死崔家他们也赔不起啊。
林然当然明白这些。
此次的目的就是遵循李二陛下的意愿。
一举将崔氏家族彻底击落。
刚刚狗剩的境遇,更是激起了林然心中对于世家的熊熊烈火。
正是他们的肆意妄为。
正是他们的一手遮天。
才让整个大唐的孩子们求学无路。
读书无门。
此仇不报。
自己愧对自己这个穿越者的身份。
“一千万贯······状元郎确定是一千万贯吗?”
赌坊掌事,浑身哆嗦着开口询问道。
豆大的汗珠在额头上挂满开来。
虽然家主说过多大的金额都可以接受。
可是这可是一千万贯啊。
如果一旦被状元郎押中。
这可是家破人亡的死局啊。
神仙也救不了的死局。
“刘鹏,让大家将金银全部搬进来。”
林然闻言回头开口吩咐道。
刘鹏答应一声,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
一箱箱的金饼子,银饼子···
金灿灿的银光闪闪的堆满了整个赌坊的大堂。
一时间让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这······”
赌坊掌事见状,腿肚子都软了下来。
浑身哆嗦不已。
“怎么了?莫非掌事的不敢接?”
林然大声开口呵斥道。
“这么一大笔钱财,小的实在不敢做主啊。”
掌事说话的时候都快哭了。
“什么?莫非林小哥的金银不是金银不成?”
“莫非你们赌坊不想做生意了不成?”
“如果接不下,你们就关门大吉吧。”
程咬金,尉迟敬德闻言一左一右将赌坊掌事给夹裹了起来。
随时都有让赌坊掌事魂飞魄散的危险。
赌坊掌事感受到了两位杀人不眨眼的大将军的杀气。
关键时刻还是狗头要紧啊。
“接···接···我们接。”
于是接下里在众人的注视下。
几十几个伙计齐齐上阵,足足清点了一个多时辰。
“掌事,这些金银折算成铜钱的话,足足有千万贯有余。”
内堂的管事拨打着半天算盘。
抬头开口回答道。
“既然银钱已经点清,快点开字据吧。”
“让这么多长辈等候这么久,本公子还要去请他们吃酒去呢。”
林然颇为不耐烦的开口说道。
“开,小的这就开字据。”
赌坊掌事浑身哆嗦着在字据上签字。
双方签字画押。
大唐有史以来最大的赌注诞生了。
目送林然和一干国公爷扬长而去。
赌坊掌事飞一般的往家主家跑去。
街道上的老百姓则是人山人海的往赌坊里挤去。
他们高举手中的铜板。
不管是十个铜板,或者是八个铜板。
纷纷都押注在马周的身上。
一时间,赌坊成了整个长安城最热闹的地方。
连几位国公都放心大胆的将上万贯,甚至几十万贯的钱财往马周身上下注。
他们这十个八个的铜板还怕个鸟。
更何况上次科举的状元郎可是押注了一千万贯啊!
那可是他们祖祖辈辈也不敢想象的财富。
就这样押注在了马周身上,可见状元郎对自己的学生,那是信心十足。
不是有句话叫,名师出高徒吗!
看来状元郎自信是有一定的道理的。
因为他就是一个名师啊!
不然刚刚那名叫狗剩的少年郎,何以会跪倒在地。
拜状元郎为师!
因为此次会试的考生之中,有足足七十二人是状元郎的学生。
这件事早就被长安城的百姓传扬的满城皆知了。
那个叫狗剩的少年,也真是走了狗屎运。
竟然被状元郎给收为学生。
真他娘的是祖坟上冒清烟了。
还没等下注完毕的百姓们出去,外面得到消息的百姓们又蜂拥而至。
整个赌坊一片繁荣昌盛的景象。
赌坊掌事一溜烟跑到了家主的府邸。
“老爷出大事了。”
掌事的气喘吁吁的开口说道。
“金牙子,何故慌慌张张的?”
“莫非赌坊出事了?”
崔氏族长闻言抬头看向赌坊掌事开口询问道。
“老爷,刚刚上次的状元郎押注一千万贯,一千万贯啊。”
金牙子开口大喘气。
“什么?一千万贯,可是押注咱们崔亮?”
“老爷,不是押注咱家公子,是下注的马周,就是老爷排在第十位的马周。”
金牙子擦擦额头的汗珠,如实回答道。
“马周…哦,我想起来了。”
“就是万年县的乡试头名。”
“你不用管了回赌坊好好做事,老爷自有办法。”
崔氏族长摆摆手让金牙子退下。
自己却直奔礼部尚书孔颖达之处。
要知道金科会元。
必须要经过礼部尚书批红的。
没有礼部尚书的认可,这份名单还有许多推敲之处。
除非像上次的林然那样,文采斐然之辈。
所有的阅卷考官都一致看好。
否则,一切皆有可能。
更何况,自家的崔亮早就名震长安。
一代神童的名声,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四季酒楼的二楼雅座里。
林然正在陪几位长辈饮酒。
当然晚辈们也都老老实实的作陪。
不过他们可不敢跟这些长辈们同桌共饮。
也只有林然是个另类。
深得这帮老家伙的喜欢和待见。
“臭小子,你就不怕那么多金银打了水漂?”
程咬金喝掉一碗酒。
大声的问出了大家心中的疑惑。
“姨父,您看晚辈像是那种做事没把握,没分寸的人吗?”
林然微笑着回应道。
“虽然老子看好你。”
“可是这会元的榜单可是有很大的余地的。”
“他可不是状元郎,是由陛下钦点的。”
“你就不担心,崔家从中作梗?”
程咬金的疑惑,也是众位长辈心中同样的疑惑。
就连宰相房玄龄和吏部尚书长孙无忌,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
静等林然的答案。
“晚辈如果没有猜错的话。”
“如今的崔氏族长应该已经到了师公孔尚书的府邸了。”
“哈哈···哈哈···其它的不用晚辈再多说什么了吧?”
林然大笑着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么说,你小子已经设好了圈套让崔家往里面钻?”
程咬金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宰相房玄龄和老狐狸长孙无忌也是震惊的无以复加。
这样的少年,这样的心智。
委实秒杀他们这些喜欢玩弄权谋的老字辈。
让他们不得不甘拜下风。
“各位长辈今天都在这里。”
“晚辈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们就等着收钱好了。”
“如果这赌局输了,晚辈赔偿各位长辈的所有损失。”
“这个当初晚辈可是让处默哥哥交代的一清二楚的。”
“钱财现在对晚辈来说只是身外之物。”
“今天狗剩的遭遇才是晚辈心里最大的痛楚。”
林然的话再次让酒桌上沉默了下来。
是啊,今天的场景他们也都看到了。
那个少年渴望的眼神,让人看到都不由的心痛不已。
可是,现如今。
又有什么好的办法呢?
“不知林公子可有什么解决之道?”
沉吟良久,宰相房玄龄终于开口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