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的眼神，落在眼里，真是叫人感到痛彻心扉，心如刀绞。
姜明远苦笑般的又再度扯了一下嘴角，旋即没有出声，沉默的站在她不远处的距离，没再说话。
而此时，叶楚楚好像也恢复了过来。
大概，是因为刚才听到他说的话后，痛哭的情绪被拽回来些，痛恨的情绪却是浓郁了些。
叶楚楚约莫是哭太久了，连眼泪都哭干了，喉咙也哭涩了，连开嗓的时候，都感觉缺水干痒。
她不想说话。
想要起身，却因为蹲的时候太久，腿脚都麻痹了，难以支撑，忍不住半蹲着了一会，缓和几分肢体的僵硬后，才继续慢慢起身站起来。
姜明远见她连起身都那么艰难，心里多少次想要伸手帮她，可他太明白她的个性了。
她正在气头上，饶是痛哭一场后，仍不能消气。
这不是普通寻常的生气，哄一哄就能解决的。
他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再不会像刚才那样，抱着侥幸心态去试探她的内心。
思及此，姜明远也一言不发的跟在她的身后。
两个人走在这黄昏落下的墓地里，墓地里的气氛很静谧，这里连一个人都没有。
这块地区被姜明远给承包了，没人会来打搅这安静的地带。
因此，两人走在这里，除了虫鸣声之外，就只剩下脚步声，而呼吸声。
惨烈的一阵哭泣后，身心好似都被掏空了。
她走路都轻浮，飘飘然的好像随时会倒下来。
可就算身体正在逼近极限，她仍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姜明远像是学乖了，没有擅作主张的上前，而是紧跟在身边，以防她万一真的支撑不住摔倒。
但，最终叶楚楚并没有倒下来。
她走到了车子前，自己打开门钻入了车内。
然后靠着最旁边的位置，脑袋一头歪斜上去。
她枕着车窗，眼睛都不带往旁边瞥一下，似乎眼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一路上，又是沉默无声。
姜明远知道，她目前的身体状况不怎么好，因此，还是带她返回了医院。
叶楚楚并没有抗拒回到医院。
她宛若丢了灵魂般，躺到了床上。
然后一个转身，就背过身来面对他。
姜明远见此，眼底满是苦涩之意。
她不想面对自己。
是自己搞砸了。
他不找借口。
姜明远很轻的在背后说了一句：“我好好休息，我会来看你。”
“你不要来了，你让我一个人。”
叶楚楚这么说，口气很生硬。
她不想看到他。
她想到刚才在墓地的时候，她那样脆弱的投入他的怀抱。
如果不是她率先示弱，他又怎么会觉得，自己是打算原谅他了呢？
是她……是她展现出了这样一层意思。
叶楚楚想到这，忍不住攥紧了被褥，把头埋得更深了。
王妈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没用了？
最后一面看不到，生气也会忍不住想要靠近……
姜明远听到这句话，手心一抖，他忍耐了很久，还是说道：“楚楚，让你一个人在医院，我会担心你。”
叶楚楚听着，心里一颤。
她何尝不知道……
他那样在意自己，重视自己，为自己付出那么多……
这一切都是不可抹除的。
然而，他欺骗自己，让自己连王妈最后一面都见不到的痛苦事实，也同样无法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