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繇只是职业性的颔首,他说,“另有您不知道的,凌总也并不一直都是顺境,他能走到今天每一步都务必小心翼翼,只是他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所以才看起来并非那么吃力。”他笑了下,语气中试图纾解时安和凌宗短暂的隔阂,“任何一件事取得最优解之后所要消耗的精力都是一样的,凌总只是更拼命而已。”
“你这么为他说话?”
周繇摇了摇头,他说,“我也只是就事论事,凌总长年累月的工作,几乎所有的私人时间都被囊括到公事里,交际应酬也同样与工作有关,他那么有钱,可是一天能正常三餐都很难说,”当然了,“后来你的出现,让他情况稍稍好转。”
他说,“他之前是有很严重的胃溃疡的,他的肠胃系统很脆弱。”
最开始进入普惠的凌宗并没有任何优待,甚至鲜少人知道他就是凌魏国的二公子,凌魏国美其名曰历练,其实只是变着法的让他低头服软,让他熟悉凌魏国的经世之道。
凌宗是凌魏国的儿子,他不可能让他有除却普惠之外的其他走向,凌宗很识时务,他知道摆脱窘境只能从普惠开始。
所以凌宗保持着疏离的顺从与隐忍,老一辈的经商都是从酒桌上开始的,哪个部的部.长什么党.委的书记,每餐每顿都好不热闹纸醉金迷灯红酒绿靡靡颓丧,毕业后回来普惠的第一年,在凌魏国的安排下他几乎夜夜醉酒,油腻中年都有劝酒的习俗,凌宗无可奈何。
最致命的一次,凌宗因为酒精过度引起急性中毒骤然住院,凌魏国才觉得事情严重了。
那一年他二十二岁,步履维艰的走向了专业领域。
今年他三十。
中间不是一长串的空白,而是接天累月的厮杀。
周繇是被训练过的凌宗的得力助手,每每欲言又止,他都很清楚怎么让时安心软,所以每次和他的对话时安都不得已草草收场,她容易掉进凌宗的坑里。
时安不可避免的陷入焦灼的混乱中,在凌宗给予的空档里,她一时间理不清楚,于是当下.体有轻微出血的时候,她已然措手不及。
凌宗意料外的错乱。
凌宗是在董事会的时候接到周繇的来电,这是他第一次坐上主位,手机在台面上轻微颤抖,台下依旧是熟悉的争来吵去,他们各自代表董事的利益对是否罢擢凌况发表长篇大论,因为凌况和腾运内部交易的证据充分,袁林芬也只能拉下面子以求自保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