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那么的疼却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
那一刻,她明白了。
从今以后,她的世界里,可能就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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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辞洲出国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时间过得很快。
看着春去秋来,看着凛冬将至,看着繁花似锦,看着落叶缤纷,转瞬间,就已经过去了一年。
易辞洲渐渐变成了舒晚眼里的一个“标本”。
一年里,除了偶尔能在新闻和杂志刊物上见到他那张棱角分明、淡漠冷峻的脸,其余的时间,舒晚已经不再把他当成生命里的一部分。
从一开始的撕心裂肺,到现在的无动于衷,只不过短短一年时间。
再听到“易辞洲”这个名字,舒晚觉得,就跟新闻联播里随机采访的路人甲差不多。
这日下午,手机“嗞”地震动,将午睡的舒晚震醒。
好友邵梨发来微信:【下午茶?】
舒晚揉了揉眼睛,意识迷糊了好久,才慢吞吞回复道:【好呀,几点,哪里?】
邵梨:【3点半,鹿岛。】
舒晚:【好。】
刚发出去消息,对面又来了一条语音。
“……”
知道我听不见,还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舒晚抬眼看着天花板懵了很久,这才浅浅地呼了一口气,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助听器。
点开语音,一声软得出水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你知道吗?易辞洲今天回国。”
听到“易辞洲”三个字,舒晚心中倏地“咯嘣”一下,眼底闪过隐隐的光,两只手也不由自主地捏紧了一些。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打着字:【哦。】
下午三点半,舒晚应约来到鹿岛。
邵梨已经点好了下午茶,满满一桌的玫瑰花园主题,精致的糕点和仿真的花瓣混摆在一起,让人看了心旷神怡。
舒晚坐下,将包放在一边,问道:“你最近不是在准备最新一季的秀场吗?怎有空出来了?”
邵梨喝着奶茶,嘴角勾起,抬眼轻瞥了她一眼,“找你这个大设计师催稿啊!”
舒晚怔了一秒,自嘲般地笑笑:“什么大设计师,不过就是个裁缝而已。”
甜腻奶茶有些带着后劲的苦涩,两个人沉默了片刻,邵梨垂下眼,轻飘飘说道:“我可真羡慕你,有老公等于没有,结婚当夜就扛着飞机跑了。”
听她这么说,舒晚抬眼问道:“你家冯小公子又干什么了?”
“冯小公子?”邵梨讥讽道:“冯羿他算哪门子公子啊?我真觉得,我这么努力地工作赚钱,是犯贱。”
舒晚拿起一块淡粉色的玫瑰曲奇,仔细端详了一番,掰开来,泡进奶茶里。
“总比我好吧……”
“呵?”邵梨轻嗤,淡淡说道:“舒晚,易辞洲至少知道要装要演,可你看冯羿那个傻逼,花着我的钱,泡最嫩的妞。”
要装要演?
这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易辞洲的演技,从恋爱到结婚,骗了她那么久,那可是堪称一绝。
邵梨叹了口气,将手机推过来,“看了没?今早上的新闻。”
手机视频里,正是易辞洲,一身笔挺的西装,走在机场的通道上。
记者问道:“易总,您在国外花了一年的时间,终于拿下了和triangle space公司的合同,对此,你最想说什么?”
易辞洲脸上没有笑意,但依然是随和的表情,他淡淡道:“想对我的妻子说抱歉,毕竟,在家里等了我一年。”
“……”
只这一句话,又可以让他的形象吹气球似的膨胀起来。
作为少数几个顶级富三代,能像易辞洲这样年纪轻轻就有所大作为的,屈指可数。
看多了虚假,神经早已麻木。
舒晚将手机推开,漠然道:“他说假话,永远不会脸红。”
邵梨不置可否,“这些男人,都一样。”
她喝了口水,看了看窗外的景色,又继续道:“不过我听说,他用关系把你那个进过局子的弟弟塞进了创世公司,光这点,就比我家那个冯羿强多了。”
“……”
舒晚听着,出了会儿神,没接她的话。
这一年里,她想得很明白了,只要易辞洲能帮舒家,她愿意配合他好好演戏。
如果易辞洲曾经对她有过感情,却突然移情别恋,可能她还会很难接受。
但是知道他从来没有爱过她,甚至还对她有着深深的嫌恶,一切都释然了。
邵梨见她不说话,仔细打量了她一眼,说道:“说实话,自从在你的婚宴上认识你,除了觉得你偶尔有点压抑,其余的,和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舒晚不紧不慢地咀嚼着饼干,香甜的黄油顺着舌尖柔顺地滑进口里,慢慢将肠胃糅合得甜腻满腹。
她喝了一口奶茶,然后伸手,撩起一边头发,露出耳朵,“那这样呢?”
咖啡馆的光线很好,两个人又是坐在窗口,透明的耳背式助听器在阳光的折射下晶莹剔透,与桌上摆放的茶盏玻璃杯倒是如出一辙地清澈。
这样一看,不仅没那么碍眼,反而还有些美感。
邵梨疑道:“不是有那种入耳式的吗?”
舒晚摇摇头:“我是重度神经性耳聋,听力损伤太多,验配师说我用不了那种。而且入耳式戴久了容易得中耳炎,造成二次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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