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卫霖?如何能让千军万马臣服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这些年来带领万千将士开疆拓土的是他,在战场上南征北伐的是他,上面那个位置,本应是他的。
卫然转动摩挲着长袖下的玉扳指,漠然道:“今日大敛,察尔哈部的人久久未到,这怕是有些说不过去?”
“这个这个……确实……”
卫霖明显被卫然气势压了下去,不知如何应答,只能慌慌张张地望向秋玄。
“小王爷一行人舟车劳顿,听说郡主水土不服,接连病了多日,今日他们来得晚些也是情有可原,陛下您说呢?”
秋玄今日一袭白衣,腰配玉带,长身玉立,落落穆穆,眉眼下透着疏离。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右相若是以此为他们开脱,也太不尊重先帝了吧?”卫然紧接着道。
“微臣记得好似那日察尔哈的乌衍赤小王爷和筠钰群主在宣武门遇刺,郡主受了惊吓,所以才病了。如今病还未好全便要入宫,我大荆难道这点肚量都没有了吗?”
卫芷见秋玄处处与卫然作对,愤懑不已,明明就是乌衍赤他们来晚了,遇刺一事都以过了那么多日,他偏要扯那么远做甚?
卫霖咳嗽一声,赶紧接过秋玄话茬,“秋卿说得极是!三皇弟,当时父皇命你监国,朕记得当时你还调了许多人马护送察尔哈的使臣入京,没想到还是让刺客有机可乘。你说要是筠钰群主有什么三长两短,父皇如何像嘉亲可汗交代?咱们啊,万不可因此事伤了我大荆与察尔哈的和气,朕看再等等小王爷和郡主也不迟。”
秋玄古井无波的眼神不带一丝波澜,与卫霖眼神交汇之际,嘴唇轻微动了两下,卫霖明白过来,连忙道,“对了,还有件事,父皇生前亲笔列了一份名单,李錴海,你来念给他们听听。”
“诺。”
李錴海从袖中掏出竹简,字正腔圆地念起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纯妃、淑妃、从二品修怡、修媛,正三品贵嫔,从六品美人才人……共三十妃嫔从葬,教坊女乐及伺寝宫人尽数殉葬,另,云锦、蜀锦各百匹,天禄阁内经史子集等两万余件藏书......”
还未等李錴海念完,妃嫔那边已是一片哭声。陪葬名单中,除了皇后、慧妃德妃等几个有子嗣的妃子,其余侍奉过先帝的,基本全都要陪葬。有几个刚得宠的年轻妃子在听见自己名字后脸色惨白,在殿前嚎啕大哭,甚至还有一两个直接晕死了过去。一瞬间大殿之内闹闹哄哄,聒噪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