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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这些东西还要么?”李星冉拎着一袋子零食问。
许一一系着鞋带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说:“不带了吧,等会儿下去分给护士小姐姐吧。”
李星冉撇了撇嘴,从里面掏出颗糖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拿起一个拼好的米奇吐槽道:“你们家傅总还真是把你当小孩养,零食也就算了,居然还买了这么多乐高……我服了。”
许一一站起身理了理头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她才不会说乐高是她要傅非衍给买的。
住院其实并不影响她画画看书,这些可比拼乐高废时间多了,可是认真努力太累了,她就像是迎来了迟到了许多年的青春期,叛逆来得有点突然,厌起了学来,傅非衍也帮着打掩护,每每老太打电话来查岗都被他糊弄过去。
她故作镇定地从李星冉的手里接过米奇,这是她拼的,桌上还有个米妮是傅非衍拼的,今天早上吃完早餐两人窝在沙发上拼完的。
今天是出院的日子,她前前后后硬是被傅非衍拉着在医院住了1个多月,说是住院其实就跟换个地方休息几天一个样,傅非衍天天陪着,李星冉时不时也会抽空来看看她,老太早晚各一通的视频电话。
只是多了走廊拐个弯就会看到24小时待命的医生,隔着一层楼还住着许嘉允。
那天晚上聊完许一一想了很多,她远不似表面上的那么平静,可是在这里没有让她有缩进壳的机会,她还混乱着踟蹰着,就被心理医生找上了门,于是她终于彻头彻尾地放下体面,右手攥着左手,攥得紧紧的,把她不太完美的26年断断续续地像讲诉一个长长的噩梦一样,没有掐头去尾,没有粉饰美化,她试着去重新审视许嘉允,剖析许一一,了解傅非衍……林林总总里挑挑拣拣竟也能找到些美好的东西。
那天她们聊了很多,比7年来就诊加起来都多。
医生夸她很勇敢,她在出门的时候第一次笑得像个孩子一样,门外傅非衍抱臂站在门口等她,开门一瞬间就笑着张开了手臂拥抱了她。
他们沐浴在阳光下,相视而笑,手牵着手对着医生扬了扬,转身离去。
今天早上她做完最后的心理测试,结果挺好,虽然不能说痊愈,但是至少稳定了就是一个大的进步,后面定时复诊就好。
也就一个月的时间,傅非衍却恨不得把家搬过来,杂七杂八的东西买了一堆,能送的都送了,丢的丢了,最后除了些衣服跟乐高要带走的也不多。
“你们家傅非衍打个电话怎么打这么久?行李就这些了吧,你把零食拿去给护士小姐姐吧,我再看看有没有落下的。”
李星冉唠唠叨叨的一路收拾一路往卫生间走,许一一笑着摇摇头从桌上拎起零食袋子往外走。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碰到从楼上走下来的护士长,她瞬间僵了一下又马上笑盈盈地走向前打招呼问她要不要拿点零食。
私人医院病人不多,住了这么久一来二去的她也跟这些个护士熟了起来,大家时不时拿她跟傅非衍打趣,没见过这么高冷又黏人的男朋友,每每把许一一逗得面红耳赤的。
今天是许一一出院的好日子,大家看着护士长从楼上下来,聊着聊着就顺道八卦起了顶楼的那个女人,护士长忍不住叹息:“长得那么美,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一天天的浑浑噩噩人都认不清。”
其中一个主要负责许一一小护士看了一眼许一一也跟着附和道:“是呀,怎么美女都这么多烦恼啊。”
许一一愣了愣,神色复杂的扯了扯嘴角,开玩笑道:“大概美也是一种罪过吧。”
护士长刚刚说完就觉得失言了,医护人员在私下里偶尔也会八卦,聊可以聊,但不能在患者面前聊,眼见着几个小护士越说越带劲,赶紧把几个人赶走了。
“不好意思,许小姐。”护士长有点尴尬的道歉。
许一一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她低头看了看扁下去的袋子,默默地把塑料袋子团成一团准备丢掉,团到最后意外地发现居然还剩一颗糖,她盯着那颗糖,抿了抿嘴唇,喃喃地问:“她怎么样了?”
护士长有点诧异地问:“谁?”
“顶楼的那个女病人。”
………………
傅非衍接了个e城度假村那边的电话,又给老太打电话对了下细节,按往常本来以为十分钟就能结束,没想到跟老太一聊就聊了半个小时,老太太嘴上说着没什么好操心的,实则还是心疼的骂着傅非衍不靠谱,把人带回去就给搞进医院了,甚至怀疑别不是他把许一一肚子搞大了。
傅非衍被骂得狗血淋头也不敢还口,他倒是想许一一怀孕,但是无奈许一一没怀上啊,做爱内射了那么多次感觉做了寂寞,他忐忑不安拿着许一一的体检报告问了医生,得到没什么大碍的结果才放下心来,情绪状态对女生的身体影响太大了,这几年还是伤了点身子,许一一的身体底子差,老太悉心养了这么几年才终于养回来一点,要怀孕还得悉心调养才行,不过怀不怀孕,能不能怀,傅非衍都不在意,他只想要许一一有个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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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老太再三保证老太才不情不愿的看在他真的做了财产转移的份上放过他,挂了电话回病房没看到许一一,傅非衍问了李星冉去护士站找人。
一出门就在楼梯口碰到从楼上下来的许一一,傅非衍抬头看了一眼楼梯,看着许一一微微沁出点汗的额头,上前把人抱进了怀里,许一一的后背潮潮的,棉质衬衫在手掌下贴着背部肌肤吸走了汗液,许一一微微地颤抖着,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老太说国庆完要来s市看你。让她跟我们一起住好不好?”
许一一埋在傅非衍的怀里,依靠着他,听着他心跳再调整着自己的心跳,当两个心跳渐渐合二为一时,她笑着说:“好啊。”
跟所有人道了别,傅非衍把箱子塞进了后备箱,坐上了驾驶座,许一一被李星冉挽着,离开前回头看了眼顶楼的那扇窗,垂下眼勾了勾唇。
回家的路上,李星冉兴奋的跟许一一聊着几天后的婚礼,傅非衍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跟许一一对视,年少时的那双薄情眸不知何时变成了多情目,许一一被看得红了脸,心怦怦的跳着,她转头看向窗外。
街景在飞快后退,路上形色各异的行人匆匆忙忙,这人间烟火笼在万丈光芒之下,她降下了窗子,惬意的靠着窗边,热风呼呼吹在脸上,吹乱了头发。
车厢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傅非衍打开了电台,电台里一个女声轻轻地唱:
我曾沙漠里撑伞等雨
风闻有你的消息就去
我曾走在这人生逆旅
也不忘抱紧你
我曾将隐晦爱意尽兴
却只看向你的眼底
我曾走在这人生逆旅
也不忘切慕你
我想世间最大的欢喜
不过是你等的人也在找你
如鲸向海似鸟投林
前程似锦的奔向你
我想世间最大的欢喜
不过爱上一个人用尽力气
山河星辰心愿天灯
不负相遇。
………………
一曲终了,车子平缓的开在回家的路上,许一一张开手指,阳光从指尖穿过照在脸上,四海之大,她有家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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