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雷一阵强过一阵,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攫住了,嗓子眼发干,让她喘不过气来,睡衣被冷汗打湿,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却徒劳地发现恐惧占据了上风,她的手脚因为麻木而根本动不了。
好在还有薯条,小心翼翼舔着她的手背,温热的舌头让她在这个寒冷的雨夜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别怕,别怕……”不知道是在安慰它还是安慰自己,陆青时小声说着,撑着门努力想要爬起来,应该是打雷导致的跳闸了,没关系没关系,把电闸扳上去就好了。
她从枕头下摸索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转身往伸手不见五指的客厅走去,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张惨白的脸映入眼帘。
“是你杀了我!”半人高的孩子尖叫着露出锋利的獠牙扑了上来。
“啊!”陆青时跌坐在了地上,手电筒光纷乱,薯条从她怀里跑走,她捂着头哭泣着,冷汗打湿了额发,丝丝缕缕的恐惧沁入骨髓里。
“不是我不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生理泪水糊了满脸,因为受惊之后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又是一道炸雷响在了天边,陆青时捂住耳朵,脸色惨白,门口突然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
她的身体瞬间冰凉了下来,恐惧让她动弹不得,渗入骨髓的寒冷让她浑身哆嗦着。
门口的敲门声一阵强过一阵,鼓点一样砸在她心上,陆青时痛苦地用手抱住了头。
“乐乐……不是我……不是我……妈妈爱你……”
顾衍之使劲拍着门:“青时,青时,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室寂静,风雨交加里似乎能听见从屋里传来的低泣,顾衍之退后两步,从兜里摸出铁丝插进锁孔里捣鼓了一阵,然后推门而入。
闪电划破了夜空,穿着单薄睡衣的女人披头散发躺在地板上,她心头一紧,快步冲了过去。
“青时,青时?”她把人扶了起来,手电筒放在一边照亮:“是我,没事了,没事了”
怀里的女人攥紧了她的衣服,滚烫的泪水落进她的颈窝里:“我看见乐乐了……我看见他了……他说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陆青时总是强大而充满了自信的,无论是手术台上还是急救现场,她良好的心理素质总能让她应付自如,因此她也鲜少落泪,像这样情绪奔溃的时候她只见过一次。
就算是何淼淼去世那一次她也不像现在这样害怕地浑身发抖。
胸腔又酸又涩,顾衍之心疼极了:“不是,不是的,只是做噩梦了青时,如果他还在,一定也非常爱你”
“别怕,别怕,都过去了”她低沉略带磁性的声音似乎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安抚了她那些未知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