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又去锦州啊”对方发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来调侃她。
“嗯……女朋友出了一点事,我很担心她”
相处的时间久了,虽然不知道网络背后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对她还是有一种出自本能的信任,就像她说预支工资,对方也二话不说就转了,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份情谊她会记得一辈子。
“那快去吧,有需要跟我说,先借你”
方知有收拾了几件衣服塞进包里,把储蓄罐里所有的钱拿了出来,大概有几百块,她放了一半在客厅里留给妈妈,并留了字条,又请邻居在她不在的时候多走动走动,做完这一切之后,她登上了开往火车站的公交车。
因为已经过了最佳阻断时间,陆青时开的药剂量非常大,副作用也相对很明显。
仅仅只是用药第一天,她就开始大把掉头发,她见过化疗患者是怎么从乌黑浓密的秀发到最后头发全掉完的,一种无形的恐惧紧紧攫住了心脏。
接下来是浑身乏力,恶心,她看了一会儿书就浑浑噩噩睡过去,醒来趴在马桶上干呕的时候,敲门声响了起来。
于归跌跌撞撞爬过去开门,就被人拥进了怀里:“小归……”
巨大的惊喜与恐惧爬上了心间,于归一把推开了她:“你走!离我远点!别过来!”
她说着往后缩,撞倒了屋内的椅子,桌上的水洒了一地。
方知有手里拎着水果,关上门,一步步走向她:“我去过医院,找过你导师,我都……知道了”
不知道是因为服药的关系,还是什么,她的情绪从来没有这么歇斯底里过,于归随手抄起枕头砸向了她:“你滚!我都说了分手了!你还来干什么?!!!”
“我不同意!!!”方知有大声嘶吼着回答她,彼此看着对方泪流满面狼狈不堪的样子。
“凭什么谈恋爱的时候要两情相悦,分手只要一个人同意就好了?于归,你这样对我好不公平”
于归哆嗦着,把头埋入膝盖里:“你别过来……你走啊……我……我有病……会传染给你的……”
方知有环视着她这个不足十平米杂物间一样的宿舍,到处堆满的书籍,行李箱拼成的桌子,铁架子床上结满的手术结,泡面和杂物混在一起的异味,她的小归是怎么在这里度过了半年的。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都痛得要窒息,把人抱进怀里的时候,能清晰摸到她身上的骨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