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启霁没想她她开口第一句是这个,愣了一下,“应该,应该是不知道的。大兄不欲令我提起,要不是……我也不会说。”
盛姿长吁一口气,点点头,放下心。要不这就太委屈阿姊了。
只是……启斐居然还有过这么一段过往,而且不打算说。
她心中千般滋味,启斐那天若是说了,就算不徒跣赔罪她也绝没法再生气,毕竟这确实是她欠了他。
哪至于现在这样,他日日看望都得不了她几个好脸色。虽然有她估计拿乔的成分在,但确实连她都心惊启斐的忍让,而他居然一点要提当年之事的意思都没有。
他都不觉得委屈吗?
这又是何必。
盛姿心乱如麻,直到今天,她不得不说,确实感受到了启霁所说的“他的真心”。
没有人会不喜欢这样被人珍重,何况这颗真心是完全在她意料之外的,却那样赤诚。
盛姿垂过头,启斐自然胜过酌让千倍,她如今已在内宫,再想找什么消遣也不大可能,不如……
“你所说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我也明了。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盛姿叹了口气道。
启霁见她面色缓和下来,态度也好得多,放下心来,眼珠转了两转,不免又提起尚铭谋反之事:“阿姿,你……我……启敏的事闹得这么大,你说后面要怎么收尾为好呢?还有没有、有没有其他……”点到为止。
他虽然不怎么喜欢管这些麻烦事,但启萌最近对他的态度确实大有改善。他在这种方式这条路上尝到了甜头,就希望盛姿还有些什么别的主意,能把启萌的心重新拿回来。
他的床头,那只粘好的瓶子仍旧放在那里。
皇室里,启萌是第一个给过他关怀的人,不是忽略不是敷衍,也不同于大兄那种兄弟间的照顾,是连他阿姨都不会给予的耐心和温柔。
哪怕别有用心,他甘之如饴。
人各有命,他生来就没有那样唯我独尊号令群雄的霸气,不是阿耶那样能牢握生杀予夺的天子,也不似多年身揽大权的秦王叔。
他是个不像王爷的王爷,可也不一定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吧。
没谁规定因为出生在帝王家,就一定要雄心壮志抱负不凡,有姬发就有姬寅,有武三思就有武攸绪。
生在皇家是他命好运好,积德积福修来的,可不是画地为牢。
盛姿一听就知道他的未尽之意,不由好笑,也行,倒是省了她绞尽脑汁想如何开口才能不显得过于别有用心的功夫了。
但……“你这未免也太心急了,启敏的事儿这才过几天,我又不是张汤,哪找那么多大案来给你办。”
盛姿看他一瞬间霜打茄子一样,不免好笑,再点他一句:“你上次可还欠我人情没还,我可是记着呢,嗯?”
启霁似是有一瞬羞赧,转而道:“我自然不忘,阿姿你以后有需要我帮忙帮得到的就说好了!只是……你尽快啊,打铁趁热……”声音越来越小。
盛姿翻了个白眼过去,似笑非笑:“行吧,那你可记牢了。至于现在,我手上是真没什么,等我想到了再找你。”
“再有,”盛姿忽然想起来,“你现在也别靠太近,偷不如偷不着,况且现在你形象尚未稳定,万一要是露馅,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启霁略想了想,狠狠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