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慢慢敛起笑,一脸正色地看了他会儿,接着无比清晰有力地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凌君则直直看着他,没任何反应,眼眸深处却一点点变得更为暗沉。
沈放接着道:“当年我喝醉了,说的那些话不是我的本意,我很抱歉。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绝对、绝对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希望你能知道。”
当年慌不择言下对凌君则所说的那些话是他一直以来的心病,他一直都很后悔,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死也不会那么说。
“然后呢?”凌君则平静地问。
沈放没明白,冲他眨了眨眼:“什么然后?”
“你是想两清吗?将过去与现在分割,过去的归过去,现在的管现在,泾渭分明。”将年少时的情愫剔除,以后见面还是朋友,他也不会再为过去苦恼。“是这样吗?”
是这样吗?沈放自问。
好像有哪里不对,但是……
“对,两清了我们就能重新开始。”最重要的是重新开始。
只能说他的理解显然和凌君则的出现了偏差,而这个偏差导致了之后严重的后果。
凌君则闻言冷笑道:“好,我知道了。”说着不由分说升起车窗,发动车子绝尘而去。
“唉……”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沈放望着车屁股目瞪口呆。
29条鱼边想
2015121922:14
第二十七章
凌君则这天起来就觉得有点不舒服,胃部隐隐作痛,头还有点晕。但他今天和谷裳说好了要去看师父,不能爽约,于是随便吞服两颗消炎止痛药就出门了。
谷云尧今年已经七十多了,但仍精神抖擞,头发乌黑,看起来就像六十几岁的人。他有数个儿女,儿女之下又有好几个孙辈,但真正继承他衣钵的只有谷裳一个。不是他的儿女不肯跟他学疁剧,而是他自己不要他们学。
学戏讲究的是机缘,是天分,是灵气,没有这三者之一对他来说都是呆头鹅,他便不屑教。故而戏曲界别的大师都是桃李满天下,只谷云尧谷老先生徒弟掰掰手指就能数得出来。不过他徒弟虽少,但好在各个青出于蓝。
凌君则是他收山前最后收的一名弟子,大概是因为对方命途多舛,排行最末,谷老也就格外重视怜惜。不仅在片玉社开办之初多有照拂,之后只要是这个徒弟提的请求,他也都能帮就帮少有拒绝的,就好比这次重排《铁冠图》。
这么多年也不是没人请他出山,做艺术顾问、戏曲指导、评委,什么的都有,他都不为所动,但凌君则一提这件事,他便毫不犹豫接下了总导演的活计,可以说,他是在全力支持徒弟的疁剧事业。
不过再怎么说他也年事已高,有时候不方便走动,就只好叫凌君则到他这边来汇报进度。
“师父,原来全本十四折,我和陈教授商量了下,最后决定改为七折,将剧情精炼化,最重要的是可以一天唱完,不必分场。”凌君则将初稿递给他过目。
改编后的《铁冠图》将剔除过于冗长的部分,保留精髓,并且重新编曲,由传统的笛师和鼓师伴奏改为传统管弦乐队合奏。
谷云尧点点头:“演员选好了吗?”
“我饰崇祯,李涵云饰周皇后……”凌君则将自己的安排一一告诉了对方。
谷云尧指点他:“你之前唱巾生比较多,这次唱大官生要好好练练,声音要从胸腔发出来,要有共鸣懂吗?你之前唱的是乾旦,我就怕你声音发不出来,唱巾生可能还听不出,大官生就要考验你功夫了。”
凌君则道:“我知道了师父,回去这就抓紧练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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