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则与他干杯,胡嘉乐一边说:“给你店里拍了我之后就不要有生意了,太降低逼格了。”
“是‘屌格’!”钟憶严肃纠正他。
“去你的!”
桌上气氛逐渐热络起来,沈放偶尔插一句,大多时间都是默默帮大家涮菜。
聊着聊着,胡嘉乐忽然道:“你那时候不是在国营曲社实习还是实训吗?我记得高三沈放走的那年你也快毕业了,之后你就出来自己干了?这也太牛`逼了!”
沈放一激灵,忙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也非常想知道。他后来几年回国想要找凌君则,还曾经打电话去白柳天芳问过,但是接电话的人一听名字就说没这么个人直接把他电话挂了。他一直以为凌君则后来是去了别的曲社,说不定是外地的曲社,但是那天听赵老说又好像不是那回事。
凌君则拿筷子的手一顿,随即微笑道:“不是。那两年我身体长得挺快的,有一次在台上表演,台下正好坐着我师父,表演结束他就和我说,以我的体型最多再撑两年,之后身段就会完全变形走样,与其苦苦挣扎到最后丑态百出,还不如趁早弃旦从生跟着他学戏。我觉得很有道理,就与他学了几年的戏,积累了足够多的经验,五年前才办了片玉社。”
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当时其实远比他说得要复杂许多。
何国明一直打压他只让他唱些不痛不痒的小角色,沈放那时候又离他而去,凌娅精神也开始初现问题,他承受着各方面的压力实在有些力不从心,在台上就经常出错,专业素质频频受到质疑。
凌君则记得那会儿白柳天芳对他的评价是“空有其表”,就差直接说他是个花瓶了。
后来他就遇到了谷云尧老先生,谷老眼毒,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的问题,让他回家考虑好了给他回复。他将事情与凌娅说了,没想到对方反应激烈,怎么也不准他放弃唱乾旦,最后还跑到白柳天芳苦苦哀求何国明。理所当然地,她遭到了何国明无情的耻笑与羞辱。
凌君则可以忍受何国明的骚扰,可以忍受他的冷嘲热讽,但不能忍受他这样对凌娅,冲动之下揍了对方一拳。
那一拳几乎断送了他的未来。
再后来,袁老师、谷老都帮他求情,虽然何国明不再追究,但他同时也失去了进入任何一家国营曲社的机会。没多久,凌娅也因为身体和精神状况不佳住进了疗养院。
那些都是凌君则不愿再回首的过去,和很多事一样,他不准备与任何人分享。
沈放默默听着,突然问:“当时你妈怎么说的?”
他不相信凌娅这样好说话,心里总有些不安。
但转念一想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现在不安还有个屁用!
“这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了。”凌君则这么说着,脑海里还是回忆起当初凌娅对他说的话。
——你怎么对得起我这些年对你的培养?我要你替我站在舞台上,你为什么不肯?为什么不肯?!
——不唱旦角你就不是我的儿子,我不会认你的,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一定是你得罪了人家,你为什么不能改改你的脾气?你快点去跟人家赔礼道歉,这样你也好进国营曲社。
他闭了闭眼,将那些杂音摈除脑外。
沈放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或者说没有全部将实情说出来,但顾忌在场还有钟憶和胡嘉乐,也不好问的更细。
四人边吃边聊,吃的差不多了,胡嘉乐在旁边摆弄相机,说要拍张合影纪念一下。
而这时沈放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眼屏幕,立马起身往外走去。
“我接个电话。”
钟憶嫌弃地皱眉:“谁啊瞧把你急的?快去快回!”
等走到火锅店外面他才摁下接听键:“喂,妈?什么事啊?”
冯女士爽朗的嗓音透过手机传达到沈放耳里:“妈妈跟你说,昨天搓麻将的时候我有个牌友的侄女,人家很优秀的,跟你一样也是留洋回来的,我已经帮你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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