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沈放耐着性子道:“凌先生,我现在在你们曲社门口,你能给我开个门吗?”
“哦?你来做什么?”对方似乎想要用他那冷淡的语气表现惊讶,但沈放一听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明明就知道他等在外面!
“送合同。”
“为什么不用快递。”
“这样才能显出我的诚意。”
“把合同从门缝里塞进去就行。”
“我还想请你吃饭。”
“不……”
在他要毫不留情地拒绝之前,沈放先发制人:“凌先生,我们现在是工作伙伴,我要求和你吃一顿饭了解下曲社的运营情况,也不过分吧?”
凌君则当真思索一番,可能也觉得他在理,于是道:“你进来吧。”
挂了电话过了几分钟,那个红衣服小姑娘就又出来了。
“我说你还会给我开门的吧。”沈放冲她笑。
小姑娘翻了个白眼,让开一条道。
沈放进了大门,发现里面别有洞天,竟然有个相当中式园林风的院子。小桥流水,还有个凉亭,虽都是缩小过的,但也别有一番韵味。
小洋房正门口顶上横了块有些破旧的牌匾,上书“片玉社”三字,落款沈放看了眼,发现是凌君则。再看那三个字时就越看越眼熟,越看越是以前帮他写过作业的字迹。
小姑娘以为他是看字看呆了,就说:“好看吧,我师兄书法可好了。”
“你师兄?”沈放对这个称谓有些好奇。
“对啊,我是他师妹。”
沈放问:“你也是传习院出来的?”
小姑娘摇摇头:“不啊,我和师兄一起在我爷爷那边学戏。”
沈放又问:“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是谷云尧,曾爷爷是谷晓川,我叫谷裳。”小姑娘似乎颇为骄傲,说着还挺了挺并不明显的胸`部。
前两天才刚被人科普过前两个名字,所以这次沈放没再丢脸地问出谷云尧和谷晓川是谁这种蠢问题。
“你唱旦角的吗?”
“我唱坤生,就是女小生。”谷裳一路领着沈放在迷宫一样的洋房内部穿梭着。
“那你很厉害啊。”
“我师兄才厉害。”语气里满满都是对凌君则的崇拜。
两人来到凌君则的办公室前,谷裳敲了敲门,探了个头进去:“师兄我人带来了,先去排练了哈!”说着留下沈放蹦蹦哒哒离开了。
沈放在她走后推门而入,先环视了圈办公室,发现布置的十分雅致,一桌一椅都充斥着旧时文人的清韵。
说是办公室,其实更像是书房。
特别是凌君则的书桌,一整张老榆木的,又大又宽敞,能摊很多东西的样子。此时他正站在桌前,低头专心运笔书写,笔锋流畅,一气呵成。沈放其实有点想凑过去看他在写什么,但又怕惹对方不耐,只好找了把椅子远远坐着。
他没事做,打量完了家具,唯有去打量此间主人。
凌君则少年时美得有些凌厉,往往让人有种难以亲近之感,现在倒是没那么多棱角了,整个人气质都温润不少,如同一块质地优良的璞玉,历经岁月,终于被雕琢成了无处不美的完美艺术品。
艺术品光看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而且这无关男女。
沈放盯着对方瞧了老半天,从眼睛欣赏到鼻梁再到嘴唇,连修长有力的手指都不放过,终于看得凌君则受不了抬起了眼。
他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已经说明一切——大写的嫌弃。
沈放干笑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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